79、重返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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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阿勒无法控制住种族屠杀的欲望，从他们舍弃生命将自己改造成无情的半机械后，齐塔瑞的种族已成彻底的杀戮工具。
他们离不开破坏、鲜血、硝烟。
Thonos在高台上注视着宇宙深渊，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深渊中挣扎。
Loki背对着宇宙星辰，在那片黑幕中落下一抹渺小的影子。
同在深渊之中，谁能挣扎？像无数湮灭星海的种族一样？
他手中的心灵之杖在黑暗中划过幽蓝的轨迹，Thonos俯视他，无声地催促。
到遥远的蓝色星球去，去地球，那个渺小的世界，带去杀戮，带去恐慌和混乱，把宇宙魔方向伟大的霸主献上。
地球啊……
地球人很不一样，他们渴求土地和能源，连一颗星球都尚未吃下就惦记起外星那广袤无垠的殖民地以及庞大的几乎取之不尽的能源。
他们在蹒跚学步的时刻就觊觎着开发这片宇宙。
他们一丝警惕也无，自以为手握魔方便能抢占先机，而宇宙，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广阔恐怖。
就好像有幼童在门的另一边拿着钥匙笨拙地推敲，而门背后的阴影中却潜藏无数食人巨兽。
“时间到了。”Loki说。他的地球‘朋友’已经自发搭建好简陋的传送门，测试的足够结实，不至于让他迷失在时空的涡流里。
他举起矛杖，圣殿一号的能源从幽蓝的核心闯入他的身躯，那些齐塔瑞人躁动不安地闪烁着信号，但更高级的命令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能源被掠夺。
在宇宙的那一头，魔方雀跃着苏醒与遥远的心灵之石呼应，Loki的身躯在恐怖的能量冲刷下剧烈颤抖，淋漓汗水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面上毫无血色，仿佛一块旷古的坚冰雕刻的人偶。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
他直面着空间的洪流，却始终不够打破那道壁垒。
Loki的皮肤上渗出血丝，瞬息间凝结成霜雪的形状，他更像一个怪物了，这座雕像上爬满藤蔓的遗骸，震颤着，脉动着，即将穿过那层冰冷的外壳。
再一次……最后一次……
“Thonos！你该不会只在那看着吧！”他低喝，手背青筋暴起，心灵矛杖震颤得Loki几乎握不牢它，连他背后的无尽星海都几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扭曲。Loki的腰几近弯下，又倔强地抵抗着这巨大的压力，他的伤痛在呻-吟，却不得不向罪魁祸首求助。
在遥远的另一端，地球人已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了，就差一股推动那道门的力量。
还差一点……
Thonos的手指微蜷，轻轻敲到石座的扶手上，瞬息之间，圣殿二号庞大的能源涌向心灵宝石。
两股巨大能源的灌入滋养着贪婪的心灵，Loki无声地在这股力量余波的冲刷下哀嚎。
他的冰壳破裂，血迹蜿蜒，凝结成新的冰壳，又顷刻间化为齑粉。
宝石脉动着，如同活物血肉的心脏。
它泵动着无穷无尽的空间之力，扭曲星海。
幽蓝的空间之火在燃烧。
Loki好像听到咔嚓一声，浑身一轻，那道虚无之门瞬间洞开，他甚至听见时空的呼啸，凛冽的要撕碎他的灵魂的呼啸，火焰攀上他的身躯，与无尽的不可言说的冰霜之蔓纠结在一起。
光将他笼罩，空间扭曲出门扉的形状，他看见门对面的模样，他看见近在咫尺的宇宙魔方。
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他眼前闪烁着刺眼的时空的颜色，光怪陆离的通道差点让人迷失其中，幸好前方的魔方依旧闪烁着引路的光辉，与他手中的火把悄悄呼应。蛊惑照耀他前行，他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在一个呼吸间，他离开黑暗的宇宙。
完成任务的门轰然倒塌。
他已身处人群……
他已在地球……
他嗅到通风系统中带来的沉闷空气，夹杂着各类材料的气息，当然，最浓郁的还是金属燃烧后那股灼热呛人的气息。人类的恐慌微微刺激他的神经末梢。
他感受到刺痛。
‘啪嗒’。
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火焰逐渐熄灭，冰霜重新在Loki的身上流淌。他无声地笑了，在疲惫中开出兴奋的花。
那些映入眼底的幢幢人影，那是行尸走肉，那是愚昧之蝼。
Loki脸上略微狰狞的笑意褪去，他孤寂于此，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竟让他有种仍旧身处圣殿的错觉，疲惫之下的迷茫无法掩盖，以至于他的登场带上一丝仓皇。
“sir，请放下长矛。”
他听到有人呵斥他。
穿过空间的后遗症叫他有些迟钝，他顺着对方的示意看向自己的右手，心灵矛杖的宝石正烁烁发光。
噢。他是带着杀戮的目的来的。Loki在心里叹息。
就算他的身躯已疲惫得濒临极限，就算他已接近枯竭。
他需要迅速瓦解这群人类。
下一秒心灵矛杖的能量光束猛地射向似乎是他们首领的独眼男人，他旁边的男人反应迅速地把他扑到一旁。
身手敏捷。Loki心想。
Loki的手臂因为心灵矛杖的冲击力微微颤抖，他却毫不犹豫地举起矛杖扑向正向自己射击的人类士兵，他听到‘次啦’的血肉割裂的声音、重击下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感受到隔着心灵矛杖破开人类胸膛的切割感、脚下人类的身体坍塌的触感。
噢……他在杀戮。
他的身躯因为过度使用心灵之石的力量而痛苦，但这些痛苦丝毫没能阻拦他的行动。
人类的武器落在他身上除了些许疼痛外毫无杀伤力，Loki知道自己正在欺凌，他是施害者，从更高的层次碾压这群尚且落后的人类。
他环顾四周，到处是尸体、废墟，而在不久之后这样的尸体和废墟将会蔓延整个世界。
没有人再站起来了。
Loki微微喘息，他需要帮手，无论是从地下离开还是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他制住在场方才那位表现的足够亮眼的特工，刚刚被对方子弹击中的脸颊微微刺痛，“你有一颗心。”他说。
无论是躲过心灵矛杖的能量束，还是准确打中他脸颊的那颗子弹，这名人类表露出超乎寻常的敏锐，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人。
Loki第一次对他人使用心灵矛杖的蛊惑之力，来自宝石的力量从尖端灌入对方的大脑，再坚定的人也无法阻止Loki对他大脑的涂抹。
你是你，你再也不是你。
曾经他的大脑也同样遭受入侵，那种被他人的意识充斥的感觉几近绝望。
他笑了，没有一丝丝同情，他将自己的意识灌入一个个人类的脑海。
宇宙魔方已是他囊中之物。
他略微放松，过度透支的身体让他的头颅隐隐作痛，Loki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多么糟糕，他看起来几乎要枯竭了，那暗色眼窝凹陷的模样走在大街上活脱脱一个沉迷吸管的瘾君子。
“请停下。”他叫住心怀侥幸地装好魔方的人类，“我还要用到它。”
“我不远万里来这不为别的……”Loki看向他，微微颔首，“我是Loki，来自阿斯加德。”
被流放的人回来了，守门人一定正急匆匆去禀报他的陛下，而Thor，也会带着他的正义感来到人间。
“我担负着光荣的使命。”叫醒那个装睡的老人，唤醒阿斯加德旧日的荣光，以及……他是对的。
他看了一眼艾瑞克，他和Thor的共同伙伴，没有艾瑞克他重返地球的时间可要大大推迟。Loki感激他但一点也不妨碍将他转化为工具人。
他要为地球带来危难，让人类为他颤栗，让这群安逸的羔羊感受到恐怖的前奏。
实际上，他却虚弱着，仿佛行将就木之人，他的身躯无比的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拖曳着千吨的脚镣，他是囚徒，从已经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低哑凝滞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Loki心想。
心灵矛杖在他手上紧握着，他明明可以轻易地举起它，给对面的人类一个光束，再捡起掉落的箱子带着这些手下离开。他也可以飞快接近，把他也转化为自己的下属。但Loki偏偏不这么做，这是一双眼睛，也是一个传声筒，或者一颗有点用处的大脑。
Loki要放走他。
幸运的传话人，去吧，去告诉所有人：
敌人要来了。
从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那无限稠黑之中，超出人类想象的恐怖敌人即将到来。
你们难以抵抗，但还有些许时间，是用来挣扎，还是用来与亲爱的人告别。
哪怕他身为阿斯加德的一员，哪怕他已比大部分人都要强大，他仍旧要受这股恐怖力量驱使。
噢……请容许他欺骗自己……这是……伟大的光荣的合作。
人类。
你会选择什么？
Loki像在念一首诗，一首自由和欺骗交织的诗。
他不过嘲讽着这群安逸的羊，把承载着几乎让他不堪重负的恶意分享一些出去。人类连这也无法接受，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却毫不自知，他们无力反抗却自以为是。
他说，“蚂蚁与你的鞋无冤无仇。”他从未想过毁灭人类。
来自宇宙黑暗中的庞然巨物，又怎么可能会为这些蚂蚁停止脚步，必定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一半……Loki的权杖在黑暗中划过冰冷的光，仿佛要撕裂眼前的废墟。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提着手提箱的弗瑞仍旧活着与他辩驳。而Loki也正悠闲地对他进行恐吓，看起来像个变态的报社分子。
他脸上露出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我带来了福音，让一个世界解脱的福音。”
无论是地球还是阿斯加德，或是这整个宇宙中高等低等的种族。
从自由的谎言中醒来。
“自由是生命中最大的谎言。”无论是他于奥丁，民众于眼前的国度，子女于高高在上的霸主Thonos。
为这自由，他们已在命运的枷锁下难以喘息。
但如果知道它是谎言……“当你内心接受这一点，你将获得安宁。”
抛弃痛苦，抛弃那些软弱的、无用的追求……他就是这么做的，他走过荆棘，从宇宙深处的黑暗中鲜血淋漓地回到人世。
Loki微微叹息，他真是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是邪恶的天神，降罪于这群无辜的凡人。
于是‘英雄’们要来屠神了。
直到他的忠仆提醒，这逼仄幽暗的地下基地即将坍塌，他才有些惋惜地扼制住表演的欲望。
克林顿一枪打中弗瑞的胸口。
Loki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在心灵矛杖的控制下，否则他要以为自己招进来一个特工，抢着从他手里救下弗瑞。
Loki当然知道倒下的人类没有死，他也并不想弗瑞轻易死去，他身负将神降的奇迹告知人类的重任。
幸运的传话人。
趴倒在地苟活着吧，就像他从Thonos手上求生。
从现在到死亡，人类，请尽情享受恐慌。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重返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