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无意售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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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灯光下，黑发青年正看着书，说是书，实际上是破旧的连封面都看不清楚的杂志。
单单它是纸质就能想象它有多远久了，它能留存下来不被扔回垃圾场简直是个奇迹。
只当青年的指尖轻轻翻页，那些老旧也成了岁月的沉淀。
桌上有个同样破损的新闻投影仪，同样古老到已经收不到新闻了。
门被挪开，发出嘶哑咯吱的摩擦声。一身黑的八角青年在门口脱去大斗篷，把雨水抖落下来。
“我回来了，先生。”他说。
看书的黑发人没放下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斯登达，今天比昨天晚了一点。”
斯登达坐到Loki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不少零碎，摆了一桌，有些是换的有些是废墟里淘的，“去找了点东西，你的语言学的真快，完全听不出来是外星人。”
这并非令人得意的夸赞，Loki的书是彻底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把杂志放回简易书架上。
斯登达搬出修理箱，“等我修好它，你就能拿它看看新闻了，这可是……外星货。”
其实Loki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他的执念是阿斯加德，其他不过云烟而已，“我很快就能离开这。”
灰蓝色皮肤的土著人愣了一下，继续埋头捣鼓着，Loki可以听见金属的碰撞声，和微微的电流声。
“太阳……能？”斯登达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Loki回头，他正把机子上一块薄板卸下，“太阳是什么能量？”
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居民，终其一生都无法见到太阳。
“它是一颗……很烫很亮的球体，比你们的星球还大，许多智慧生命都尝试过利用它的光能，但我们不一样，我哥哥——”Loki顿住了，他又想起不该想起的人，一时间心情不太愉快，“他有一把锤子，用死亡恒星铸就的锤子。”
那是阿斯加德的伟大，也是Loki永恒不变的阴影。
他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腹部，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时脸色一变，怒意染上眉梢。
斯登达没注意Loki的心情变化，他应了一声，把薄板丢弃了，怪不得这机器用不了，他们星球没有所谓的太阳，还是换成电池来得好。
他也无法想象Loki为之自豪的阿斯加德的模样，正如他无法想象那柄用死去恒星内核做成的锤子有多么伟大。
“你离开的时候，会带上我吗？”斯登达突然问他，“虽然我没见过太阳，但是，我也想看看……”
“别的星球，充满光芒的星球是什么样子的？”
他没得到回应。
屋外雷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雨势渐大，Loki扶住墙壁，额上冒出浅浅的汗，他有些头痛，实际上这种痛楚已经纠缠他许久，直到近几天才愈演愈烈，到了一种他难以忍受的地步。
“Loki，你先休息吧，大概再等两天雨就会停。”斯登达以为他怕打雷，没再追问，反而放下手里的零件劝说他。
Loki没有解释，这是毫无意义的事，他留在这个土著人家里只因怜悯，斯登达的讨好他觉得理所当然，他高高在上，他对斯登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恩赐。
躺在简陋的床上，Loki并没有觉得多放松，他浑身发痛，肌肉紧绷着未有一刻松懈。
昏暗的光影打在墙上，并不刺眼，也无法忽视。
半梦半醒间，Loki听见一道过分熟悉的声音:
“我的长子，他的名字是巴德尔，身具光明之神。”
他突然惊醒坐起，环顾四周，依旧的异星破旧的房屋，桌前的灰蓝色皮肤的青年被他的动作吓到，正讶异地看向他。
“你刚刚说什么？”Loki的神色冷凝，目光如刃般落在斯登达身上。
“我、我没有说话。”斯登达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如坐针毡，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瑟瑟发抖，他知道Loki并非常人，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发现Loki和他之间的差别，就像一个神，他看自己和看蚂蚁有何区别？
斯登达没有撒谎。Loki没再看他，重新躺下，然而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回荡起熟悉的声音。
甚至他有种错觉，有人正抚摸着他隆起的腹部，温柔地亲吻。
巴德尔……在孕育着巴德尔的时间里有发生过这种事吗？Loki可以对自己的记忆发誓绝对没有。
在肚子大起来的那段时间里，他将自己裹的很紧，哪有和一个人那样亲近的时刻呢？
更别说那道声音……像极了Thor。
Loki狠狠拧眉，你难道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Loki。
他脸色苍白，内心作呕，左手握拳抵在唇边，眼珠子颤抖着，显然处于不安之中，也只有牙齿咬进肉里的痛感才能让他保留一丝冷静。
他尝到了血腥味，反而因此冷静下来，混着血丝的唾沫被咽下喉咙，另他回想起无助的日夜……充斥着雨水和疼痛。
他被流放，但他会回去。
半梦半醒间他恍惚感应留在地球的记号被触动，他只在Thor那个地球朋友身上留过这种记号。
酝酿已久的睡意瞬间褪去，Loki睁开眼睛，嘴角止不住的翘起，最后变作无声大笑。
地球人就要死于他们都贪欲了，Thor，不需要他插手，人类就会毁灭人类。
你要去保护他们吗？或者旁观他们死去？你的朋友从中推波助澜，Thor，你会怎么办？
你的兄弟将会帮助你……
“这值得一试……”
斯登达生怕错过什么命令，一听到模糊的呢喃声就抬起头，“什么？”
“雨要停了。”Loki没告诉斯登达的意思。
斯登达脸上的灰蓝色皮肤微微发紫，他兴奋地推开门，朦胧昏暗的光照进来，比起雨夜的漆黑，已经明亮太多。
空气中泛着股酸味的潮湿，还有火燎的气息，斯登达明显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有Loki会在这种气息里厌恶地皱眉。
“飞船要来了。”斯登达雀跃地开始收拾东西，把他的工具零件通通装进箱子里，“我们该带着猎物去交差了。”
Loki的神情是有些病态的疲惫，眼睛却明亮发光，他右手一扬，角落里幻术剥脱，露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居然长着一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
只是站着的Loki是傲慢王，而被五花大绑的‘Loki’却是个彻头彻尾当地人，纵使一样的面貌却一眼就看得出的粗鄙。
Loki身上绿芒闪现，变作某个让被绑着的俘虏疯狂挣扎的八角人的模样。
斯登达已经一把抓住俘虏的衣领，乖巧地冲Loki笑：“走吧，叔叔。”
这一声‘叔叔’话音未落，俘虏一下子挣扎得更凶了，瞪着斯登达目眦欲裂，要不是被绑着嘴差点就一口咬上去。
对方顶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不体面的像野兽一样的动作让Loki焦虑地曲了曲手指。
门边的半截衣帽架吸引了Loki的目光，他一手抓住它，回身挥手，把挣扎不休的俘虏抽倒在地，次啦一声，被斯登达扯住的衣领撕的老长。
地上的俘虏还想抬头，却当头被砸了一棍，他抽搐一下，终于安静昏迷了。
Loki扔开手里彻底报废的衣帽架，缓缓舒出一口气。
“走。”他说。
与独角汇合与荒野，独角谨慎地打量了一下仍在昏迷的陌生人，“是他吗？”
高大的八角人点头，“他们什么时候来？”
“马上。”独角从口袋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通讯仪，按了几个按钮，他们听到几声电流声，独角狠拍了两下才恢复正常，他冲那头嚷嚷，“你们来吧，带够钱，那个斯克怀尔还是什么的人我们带来了。”
他们挂断了通讯，独角扒拉出一块棕褐色的东西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吐出褐色的烟雾，“阿克顿，你想分多少钱？”
他绕着地上的外星人溜达转悠，火辣辣的目光像在看梦中情人。
“全部。”
独角顿住，他抬起头，森冷的目光投射在Loki和斯登达身上，他两颗兽类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滚动着，分别监视着两人的举动，他吐出嘴里的残渣，露出被腐蚀的黑黄的牙：“全部？”
他手中闪过金属的光泽。
“你太贪心了……”
Loki低笑了一声，那张本土人粗犷的脸上透露出点维和，“不……那是我的仁慈。”
“你不是……”独角刚举起出武器刺向Loki，冰霜却更快地从脚下攀上他的身体，将他牢牢裹住，堵住了他未尽的惊呼，仅露出那双不断滚动的眼睛和以上的头部。
Loki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被那根角阻了阻，他反手握住角，在独角惊恐万状的注视下露出戏谑中带着点残酷的笑。
“咔嚓”一声，蓝色的血带着残角落下，很快被冰霜覆盖，独角连哀嚎都发不出，露在外界的皮肤结了淡淡的霜。
他的手放在独角的头顶，无数记忆涌入，他在独角恐惧痛恨的眼中看到自己倒映的影子，在绿芒中缓缓变作另一副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无意售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