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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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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衣一路急行至画春园,远远便听见瓷碗碎裂在地的声响,她心突了一下,没有迟疑快步走了进去,刚掀开外间纱帘,里边的急得焦头烂额的黄衣侍女忙迎了出来,绘书急得汗都出来了,小姐一醒来饭也不吃,只是一味地发脾气,满桌子的菜都说扫落到地上,任人怎么劝都不肯吃一口东西,只说要见非衣,否则不肯罢休。
“武姐姐,姑娘醒来一直闹着,你快些进去看看罢。”绘书平日娇俏的脸儿上浓浓的疲惫,这几日她们画春园的下人确实被折腾的够呛。非衣心下叹气,还真是个孩子气的姑娘,一边想着一边道“我且进去瞧瞧,你再去弄些吃食进来。”
绘书如获大赦,忙哎了声就小跑了出去,仿若迟了步,就要留下来伺候一般。非衣敛了眉目,往里间去。
绣着海棠花的矮帘下还散落着几片碎瓷,非衣没有迟疑伸手掀开矮帘侧身进去。
矮榻上半卧着个少女,听见有人进来,细细的娥眉微蹙,将手里的青瓷茶杯朝来人摔了过去,骂道“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奴才,我方才说不许再来,还胆敢……”
那茶盏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一声脆响竟生生地碎了,暗红色的液体沿着那额角蜿蜒而下。
“啊!”郑云敏惊了一声,从榻上跃下,来不及趿拉上鞋子,便掏出张帕子急忙替非衣捂上,她眼圈发红,一边低声道“你何苦不出声,我不过是恼他们认不清谁才是主子,前几日打板子的伤还没好全,又让我添了一道……”郑姑娘圆圆的眼里蓄了几滴晶莹,语气里满满的自责。
这偌大的司空府里的下人都听那刘氏的,连爹爹这次也不偏着她,只有非衣一直听她护她,可是……
“姑娘,非衣无事。”非衣忍着痛接过手帕自个摁住,余光瞥见郑姑娘委屈的模样,只好腾出一只手来安抚地拍了拍人手,以示不要紧。
“这是怎么回事?!”尖锐的嗓音从门边传来。
非衣顿觉头疼,小的没哄好,老的又来了。
“张妈,你快去找些药来。”郑姑娘见了来人,忙道。
“哎哟,我的小祖宗!可是伤着了?这些个奴才怎么做事的,一个个该扒皮抽筋的东西!”妇人咋呼地上前捏住郑姑娘被染了血的白嫩指头,一边怒瞪了眼旁边捂住头的灰衣奴才。
郑姑娘皱着眉头抽出手来,不自然道“张妈,受伤的不是我,你快去找药。”
受伤的地方嘶嘶地发疼,这尖锐的嗓子穿透耳朵那是疼并难受着。非衣没有抬头,默默地捂紧伤处。
张妈斜眼看着捂着头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应了喏,甩着帕子出去了。
“非衣你坐下,我看看伤处。”郑姑娘关心道。
“姑娘叫非衣无非是为了昨晚奴才说的法子?”非衣顺从地坐在矮榻上,抬头询问。那双灰色的眸子像能看透人心的似地,让郑姑娘不由地点点头。
法子?非衣心中苦笑,昨晚哄住郑姑娘乱编出来的法子,若被人知道她出此主意,恐怕容不下她了。
“姑娘还记得过几日是姑娘母亲的祭日?何不妨借此名头去金台寺祈福抄经?一来表示悔改之心,二来也可表示孝心,司空见了自然会放心。”
“母亲的祭日我自然记得,只是父亲如此恼我,真会放我出去?”郑姑娘有些心动可是又满心疑虑。
“只要姑娘这几日好好表现,司空自然会放。。”非衣不再多言,话至此,郑姑娘应当明白了。
“非衣,只有你向着我了。”郑姑娘忧伤地望着半闭的窗户,手轻轻地拉着灰衣姑娘的手指,冰凉但是安心。
淡淡的暖意让非衣恍了神,她目光模糊了,只有片刻跳跃的金光,冷暖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