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或生或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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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彩虹桥，Thor就和奥丁争吵起来，可能Thor听不出来，但Loki却知道奥丁在责备什么。
连朋友都不会保护更别说保卫王国。奥丁真正否决了将Thor立为新王的决定。
他认为Thor是个冷血的战争狂，完全不会顾及战友的生死。
四勇士被勒令立刻离开去医疗室。Loki垂着头留下，他的手有些焦虑地揉搓着，战战兢兢地偷偷看正怒火中烧的天父。
他看见他们互相辩论争吵，到互相指责，直到奥丁有些挫败地垂头叹息，“对，我是个蠢人，会相信你准备好了。”
Loki心里一阵恐慌，他直觉要去阻止，他恳求地上前，才刚刚开口喊出一声父亲，就被奥丁怒喝打断。
那种愤怒，就像是已经看透他的行为，又像是呵斥一个不合时宜开口的人。
他站住了，一瞬间收敛了无意表演出的担忧和被呵斥时的惊愕。
那不能说是收敛，更应该说是被一种更为沉重痛苦的东西压下，让他只能咬紧牙关。
“Thor Odinson，”奥丁的声音有点颤抖，Loki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你背叛了国王的明确命令。由于你的自负和愚蠢，让这些和平的国度和无辜的生命面对战争的恐怖和凄凉！”
随着天父愤怒的声音，他将冈格尼尔插进正中央的基座，雷电如他怒火一样四射绽开。
Thor才开始窘迫难堪，但已经来不及了。
奥丁两步来到他面前，一手扣下他披风等搭扣，同时厉声斥责，“你不配执掌这些王国！”
他卸去Thor引以为傲的披风，手背上青筋暴起，“你不配得到你的头衔！”
“你不配得到人们的爱，你背叛了他们。”
这样的奥丁，他们从未见过，无论是暴怒的模样，还是这般失望的模样。
Loki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根本不敢再插嘴。
他只能看着，只有旁观还能维持虚假的平静。
他仿佛身上附着了一层壳，把他和父亲哥哥牢牢阻隔了。
这层壳很脆弱，一点也没法保护他，另一方面，这层壳又无比坚硬，硬生生隔绝出两个世界。
Loki看见父亲深深的痛苦，对待Thor，他最心爱的长子，他所有期望的托付，那些沉重的期待破碎以后，只剩下一个无比疲惫的父亲。
他好像失去了一切。
Loki很想逃开，双腿却跟冻在地面似的难以挪动，是他太过自负地选择留下，在一对父子的争吵中旁观。
他看到奥丁站回基座旁夺取Thor美佐拉，“我现在剥夺你的力量！以我父亲以及祖父的名义，我，父神奥丁，将你逐出神域！”
Thor的铠甲在光束下破碎四溅，下一秒他的身影就落入彩虹桥的漩涡中。
Loki惊讶又慌乱地看向父亲，他追向通道口，已经看不见Thor的影子。
放逐，父亲居然把Thor放逐了。
他听到奥丁对美佐拉施下咒语：“不管是谁拿着这柄锤子，只要他够资格，他就能获得Thor的力量。”
下一秒，把柄作为继承人象征的美佐拉在Loki面前被掷入彩虹桥。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已带上些许怨恨。他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
父亲唯一重视的只有Thor，他所认可的继承人一开始就只有Thor，曾经说的他们两个都将为王只是忽悠孩子的谎言。
奥丁宁愿将美佐拉扔出去，不知道让哪个人捡到，也不愿意看一眼旁边的他。
没有Thor，他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Loki说不清自己在那瞬间是什么感受。
他可能更宁愿自己抱着那份虚假的父爱死在约顿海姆，也胜过在阿斯加德直面真相痛苦欲绝。
然而他活着回到了阿斯加德。一切已经无法后悔无法改变了。
他的哥哥被流放，他自己也是个可怜虫。
一切已成定局。
奥丁走后很久Loki才拖动脚步从彩虹桥下来。
他的心神久久无法平静，无数疑惑充斥在他心中，直到回了金宫，在长廊上，他听见一串脚步声，然后是母亲的说话声。
Loki一惊，环顾四周无处躲藏，他身上绿芒浮动，下一秒隐蔽了身形。
几乎同时，弗丽嘉带着她的侍女们从拐角走来，急匆匆地往奥丁寝宫赶。
她无比的焦急，以至于没察觉到丁点异常。
Loki目送着弗丽嘉匆忙的背影，内心居然有些冷漠。
‘如果是Loki，你也会这样吗？妈妈。’
他不敢去问，甚至不敢面对弗丽嘉。
剥夺神力，流放地球。
从此成为一只渺小的蝼蚁。
何等残酷。
这一切都是他导致的。
Loki垂着头，等弗丽嘉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才返回自己的寝宫。
一道绿芒闪过，他左臂上的软甲恢复破损的模样。
他左手的袖子破碎了半截，修复的很慢，衤果 露出底下正常、健康的肌肤。
仿佛在约顿海姆看到的完全是错觉。
他仍旧清晰地记得霜巨人的手掌死死握在上面的感觉。
在阿斯加德的领域内，甲胄修复的速度肉眼可见，很快就能复原。
Loki重施了幻术，压下心里的不安赶到医疗室，一眼就看见靠在沙发上露着自己可怜右臂的沃斯塔格正用美酒麻痹自己……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嘴馋。
Loki的目光落在沃斯塔格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上，很快就挪开扫视四周。
希芙正自己给自己涂药粉，看起来一点也不痛，已经非常熟练。
范达尔正把一件短马甲穿上身，那道凶险的贯穿伤已经好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甚至还有心情与医者里的年轻姑娘调情。
然而确定他一治疗完，医者们就利索离开，仿佛刚刚只是拿他当打发时间兼练习技术的工具人。
他们已经知道奥丁赶来的原因，见Loki一个人进来下意识去瞧他身后。
没有人。
“Thor呢？”他们问。
Loki愣愣地垂眸注视着墙壁，神情黯淡，他侧对着这些兄长的好伙伴们，声音里中带着难以遮掩的苦涩，“他走了，父亲要惩罚他，将他放逐出阿斯加德。”
治疗室陷入寂静。
希芙注视着正中央燃烧的火焰，一手搭上沙发扶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可能在后悔，如果当时劝着点Thor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霍根走近中心的火坑，从中取出一把治疗石，专门用来治疗冰霜之力带来的伤口。
沃斯塔格端着美酒很久也没法下咽，他说：“我们不该放他走。”
希芙看向他，像是在说服自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范达尔发现马甲上沾了点治疗石的粉末，他掸了掸没弄掉便不管了，抬头安慰他的伙伴们，“至少他只是被放逐，没有死。如果那个守卫没有告诉奥丁我们去哪了，我们必死无疑。”
霍根将治疗石的粉末放在沃斯塔格手臂上，Loki能听到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沃斯塔格也是被霜巨人触碰了手臂，他的手臂上有黑色的好似灼伤的伤口。
但他手上没有。
深蓝褪去以后，那里完好无损，完全是正常的颜色。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那只霜巨人诧异的表情。
那出乎对方预料，霜巨人本想像攻击沃斯塔格一样攻击他，他们的手段却失效了。
他只是露出了和霜巨人一模一样的深蓝皮肤。
“守卫怎么会知道？”沃斯塔格突然发问。
Loki从沉思中惊醒，他侧过头，面上丝毫也没面对Thor的乖巧，有股不堪重负的深沉，“我告诉他了。”
范达尔不可置信地扭头，“什么？”
Loki理智地详细重复了一遍：“我让他在我们走开后报告奥丁，他花了这么长时间该被鞭打。我们本不该到达约顿海姆。”他纵使在说话，右手却下意识挠着自己都左掌，有种要挠破皮肤去看看里面血液颜色的执拗。他们本不该去约顿海姆的。
沃斯塔格用一种惊讶又失望的眼神看他，质问：“你告诉了守卫？”
“我救了我们的命，包括Thor的。”他的右手指尖正不断刮着左掌，他的神情里掺杂了丝不解，还有一些被质疑的不满：“我不知道父亲会因此放逐他。”
这本该是令人信服的模样。
他因为某种可怕猜测而不安地刮着左掌的动作却让一切染上了心虚的颜色，至少在一些人眼里是这样的。
希芙站起来，她脸色焦急，恳求道：“Loki，你必须去找天父说服他改变主意。”
所有人都相信他能说服奥丁，这天前他也这么以为。
Loki看着这个压下矛盾来要求他的女战士，反问：“这次我要是去了，以后呢？”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爱Thor，但你们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他有些迁怒，连声音都紧绷到发颤，“他是傲慢，是鲁莽，是危险，你们今天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他忍不住嘲讽：“这就是阿斯加德需要的王吗？”
话音刚落，Loki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看了一眼这些同伴，隐忍着快要爆发的负面情绪快步离开。
他会忍不住的，把今天获得的所有痛苦通通暴露出来，那太难看。
他猜到了。
不被期许，被忽视，并非因为他不如Thor，这一切有个最关键也最赤2裸的理由：他不属于阿斯加德。
他恨约顿海姆，如果不是去了那里，又怎么会让他发现真相。
离开治疗室，Loki急迫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他深深地拧着眉，已经毫不掩饰焦虑。从长廊到金宫再一直下到金宫地底的宝库，森严的守卫并不会阻拦他，即使他推开那道大门。
他快步走向尽头的冬棺，站在真相面前，他有些迟疑，痛苦又急促地喘息着，他双手已经颤抖，已不是银舌变铅那么滑稽，他仿佛浑身上下都成了铅做的，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将双手抬起。
Loki的双手悬在冬棺两旁。
真的要触碰它吗？他摇头想否定自己，自己与自己作挣扎，浑身都在紧绷颤抖。下一秒他闭上眼睛。
他回不了头了。
他的双手握上冬棺，将它从基座上抬起。
他不敢看，眼睛微微张开的一丝缝隙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足够他看见变化了。他想否认，然而再摇头也无法改变。
‘不……’Loki的心脏哀嚎着。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停下！”
他睁开眼。
心中的一切都消失了，他脸上的挣扎瞬间褪去，一切已毫无意义。
他僵立住，已无力再有什么表情。
冬棺的力量从双手涌入他的身躯，比被霜巨人触碰时变化的更快。深蓝，纹路，藤蔓般爬上他的身体，要将他勒死，要让他在今日绝望而死。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或生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