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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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柴犬裹着披风在角落瑟瑟发抖。
Loki沉着脸往脚上套干净的靴子，随着脚上最后一丝白净的肌肤掩盖在长靴之下，他整个人又恢复矜持禁欲的表象。
他没戴自己的尖角头盔，却不比戴上少多少肃穆，特别是目光落在Thor身上时，差点没把柴犬吓哭。
Loki垂眸，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高贵的小王子把柴犬衬得极其狼狈，“走。”
毕竟他的哥哥鲁莽有粗俗，除去那一头金发没有一点阿斯加德王子的佐证，即使有强大的姆乔尔尼尔作为伙伴，却常常受限于头脑。
他可不懂Thor把自己的头脑都用在哪里了，好歹也是阿斯加德的优秀学生。
柴犬细声“呜呜”两下，捡回自己的小锤子，温柔的湛蓝眼眸充盈着愧疚。
魔法分身尽职地带他们到达黑暗之地，小斯瓦泰夫。天空厚重的烟雾翻腾，难以透露阳光，地面黑色的砂砾毫无生机，空气中浮动着类似于死亡的气息。
Loki微微昂首，高傲如王，大长腿走在砂砾里却如走在加冕的红毯上一样优雅。
小短腿的柴犬脚步越来越缓，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弟弟有点忧伤，他内心里知道，这是他应该宠爱纵容的弟弟，头脑却发热混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变成狗以后，Loki总是照顾他，尽量和过去一样和他玩闹，用行动告诉他“Thor，你没问题的，这样超棒。”
如果没有弟弟的鼓励，Thor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混乱中坚持多久，他干了多少蠢事弟弟都没生气，从小到大，说是他作为哥哥宠溺弟弟，其实他也被弟弟宠溺着吧。
柴犬站住了，脸上的伤好的只差一点点痕迹，弟弟没使多大力气，“呜~”Loki……
Loki站住脚步，纤细的背影在无限宽广的黑暗中小的很孤独。
柴犬湛蓝的眼里有泪水，倒映在他眼里的身影细小又脆弱，他握了握姆乔尔尼尔，想要汲取一些勇气，实际上，这是毫无用处的，他的锤子永远只在战斗中管用，在和家人相处上，他只能懦弱得不像话。
柴犬不敢出声，Loki也没有回头。
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柴犬的视野已经被泪水模糊，他看到弟弟动了。
没有回头，没有退步，缓慢而坚定地继续向前。
“呜……”柴犬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这回Loki连停顿都没有了。
柴犬泪流满面，哽咽地抑制自己的哭声，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痛苦到不能呼吸的感觉。
他不该是柴犬，他是雷神Thor……
某种哀伤的嚎叫终于在空荡荡的砂砾中响起了。
而Loki早已走远，甚至分不清他听到的细微声音是否是呼啸的风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Thor冷战，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扔下Thor，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困难，有一点点意料之中的难过，却有更多的轻松，好像压抑了很久，一瞬间卸下肩上的所有负担。
Loki吐出一口沉重的呼吸，在黑暗中有点深绿的眼睛湿润了几秒。
这可有点戏剧，他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至于他的哥哥会不会被父亲发现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Loki在黑暗中停下，环顾四周，孤独笼罩了他，他突然嘲笑起自己的头脑。一直往前走做什么？甩掉Thor？他本该叫Thor滚的。
现在？他或许会找块巨石，在底下升起火光。按父亲的习惯，他没在这个世界里放入智慧种族，最多的就是那些野兽。斯瓦泰夫的生物稀少，原本的智慧种族就只有黑暗精灵和黑侏儒，有一些类似于苔藓的植物供地底生物取食，至于黑暗精灵，他们或许吃土吧。Loki把自己逗笑了。
笑出了一些眼泪，有失阿斯加德王子的风度。
反正没人看到不是吗？
顶多是地面上多出几点深色的暗渍，谁会知道阿斯加德的王子被一个冷笑话逗的在无人之处笑的毫无形象。
Loki止住笑声，凶狠的表情一戳即破，搽眼泪的动作有点粗暴，细密坚硬的臂甲划得他面颊泛红。
黑色的巨石下亮起一抹毫光，微弱地颤抖。
小王子全身笼罩在巨石的阴影下，明明火光就在面前，却矜持地倚靠巨石，微垂双眸。
哭过的痕迹在他身上消失的一干二净，Loki没去管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俯视着火光，居高临下，却隐约给人一种仰望的味道。
Loki的眼里倒映着暖黄色的火光，跟那只黄色的生物一样瑟瑟发抖，看起来又温暖又胆小。他跟摸Thor的脑袋一样伸出手，有些苍白的手指被火光映射得暖黄。
火苗在手指间跳动，魔法的火焰有点烫，虽然不至于伤人，却不是很温柔。
他的手心浮起一小股气流，隔开火焰，直到足够温暖而不显得烫。
舒适里有股Loki熟悉的虚假。
Thor是暴躁的雷电，比火焰更炙热，更猛烈，更毫不留情。小王子把火苗扔回去，面容重新笼罩在黑暗里。
他不畏惧黑暗，也不畏惧孤独，当他一个人隐藏于此的时候，冷静的大脑德于脱离Thor思考。
Loki捏着自己的手指，是思索的神情，目光有些散漫落不到焦点。他身边没一点“兄弟情”的干扰了，他留Thor一个人面对暴露犬身的风险，这时候的他应该脱离了一切阿斯加德人该有的情怀。
只剩下他本质里的阴霾。
他一向想追求王位，刚开始是想脱离冰封巨人的恐吓——后来他发现冰封巨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想借此和Thor有共同语言——“嘿，哥哥我也想当国王干掉那些怪物。”、“真棒，我们有共同目标。”，他们立刻就有了比任何人都亲密的联系；再之后他想要得到父亲同等的关注，即使是——“Thor，我得惩罚你，以平民的身份到军队十年。”，不过他不想因此认识沃斯塔格之类的朋友。
想得到王位的原因有很多，Loki想一个晚上也想不完，但结局一样是快乐的，充满欢呼和掌声。
他看着火光中的幻影，嘴角带着矜贵的笑，未达眼底已足够迷人。
在某些时候，火里总留存着虚幻，所以才有那么多生物一味地追求黑暗吧。Loki看着火光跳动，看到了他心里最深的虚幻。
Thor总会恢复的，重新成为那个稳重、强悍、脾气里有些暴躁的雷神，那个傲慢、鲁莽的奥丁之子。
也是恶作剧之神最熟悉的哥哥。
他会失去那个很好欺负的柴犬，却会迎回带着神的高傲的Thor，即使有一丝惋惜，却不是难以忍受。
Loki从不觉得那样的形态真的让Thor满意?被揉着耳朵就会很高兴的Thor？别开玩笑了。
等Thor变回来，他们还是兄弟。
他们还能一起在华纳海姆、诺海姆征战，甚至有朝一日挺进约顿海姆，结束笼罩在无数阿斯加德少年头顶的阴霾。
英雄式的成果。
注视着火苗的Loki偶尔伸手撩一撩金黄的火焰，靠近光源的他笼罩在温暖的颜色里，颜色浅淡的双眼映出灿烂耀眼的颜色。
某一刻，他的动作凝滞了。
火焰颤抖着，在空气里避让一样歪斜。
黑色的砂砾微微震颤。
Loki摆手熄灭火焰，置身于阴影中。
巨石的另一面传来清晰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规模庞大，除此之外毫无声息。
接着，脚步声停止，均匀的引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有点熟悉。
Loki轻轻从巨石后探出头。
军队……
黑暗精灵的军队。天空悬浮着无数黑暗精灵的十字战舰——他曾经见过阿斯加德对它们的复原图。
Loki乱了呼吸。父亲不可能把黑暗精灵放进这个世界，而且以如此邪恶、暴戾的姿态出现。
黑暗精灵们脸上两个黑色的圆洞齐刷刷盯向他，无数面无表情的相似的面孔朝着他。
也许他们本就毫无表情，Loki很想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很明显，连露出肉质的而不是骨骼一样的脸的少数十来个高级首领也同样面无表情，甚至他优越的视力还看到了他们空洞无神的双眼。
一种被bilge snipe成群追逐的恐惧感袭上Loki的心头，他终于体会到Thor被啃掉披风都不恋战的心情了。
Loki微动手指，下一秒赤红的激光就击碎他的幻影，他幸运地躲藏在另一块巨石之后。
军队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了。
“轰”的一下，原先那块巨石炸成碎屑，甚至有碎块掉到Loki脚边。
背后发寒，Loki下意识从躲藏之处跳开甚至不惜于暴露在军队的视野里。
小手雷落在他原先所站的地方，炸出巨大的冰冷的金属色圆球，无声地吸引搅碎出大坑。
这就是阿斯加德工匠们甚至不愿意复原的杀器。
Loki额头出来一层冷汗，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向他举起的枪支，缓慢侧身后退。
枪支统一地亮起红光的下一刻，Loki背在身后的右手抓住权杖，竭力挥出无尽冰霜。
趁机脚上带上魔法跑的有些狼狈的Loki在几个呼吸之后，听到冰块破裂的声音。
他的冰霜魔法当然不能一次性解决掉一个军队。
但当几只率先挣脱的黑暗精灵按动枪支，却只是闪闪红光甚至被自己的枪支炸伤时，Loki远远地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的脸色惨白的不像话，汗水浸湿发丝贴在双颊。暂时毁坏了一批黑暗精灵的武器没能使他多轻松一会儿。
他听到不知道是否是幻觉的引擎声了。
凭他现在恢复缓慢的魔法，双腿根本不可能跑得过战舰。
无数小型飞行器，落在他前方。
Loki不得不停下脚步，最多是凭身体抗一些激光，可能会有些疼，不过他比普通守卫扛打得多，顶多是……有点疼。
他的左手拿出一把短剑，右手抓着法杖，反身利剑般刺入有些迟缓的队伍，短兵与蓝光闪烁间十几句尸体倒下。
Loki的神色冷凝，没一丝耍嘴皮子时的轻松惬意，更没有Thor那种享受战斗的疯狂豪放，他的每一剑必定刺中目标，每一个魔法必定达到目的。
单方面屠杀终止于飞行器的一道激光。
背后一痛，Loki往前踉跄了一下，短剑深深卡进一只黑暗精灵的胸膛。他不得不舍弃短剑，反手用法杖刺死侧面扑来的另一个敌人。
即使他立刻取出另一把短剑，也无法遏制被步步击退的命运。
Loki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绝望。
他那些设想或许无法实现了。
密集的激光不分敌我地正面袭来时，Loki难以躲闪地，在强烈耀眼的光芒里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