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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依赖 ...

  •   谁知迟墨早在倒下的时候,就摸到了黑衣人的枪,向那一派轻松的两人射了过去,啪啪两声,消音枪没有带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只有高大的黑衣人先后倒地的声音,她长舒一口气,一摸胸口,手上沾的都是血,心里满是不甘,难道她的命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她吃力地站起来,走到几步远掉手机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捡起还一闪一闪的手机,按了接听键,耳边传来叶执焦急的声音,“宝宝?宝宝?阿墨?你怎么了?说话啊!”
      迟墨一声都不敢出,贪恋地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她先走了的话,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不许……”她正想说不许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却连再多说几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远处传来秦息他们喊叫的声音,她靠在一旁的树上,闭上了眼,想在失去意识前再听听叶执的声音。
      “不许什么?宝宝,求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一声声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傻叶子,她怎么会离开他呢。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舍不得呢。可是,现在她真的好困,快撑不住了,“小叶子,我快撑不住了,你在哪……”
      叶执坐在直升机上,红着眼,出声哀求,“宝宝,求你了,不要睡,我在,我在,我马上就到,不要闭上眼…”心里像是有几万只手同时在拉扯一样,痛得他快喘不过气,耳边传来她急促的喘息声,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什么露营,更不该因为外公说有急事叫他,便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他的宝宝,一个人面对了怎样的危险,他居然没有陪在她身边保护他,他居然让她受伤了。
      “阿墨!秦息快来!惜音,你也来!帮忙按住阿墨的伤口!”是宋卿卿的声音。
      “阿墨!我的天啊,发生了什么?”随即一阵手忙脚乱,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多血,阿墨!醒来!不要睡!”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手机被拿起,一个还算冷静的声音传来,“叶执,我是秦息。你冷静点,阿墨她情况很不好。胸口都是血,不知道哪里中了枪。”
      “秦息,把她抱出去,让她平躺在地上。紧紧摁住伤口,别让它再流血。”叶执颤抖着声音,用仅剩一丝的理智对秦息说。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一架直升机停在了空地上,叶执红着眼抱着她上了飞机,剩下的那些人都留在下面,也不禁为迟墨捏了一把汗。
      “诶?惜音,你看见薛菀没?”宋卿卿环视了一圈,结果发现只有薛菀不在。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她应该还在帐篷里吧。”赵惜音眼里闪过疑惑,一边往他们那个帐篷里走去,这么混乱的场面,薛菀还在睡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墨呢?”薛菀揉着眼从帐篷里钻出来,一脸茫然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她眼里闪过了淡淡的笑意。
      宋卿卿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来,“走。”转身走向帐篷里收拾东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许他能帮上点忙,他掏出电话,报了此地的地标,“对,五个人。带到密室先关起来。尽力救活他们。”
      全市最好的医院大半夜的引起一阵骚动,叶执直接让把直升机降落在医院天台,魏君寒跟在后面,眉头紧锁。
      叶执他发火也好,大吼也罢,都比现在死水微澜般的平静好。刚刚在直升机上,他一句话都不说,将迟墨紧紧搂在怀里,侧耳靠在她的心口处,听着那微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胸口那股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戾气。
      “如果救不活她,你们全都给我去死。”叶执冷冷地看着一个主治医生,一脸阴郁,又转身对魏君寒说,脸上带着微微的祈求,“魏君寒,你不是医术很好吗,求你了,救救宝宝,求你了。”
      这是魏君寒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这种示弱的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叶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救她。”
      说罢,转身带着一堆医生和护士进了急救室。将叶执隔离在外面。
      魏君寒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迟墨,前几天还嘻笑着,弯起食指敲叶执的额头,一脸歉意地跟他说,“君寒,抱歉,他有点任性。”
      那边那个将任性进行到底的人将她占有性地搂进怀里,“叫他魏君寒!不许叫那么亲切!”
      “你管我!”迟墨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开始假寐。
      “你还想让谁管!”耳边还喋喋不休的男人一顿,再次开口时,话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寒意。
      迟墨噗嗤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傻叶子,我说的就是你管我,而不是他管我啊。哈哈。”
      叶执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满足地抱着她,摸摸她柔顺的黑发,“就知道你爱我。魏君寒还在这呢,你也不害羞。”
      叶执的傲娇劲儿就上来了。迟墨选择不理他。
      那边魏君寒哈哈大笑,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太有趣了。连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是此刻,她却躺在这里,胸口一片暗红,嘴唇苍白,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仿佛不会再颤动一样,毫无生机,魏君寒扭头看着一旁严阵以待的护士,“刀,镊子,还有备用的血液。今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把人给我救回来。”
      手术进行了很久。出来时魏君寒眉头紧缩,他拍拍叶执的肩膀,“叶子,迟墨的情况很诡异,我现在解决不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要请我的导师亲自来诊治。”
      叶执靠在墙角,颓然蹲下身去,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魏君寒匆匆离开,大概一个多小时带回了一个中年人,两人又进了手术室。那个人是国际享誉盛名的医生,曾多次拿过国际大奖。
      魏君寒眉头紧缩,“老师,这种情况我真的第一次碰到,这个手术很成功,但是她仍然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那老师神情颇为激动,“这种情况很像是我一个老朋友在研究的那种药啊……”
      于是接下来几天,魏君寒和他的老师都在捣腾从迟墨身体里采集的血液。
      叶执的情况看起来倒是好些了,每天给她擦拭身体,自顾自地和她说话,几乎是一刻不离她左右。
      那天晚上他倚在墙上睡了一会儿,结果刚睡着没多久,便被纷杂的脚步声给吵醒了,他捏着鼻梁,疲惫地看向冲进来的几个保镖,“怎么了?”
      为首的人低着头,“我们从监控里看到好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顺着一楼往上爬,我担心…”
      叶执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出去,附身抱着迟墨进入了监控室。果然没多久,监控里出现的那两人从7楼的窗户跳进来,抱着床上的人就走,行走间露出被子里的人的脸,意识到了什么,把那人往地上一仍,又准备跳窗逃走。
      叶执在后面冷哼一声,“有命来,没命走。把这两个人给我带走。”心底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人要带走迟墨,这些人的幕后老大与此次刺杀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管是什么人,敢抢他的人。就不要怪他不客气。窗外的天气阴阴沉沉,远处的天空翻滚着乌云,像是要下雨的前奏。天,要变了。
      叶执返身疾走,安置好迟墨,驱车前往宋卿卿的家里。两人往地下室走去,宋家是研究以及经营药物的,他们特意将别墅的地下室改建成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五个人只救活了一个,而那个活下来的也成了高位截瘫,脖子以下都动不了了,此时正被关在这个实验室里。
      宋卿卿顺手打开了投影仪,“叶子,我想你最好看一下这个。”
      叶执在看到上面一张女性脸孔的时候,猛然站了起来,这个人好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不就是那天迟墨应约去见面的那个潘潘么!而潘潘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肩膀,笑的很甜蜜,手腕上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刺青,一颗心被一双手撕裂的模样。而她旁边那人正是这个已然瘫痪了的人。
      这下仿佛驱散迷雾般清晰了,那个男人是某个组织的人,而这个潘潘是他的女朋友。自然也有可能为他做事。
      “还有这张。”宋卿卿手下一按,换了一张,调近了看,“这几个刺青。这是我在这几个死的人都找到的一个刺青。有的在手腕上,有的在后颈处,不过样子都一样。刚刚照片上那个女人的手上也有。”
      叶执来回走了几次,眉头紧皱,随着他又快步走到那个瘫痪的人身旁,凝神看着那个刺青,忽然发现那个男人手腕处的刺青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一组编号,C129。
      “翻到上一张!”调近了看,发现潘潘的手上没有编号。而别的死者都有。
      “我先走了。”
      “哎哎?这个人怎么处置。”
      叶执回头,冷冷一笑,“还有活在世上的价值么。”
      宋卿卿同情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把你抢救回来,奈何还是逃不过死掉的命啊。

      叶执在警察局有关系,查了幸福小区的所有姓氏为潘的人一一对比。终于找到了潘潘的住所,直接带着人闯进了她家里。
      潘潘在睡梦中惊醒,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先是被人打了一顿,她呜呜哭着,“你们是谁?我可以告你们擅闯民宅!”
      叶执闻言,拍了拍巴掌,嘴角带着一缕讽刺的笑容,“哦?我怕你是没命走到法院去告我了。说,两年前你找迟墨,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潘潘大睁着眼,反复说着这句话。
      一旁的保镖一脚踹了过去,“说不说?”
      “我什么都没做……”
      叶执不耐烦了,接过枪,一枪打在潘潘的脚踝处。
      “我说我说!”一时间只听得到潘潘的哀嚎,她紧紧抱着脚,抽噎着说,“是我男朋友给我的,他叫我约迟墨出来,还给了我一包药粉,我只要在桌子上散落一些那药粉就可以了……”
      “刺青怎么回事?你是什么组织的?”
      “我是模仿的,只是想和我男朋友在同一个地方纹一个一样的刺青。他是什么组织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肯说。”
      “那包药粉呢?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叶执又问。
      “在我卧室里,床头柜第一层,他说那药粉有强烈的挥发性,但是只要没有催化剂,它是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
      保镖搜来那个用类似手机袋一样的东西,交给了叶执。叶执攥着这袋粉末转身走了,而潘潘伏在地上,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后怕。
      叶执则立即驱车前往医院,将药粉交给了魏君寒。过了两天,魏君寒拿着一份文件给他了。上面详细地写了这种药物的介绍。由于还未面世,暂时命名为48号药物。研究所在Y国。目的是对于一些急性病或者等待器官,暂时得不到救治的病人。不过这种药物还在试验阶段。它是由于病人吸入少许粉末,如果没有催化剂,并不会对病人产生任何反应。然后通过一种天然植物熏香,才会使血液中的药物发挥作用。从而使身体进入到休克状态。身体机能并不会退化。这种药物同一些化学药物相比,对身体毫无副作用,在医学上有很大的作用。魏君寒和他的老师在迟墨的血液里找到的也是这种药物。
      他的老师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特地找到48号药物的研究生负责人,是他在Y国进修的时候的同窗,结果得到的确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个药物的保管非常严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的人是不能带走药物的。他又问,“那您的搭档呢?有没有可以带出药物的权限?”
      “哦,那是我的最棒的学生。”那负责人声音带着得意,“他叫程倾,是我教学生涯里面遇到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这一次带他到研究所,当我的助理。他可以带出药物,说是要在课下仔细研究。有很多点子还是他出的呢,怎么了?”
      魏君寒的老师呵呵笑着,“没什么。”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从这几句中,可以知道这一切大概与那个叫程倾的人有关系。他们对这个名字是一无所知。
      有人推门进来,是宋卿卿他们几个人,赵惜音一脸愁容,想起刚刚在隔壁病房看到的迟墨,还是毫无生息躺在那儿的样子,又是一阵鼻酸,霍昀烟拍了拍她背,问叶执,“叶子,小墨她怎么样了?”
      叶执默默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几人一时无言,叶执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天,和迟墨在同一个帐篷的都有谁?”
      赵惜音说,“我和薛莞。那次露营昭昭没去,因此帐篷里只有我们三个。”
      “那天帐篷里有什么异样吗?”
      赵惜音想了半天,将那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那天薛莞带来一种熏香,说是有助于睡眠,安神的。小墨还说很好闻。”
      事情到这已经真相大白了,只是叶执还有一点想不通,那个薛莞不是曾经说过喜欢迟墨的吗,难道是骗人的?
      赵惜音嗫嚅道,“我说一句你可别生气,我觉得薛莞会答应做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她喜欢你。”
      叶执皱了眉头,“怎么可能?”
      “是真的。女人了解女人,上次聚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薛莞坐在你对面,我无意间看到她看着你的眼神,我就什么都懂了。”
      叶执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眼里只有迟墨的人,只要迟墨在,他的注意力就不会分给别人啊。
      “你们在说什么?小墨怎么样了?”背后有人插话,一行人齐齐转头,来的人正是薛莞。她脸上带着关切,那表情怎么都不像假的。
      叶执看的却有些反胃,顿时移开了目光。
      宋卿卿没忍住,先开了口,“薛莞,别装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害小墨,现在又来装好人?”
      薛莞瞪大了眼,“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害小墨了?”
      “那你不如解释一下你那天带来的所谓可以安神的熏香吧?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只是想亲口听你说。”宋卿卿没那么好的耐心,出口便是咄咄逼人的口气。
      薛莞垂下眼睛,倚在一旁的门是,半晌,冷笑了一声,“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对迟墨也没有什么伤害不是吗。那个人告诉我,这种熏香对她不会造成伤害。我才答应了的。”
      赵惜音急了,“薛莞,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呵,朋友!只要迟墨一出现,你们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再说了,喜欢一个人,追求有错吗?”
      宋卿卿捏着拳头,控制着自己不去打她一拳,“薛莞,能从你这儿听到这句话真是让人寒心。迟墨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初一下学期,你第一次来大姨妈,痛经,迟墨大半夜的翻墙出去给你买卫生巾,我当时正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学校,结果被我碰到了,她被墙边的植物刮的手臂上都是红道道。你竟然能这么说她!”
      那天他还问过迟墨值得吗。迟墨弯起了眼睛,也没做什么,毕竟薛莞是我上初中认识的第一个人,又是同一个宿舍的。
      因为开学那天,她刚告别了迟屿和叶执,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迟言没有和她分到一个班。于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有些闷闷不乐,也不与别人打招呼。前面的扎着辫子,脸蛋圆圆的女孩子转过头来,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嗨,我叫薛莞。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迟墨被感染般地,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好啊,我叫迟墨。”
      这便是一段友谊的开端。似乎第一个总是占据着特别的位置。因为迟墨总是会包容她做的很多事。有时候她没有写作业,迟墨总是把自己的作业借给她,让她快点抄。即使她一句谢谢也没说。
      薛莞显然也想起了那天迟墨踩着椅子,扒着上铺的栏杆,着急地问她怎么了的样子。一下子沉默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些事情了,如今想起了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错觉。
      她转身走了,走之前深深地望了一眼迟墨。几人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感慨。
      叶执没有再看她一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如果她就此消停,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握着病房门的把手,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都回去吧。”
      几人都纷纷告别,魏君寒经过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很快她就会醒了。别担心。”
      叶执点点头,打开门进去了。
      在她床边的椅子坐下,掖了掖被子,仿佛她能听到一样对她说,“宝宝不能再睡啦。懒成这样也只有我不嫌弃你了吧。”
      那天他握着她的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搂在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时不时捏捏她的脸,揉揉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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