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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听闻阴时落来探望,阴昭伊一脸疑虑戒备的看着他,“你二人自小不对付,鬼才信你是来探望她的,你若再不从我这里出去,小心我告诉父皇。”

      阴时洛被她堵的哑口无言,目光一直看向屏风后面,似乎想透过屏风看出什么。

      “她……伤得很重?”阴时洛等了许久都不见里面的人开口说话,便以为她还在昏睡,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五公主哼了一声,“整整五十鞭,还是掌刑官亲自动手,连你都不一定能挺过去。”

      话锋再一转,她又质问道:“四哥,你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这么一想,她立马怒瞪他,“千阳还昏迷着,你别想偷袭!”

      阴时洛这才看向这个妹妹,她一向娇气柔弱,可只要碰到阴清樾的事,便立刻硬气了起来,以往都是被阴清樾护着,没成想今日角色转变,也开始护起阴清樾了。

      阴时洛心中冷哼,不禁想到,阴清樾一拳能打她十个,哪用得着她护着。

      他不再与她多费口舌,反正在她眼里自己总是与阴清樾对着干,能在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才怪。

      阴时洛原本的确是存着奚落的心思,可一进屋闻到那若有若无的混着浓重药味血气时,到嘴边的话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咳,五公主耳尖一红,说的太过忘我,忘了千阳还在。

      阴时洛脸色又有几分阴郁,原来那人根本就醒着!

      他冷哼一声,怒嘲道:“看来你还活着。”

      阴清樾听着这声音就心生烦闷,连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但她依旧不紧不慢的说:“怎么,你皮又痒了。”

      阴时洛几步上前,推开拦在一旁的阴昭伊,闯入屏风内。

      可他未成想阴清樾竟只穿着中衣趴在床上,耳尖突然红了起来,脸上涌上一股燥热。

      阴清樾伤口隐隐作痛,看向他的目光愈发不善,不识趣的人在哪都是不讨喜的。

      “阴时洛!”阴昭伊瞪着他,抓着他衣服便将他往外拽,可她那点力气又怎敌得过人高马大的阴时洛。

      阴清樾一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一手缓缓拿起枕边的蛇骨鞭。

      武器不离身,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阴昭伊最是清楚,因此即便她昏迷着,也未让人将鞭拿远,只放于她一伸手就够得到的地方。

      阴清樾拿鞭子轻轻抽了抽锦被,目光犀利,悠悠的语气偏偏带了几丝阴冷:“我虽有伤在身,收拾你却绰绰有余,趁我还不想动手前,快滚。”

      阴时洛被这狂妄语气憋到深吸一口气,有伤在身还如此盛气凌人,不愧是阴清樾,他本想再嘲讽几句,可看到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庞和苍白的唇色时,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心里那丝不快逐渐消散,只见阴时落缓缓从胸口拿出一个玉色瓷瓶,扔在榻上,语气依旧冷硬:“那便等你好起来与我打一架,我可没有欺负病秧子的爱好。”说着转身离开。

      阴昭伊一脸不悦的看着他离开,“简直莫名其妙。”说着立马转身,“你怎么乱动!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

      阴清樾拦住了她伸上前想要查看伤势的手,“无事。”

      阴昭伊只好扶着她趴下,叮嘱道,“什么没事,没事你会晕过去?”

      随后她又拿起那瓶药,细细端详后有些疑惑,“四哥到底受什么刺激,这药倒是上好伤药。”

      阴清樾看也不看那瓶药,“无需理会,这药扔了便是。”管他好心坏心,没有接受的义务。

      “扔什么?”阴庭知刚走进便听见她的声音。

      “父皇……”阴昭伊闻言急忙站起,乖巧的作揖,她素来怕不苟言笑的父亲,尤其昨晚还被他们夫妻二人呵斥一番,若不是以探望千阳为由头,只怕此时她还困在宫中被禁足抄条规。

      “昭儿,你母妃正找你,去看看她。”阴庭知不咸不淡的对她说道。

      阴昭伊脸色一白,心知杜明这是想支开她,“可我……”她看看面色威严的父皇,又低头看看千阳,咬咬牙,“父皇,千阳还有伤在身,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计较,女儿这就回去。”

      阴昭伊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云姑姑也知趣的关上门,守在门口。

      阴清樾这才抬起眉眼,看着坐在床边的舅舅。

      阴庭知原本冷硬的心肠被她这一眼看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却还是板着脸道,“看来还是朕罚的太轻。”

      阴清樾眨眨眼,看上去又增添几分无辜。

      没人能抵得住阴清樾这般眼神,哪怕此人是铁石心肠高高在上的帝王。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姑娘,阴庭知再也冷不下脸来,在外人面前,他是心思莫测的帝王,可在阴清樾面前,他只是个慈爱的长辈。

      知道她故意示弱,也知道她并非善类,可这些在他眼里并无大碍,长姐的孩子,就该这样随心所欲,何况阴清樾又未伤及无辜,只不过年纪尚小,做事没有分寸而已,少年心气,他懂,也欣赏着。

      只不过总要给吕达一个说法的……

      想到这儿,阴庭知又火气上头,但气的只是阴清樾这股子莽撞劲儿,得好好治治这孩子。

      他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看似用了力气,实则掌风连只蚊子都扇不动。

      “就知道惹祸。”话一出口,阴庭知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也是为了助人,随后改口道:“又行事不知分寸。”

      阴清樾动了动脑袋,把他的手甩下去。

      阴庭知哼了一声,“朕自小将你带在身边,教你识字读书,给你找这天下最有学识的老师,你却只知道用最粗鲁的方式解决问题,真是丢朕的脸……”

      这个平时肃穆的中年男人不停抱怨着自己的侄女,从说她一点不像他一般足智多谋,白教她那么多年,又说到看来他平日里太过宠溺她了,到底是把孩子惯坏了,以后再惹是生非可不会像这次护着她了,阴清樾面不改色,平静的听着中年男人的抱怨,听着听着甚至闭上了眼,昏昏欲睡。

      阴庭知说了半晌,低头一看她居然睡着了,气的发笑,随后又默叹一声,只有侄女闭着眼睛的时候才有几分乖巧,只不过这份乖巧也是做给他看罢了,谁叫他就吃这套呢。

      阴庭知二十岁登基,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不怒自威,膝下虽然子嗣众多,可都对他又惧又怕,年纪小的孩子甚至胆子小到见他就哭,长大的对他又只有敬仰,没有亲近。

      可千阳这小丫头不同,从小见了他就笑,伸手要他抱,他从她这里感受到了为人父的心情,让他有了子女承欢膝下的满足感,这些年来他是真正拿她当女儿来疼爱的……更何况,她还是长姐唯一的孩子。

      室内一阵静谧,阴庭知轻轻抚了抚阴清樾的头,语气带了几分沉重与担忧,就像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叮嘱,“千阳,过刚易折。”

      阴清樾忍无可忍的睁开眼,“舅舅,你越来越唠叨了。”

      阴庭知佯装生气,“你这臭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如今连我都不放在眼中,等你好了必须找个老师好好教你规矩!”

      语罢,他看着阴清樾疲惫的神色,还是放缓了音色,“好好休息吧,养好伤再走。”说着便起身就要离开。

      正要推开门时,阴庭知听见内室传来的声音。

      “舅舅……”
      “剑折不改钢。”

      阴庭知推门的手一顿,良久,他露出一个似欣慰似骄傲的笑容,是啊,剑折不改钢,刚硬不曲是一把剑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是她生来便具有的本质,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是她,清醒又骄傲的活在这世上,哪怕为此折断。

      他这个做舅舅的,反倒不如她一个孩子看的通透。

      罢了,在他有生之年尽可能的护着吧。

      ……

      虽说让她养好伤再离宫,可第三日便能起身走动的阴清樾就说要回府。

      此时她正站着让云姑姑帮她穿衣服,若不是动作迟钝,穿衣服的人又小心翼翼,还以为她是个健康的人。

      阴昭伊咬着下唇看着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眼中带了几分怨气,在这之前她已经念叨了她许久,结果阴清樾凉凉的目光瞥来,她就偃旗息鼓了。

      “郡主,好了。”云姑姑放下手,轻声说道。

      阴昭伊劝了八百句阴清樾都不改主意,烦闷到只好拿起手边的杯子大口喝茶。

      阴清樾自来说一不二,也没看她,只一边缓缓提步一边说,“阿昭,我走了。”

      阴昭伊一时着急,拍桌站起,“走什么走!”

      随后在阴清樾缓缓转头看她时咽了咽,用一个微笑掩饰尴尬,放轻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走、什么走,当然是、坐我的步撵出宫……”

      云姑姑低头轻轻笑着,为郡主能有五公主这样年龄相近的友人感到开心。

      阴清樾秀眉轻挑,悠悠道,“那便多谢阿昭了。”

      五公主秀丽的脸蛋一红,“你、你和我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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