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邪》洺喃

2、二 相见

　　“今日竟有客来访，怠慢了。”
　　临宣闻言一惊，回头看见不处走来一个人，全身素白，但明明是白衣却叫他穿出了一身邪气，待人走近了才发现那人瞳孔是暗紫色的，而临宣竟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猛地错开了视线。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别人家的行为让临宣有些手足无措：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
　　尧渊径直走过临宣，推开门扉：“没关系，一般人进不来。你既然进来了，不如进去坐一下？”
　　“好啊。”临宣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迟疑。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轻易应下了，但是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拒绝。看着已经走进去的人，只有一个想法，他想亲近他。
　　屋中摆设十分简单，一张不大的木板床，一个双开柜柜子，一张方木桌，还有——一套看着价值不菲白玉茶具。
　　“坐，别客气。”尧渊坐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临宣面前。
　　临宣端着茶尝了一口：“这是你的屋子吗？”
　　“嗯。”
　　临宣又坐了会儿，才开口道：“不知你，嗯...怎么称呼？”
　　“尧渊。”
　　“尧渊，今日叨扰，实在抱歉。”临轩拱了拱手，然后解释道：“我本没有目的地，却不曾想随意走走，远远看着这个院子，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要到这里来。”
　　尧渊点点头，不经意开口问道：“你可以看到这个院子吗？这院外设得有幻影，一般人看不见。”
　　临宣脱口而出：“我不是一般人啊，我可是——”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
　　“神仙？嗯，是不一般。但是这个地方，能靠修为进来的人不超过五个。而你仙骨受损、修为尽失，按理不可能进得来，除非——”尧渊看着临宣的眼睛道：“除非，你原本就是被允许进来之人。”尧渊看着眼前之人，此人看似仙气四溢，十分充盈，但是实则是由于仙骨受损，无法吸纳的缘故。
　　“阁下什么身份？”临宣闻言心里一沉，这才仔细打量起对面的尧渊，却发现竟看不透。自己仙骨受损这事虽是事实，然则鹤虞尊神已施法替自己掩了，如不动手，上神尚且看不通透，更别说这一个住在凡间的人。然而尧渊许久不答。
　　临宣见状起身离开：“告辞。”
　　却突然听到一道迟疑的声音：“临，宣？”
　　临宣顿住，尧渊起身望着他背影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恍惚间，好像就有这样一个画面，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个人，一脸不舍却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他想挽留却怎么也动不了，甚至开不了口。
　　“不可能，我一直都在天上，从未下过界，更从未见过你。”临宣闻言转过身来。
　　尧渊正准备说什么，却见茶音走了进来。“尊上，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茶音看见临宣吓得手一抖，手中的蔬果滚了一地，她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临宣：“你认得本仙？”
　　茶音闻言只觉火从心起：“临宣！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当初如果不是你，尊上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们又到底是谁？”临宣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觉得今日的一切都十分的莫名其妙，自己莫名到了这里，莫名闯入这个屋子，甚至遇见这两个人。
　　茶音呵笑出声，轻抬下巴，一步步靠近临宣质问：“怎么，我们是魔，你不记得了吗？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也好意思来装失忆，以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抵消你所做的一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说过，你最好离尊上远一点，永远别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面。你给我滚出去！”说完，茶音冲过去将临宣向屋外推去。临宣突然感觉一阵揪心的疼痛，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呆呆地看向尧渊，似乎他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尧渊伸手拉住了茶音，又看了眼临宣：“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尊上，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们离这个人越远越好。”茶音另一只手仍旧不死心的继续推着。
　　尧渊只好使劲将茶音拉了开来，沉声道：“说。”
　　这时茶音突然甩开尧渊，朝临宣疯狂地嘶吼道：“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出现！要来打破尊上平静的生活。你害他还害得不够惨吗？临宣尊神，天庭三大神之一的位置坐的安稳吗？”茶音说完看见临宣一脸疑惑，嘲讽道：“怎么，都不记得了？装什么无辜，既然不记得了，那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说罢丢出一个古铜镜砸向临宣。铜镜在逼近临宣时迸发出一道白光，打在临宣身上，将他吸入镜中去了。
　　尧渊飞身接住铜镜反扣在桌上，背对着茶音吼道：“滚出去！”
　　茶音踉跄了一下，哽咽道：“尊，尊上，我，我——”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去让界封过来守着，自己去训戒司临罚。”
　　茶音看着尧渊的背影，眼底噙着泪，想说什么，又不敢再言。只看了眼桌上反扣的铜镜，犹犹豫豫，终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界封便到了：“不知尊上召属下前来所谓何事？”
　　尧渊看了眼铜镜吩咐道：“你在院外守住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本尊要到涟沧中一去。”
　　界封闻言抬起头：“涟沧镜？尊上，涟沧镜虽有诉前世之能，但获取前世记忆的行为乃是逆天之举，其过程并不轻松，尊上为何突然要入镜？”
　　“你无须知晓，只需要守好这里便可。在本尊回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界封虽还想劝阻，却是不敢违背尧渊的意愿，只好应声答道：“是，属下遵命。”
　　“下去吧。”挥退了界封之后，尧渊才将涟沧镜翻转了过来。镜中影像朦胧，只看得清一个大概。尧渊对着镜面一挥，涟沧镜迸发出与刚才一样的白光，将他也吸了进去。
　　刚一入镜，尧渊就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像是被拘在了一个身体里。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惊觉脚边似有什么东西，热热的、还软乎乎的。身体的主人却很熟练的弯下腰，伸出手将一个小团子捞了起来：“你怎么又到处乱爬。”
　　手中的团子白白嫩嫩的，手脚都小小的、肉肉的，嘴上还在吐着泡泡，没想到泡泡破了溅了自己一脸口水，身体的主人见了不由地笑出声。
　　远处一仙侍走了过来：“尊上，鹤虞尊神和沉乾尊神来了，在前殿。”身体的主人恍如未闻，伸出袖子，轻轻地擦了擦团子的脸，半晌才抱着团子站起来：“走吧。”
　　前殿，鹤虞和沉乾已经等候多时。沉乾见尧渊不急不缓地走来顿觉有些失了面子，又看他怀中抱着一团子逗弄着，定睛一看：“没想到竟是在你这里，那珠子化形后就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那珠子？难道是——帝神的破魂珠？！”鹤虞不敢置信的看看沉乾又看看尧渊：“你给它神识了？”
　　尧渊擦擦团子的口水：“没，它自己的神识。”
　　话才落，沉乾便质问道：“它自己化的形？帝神将它带在身边三十万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帝神魂灭不到一万年，满打满算你拿着这珠子不过一万年，一万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让破魂化形！”
　　尧渊把团子抱着含在嘴里的食指抽了出来，举起来摇了摇，回道：“或许我就是和他有缘呢。”说完，才看向沉乾。
　　沉乾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鹤虞见情况不对，赶紧开口打圆场：“破魂是上古神物，除了远古上神，也就只剩下一些远古传说，至于真假谁又知道呢，说不定这破魂是到了该化形的日子，赶巧了呢。”
　　“赶巧？哼！破魂乃是可弑神弑魔之物，未化形尚且凶险至极，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用自己的神识强行让其化形，用它来为非作歹，谁能拦得住。”沉乾对着尧渊夹枪带棒地说道。
　　尧渊神态自若，慢悠悠地将团子搂得紧了些，然后才轻飘飘地看着沉乾说：“沉乾尊神不要以己度人，本尊做事，从来用不着借助这些东西。倒是沉乾尊神得小心，蜱澤虽有神力，却终是魔物，靠食饲主血为生，尊神切莫过分依赖，否则待其反噬，得不偿失，还是提高自身修为，才是正道。”
　　沉乾闻言，拍案而起：“你，尧渊——”
　　鹤虞见状赶紧出来转移话题，一边将沉乾指着尧渊的手按了下去，安抚着沉乾坐下；一边对着尧渊说到：“你们都少说两句。今日来不是来商量正事的吗？大家都少说两句。至于这破魂珠，既已化形，便不再是死物，终得有一名才好称呼。既是在尧渊你这儿化的形，不如这名字就由你来取，你看如何？”
　　“临宣。”尧渊看着怀中的团子，说到。
　　鹤虞仔细想了想结果什么也没想出来，只好开口问道：“有什么寓意吗？”
　　尧渊顿了下：“没有。好听。”

作者有话说

　　故事大概是有的，怎么写是不知道的，来自想写故事的手残党，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