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轶事汇编（国民受养成史）》子*

9、之七 后宫佳丽

　　之七后宫佳丽

　　（1）

　　至和、嘉祐间，嫔御久不迁，屡有干请，上答以无典故，朝廷不肯行。或奏曰：“圣人出口为敕，批出谁敢违？”上笑曰：“汝不信，试降敕。”政府果奏无法，命遂寝。后又有请降御笔进官者，上取彩笺书某宫某氏特转某官，众喜谢而退。至给俸日，各出御笔乞增禄，有司不敢遵用，悉退回。诸嫔群诉，且对上毁所得御笔，曰：“元来使不得！”上但笑而遣之。

　　子子译：

　　这一段讲的是小龙后宫轶事，话说小龙后宫有什么事，都搞得全东京都知道，实在是太没隐私呢。当然，这也很自然，身为国民受，一举一动都被瞩目着阿。

　　话说，小龙至和、嘉佑年间，有位妃嫔久久得不到升迁，于是屡次请求，小龙语重心长地说：“爱妃阿，不是我不肯升迁你啊，而是没有个缘故理由，朝廷是不会批准的。”

　　这下这位嫔妃可不依了，噘着嘴说：陛下您出口就是圣旨，谁敢不遵？分明是敷衍我嘛。”

　　小龙这下忍不住笑了：“你还不信啊，既然不信朕就为你试着降诏吧。”于是下了诏书，大宋的政府果然回奏说，没有缘故，如此升迁违反制度，诏书不得批准，于是圣旨便被搁下了。

　　但还有不信邪的，后来又有几个嫔妃请小龙御笔亲书，降旨让她们进官。小龙也有趣得很，特意取来彩笺，在PP的纸上写道：“某宫某氏特转某官”。

　　众嫔妃得了御笔，以为拿了圣旨，欢欣鼓舞地谢恩退下了。没想到到了法俸禄之时，她们纷纷出示御笔要求增禄，掌管这事的部门因为这违反制度，不敢奉诏，于是都全部退回。

　　这下嫔妃们可有些生气了，跑到小龙处申诉，并且当着小龙的面，撕毁各自说得的御笔，气愤地说：“原来是白条一张！没用的！”

　　小龙哈哈大笑，让她们各自回宫了。

　　这事充分体现了小龙对于国家法制的尊重，完全不把自己凌驾于法制之上，并且就是一般市民，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也不愿丢了面子，要维持个夫道尊严。但小龙却对此毫不在意，以此告诉嫔妃们，自己虽为皇帝，但也不是为所欲为，要以国家法度为先，那么她们虽为皇帝的女人，也自然要遵守制度呢。而自己的女人们赌气撕毁御笔，抱怨没用，他也笑而置之，用一种玩笑看好戏的心态对待，气度之大，实数罕见。

　　但仁宗对于女人的宽容并非没有极限，他有很明确的底线，就是不能干政，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底线。也从这些故事，让人感受到，他到底是个帝王。下面一则故事则是讲述一个触及他底线的宫人。

　　（2）

　　仁宗一日朝退至寝殿，不脱御袍，去幞头，曰：“头痒甚矣。”急唤梳头者来。及内人至，方理发次，见御怀有文字，问曰：“官家是何文字？”帝曰：“乃台谏章疏也。”问：“言何事？”曰：“淫霖久，恐阴盛之罚。嫔御太多，宜少裁减。”掌梳头者曰：“两府两制，家内各有歌舞，官职稍如意，往往增置不已。官家根底賸有一二人，则言阴盛须减去。只教渠辈取快活。”帝不语。久之，又问曰：“所言必行乎？”曰：“台谏之言，岂敢不行。”又曰：“若果行，请以奴奴为首。”盖恃帝宠也。帝起，遂呼老内侍及夫人掌宫籍者，携籍过后苑，有旨戒阍者，虽皇后不得过此门来。良久降指挥：自某人以下三十人尽放出宫。时迫进膳，慈圣亟遣，不敢少稽。既而奏到，帝方就食，慈圣不敢发问。食罢进茶，慈圣云：“掌梳头者，是官家所爱，奈何作第一名遣之？”帝曰：“此人劝我拒谏，岂宜置左右。”慈圣由是密戒嫔侍勿妄言，无预外事，“汝见掌梳头者乎？官家不汝容也。”

　　子子译：这是一则仁宗皇帝如何处理身边干预政事的嫔妃的轶事：

　　仁宗皇帝这天回到寝宫，也不脱御袍，只去了幞头，歪在案上说：“我头好痒痒阿。”于是左右忙把梳头的找来。

　　待这梳头的嫔侍来了后，将小龙一头青丝松开，细细梳理，小龙也舒服地靠着椅歪着。梳了会儿，这嫔侍低头见小龙还未脱下的御袍微松，里面揣了个什么奏章。于是问道：“官家，怀里揣的是什么文字啊？”
　　小龙半眯着眼，回答：“是台谏进的奏疏。”
　　于是嫔侍又问道：“又是说什么的啊？”
　　小龙回答说：“哎，这些日子淫雨不断，下得太久了。朝臣门认为是皇家宫人太多，所以上天以此为警戒惩罚。”
　　这梳头的嫔侍听了不禁冷笑：“两府两制的大官中，家里哪一个没有成群的歌姬舞姬？官职稍微如意的，就频繁增置，不受约束。官家你其实不过是多了一、二人，这些大臣就说什么阴盛啊，要削减啊。好得很，只有他们能风流快活。”

　　小龙听了并不说话，只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这嫔侍又问：“必须按照他们说的做吗？”

　　小龙说：“台谏的话，身为君主，怎么能不听？”

　　这嫔侍也是个有脾气的，听了冷笑不已：“如果真要削减，那就请第一个削减我。”虽说这倒实在是个血性女子，不过大概她说这话，也是有几分恃宠而娇吧。

　　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小龙听了这话立即起身，马上叫老内侍和掌管宫籍的人来，把这嫔侍得宫籍携到后苑，并且下旨，即使是皇后，也不能进门去看望。

　　这事过了一阵后，又降下旨意：自那位嫔侍以下，三十人都放出宫中。

　　下旨之时正是快进膳的时候，皇后得了旨意，马上将这些人遣散出宫，不敢稍有停滞。处理好后，去禀奏小龙陛下，恰好小龙正在用膳，皇后不敢发问。等小龙用完膳，进茶之时，皇后才问：“那个为陛下梳头的，乃是陛下平素很宠爱的，为何被当作第一个遣散出宫呢？”（不过小龙所宠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头梳得好，这理由让我很是抽搐了一把）

　　小龙回答说：“这女子劝我不要纳谏，这样的人，哪里适宜放在左右呢？“

　　皇后听了于是私下劝诫嫔侍们不要妄言，更不要干预朝事，并且说：“你们可见到为陛下梳头的女子的例子了吗？官家是不会容忍你们妄言朝事的。”

　　其实看了这则故事，就会知道为什么仁宗朝，多君子贤臣，而少小人佞臣了。历朝历代，都不乏小人佞臣，也都不乏栋梁贤才，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以不是小龙运气好，多有良臣相辅，而是为人君者有识人之名，知人善任，能够亲贤臣，远小人，此仁宗一朝较之其它比较安定富足的原因吧。

　　（3）张贵妃——温成皇后

　　说起这位，是小龙最宠爱的妃子，为了她，甚至不惜破例在正宫曹皇后在世的情况下，追封她为温成皇后，造成史无前例的生死两皇后的局面。

　　说到这儿，不免让大家想起那位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杨贵妃了，但相比之下，杨贵妃可比这位幸运（？）多了。小龙对她的宠爱，严格意义上说，在她死后，才真正爆发出来，而她生前，却虽有恃宠而骄之心，可怎么也不能跋扈到哪里去。

　　仁宗一日幸张贵妃阁，见定州红磁器。帝问曰：“安得此物？”妃以王拱宸所献为对，帝怒曰：“尝戒汝不得通臣僚馈遗，不听何也？”因以所持柱斧碎之。妃愧谢。妃又尝上元侍宴于端门，服灯笼锦，上怪问，妃曰：“文彦博以陛下眷妾，故有此献。”上终不乐。后潞公入相，台官唐介言其过，及灯笼锦事，介以对上失礼远谪，潞公寻亦去，盖两罢之也。或云灯笼锦，潞公夫人遗张贵妃，潞公不知也。唐公之章与梅圣俞之书窜诗过矣。
　　——《邵氏闻见录》

　　庆历间，广州有番商没官珍珠，上与后宫同阅，张贵妃在侧，有欲得之色，上以赐。同列有求于上，有司被旨和市，珠价腾涌，上颇知之。一日于内殿赏牡丹，贵妃最后至，以所赐珍珠为首饰，欲夸同辈。上望见，以袖掩面，曰：“满头白纷纷，更没些忌讳。”贵妃惭赧，遽易之。上乃大悦，令人各簪牡丹一朵，自是禁内不带珍珠，珠价大减。
　　——《渔隐丛话》

　　子子译：

　　一日，小龙驾幸贵妃阁（宋代妃子的居所不能称宫，只能称阁），一进门，就发现四大名窑定窑所产的红磁器，于是问道：“这玩意儿哪里来的啊？”贵妃不敢撒谎，说是一位大臣王拱宸所献。

　　小龙一听大怒：“早就告诫你不许收受臣僚馈赠，怎么就不听呢？”于是当机立断，拿出斧头（很奇怪皇帝怎么会带了把斧头在身上，估计是事先就有人和小龙说了，所以有备而来），把个美器打得粉碎。贵妃羞惭不已。

　　无独有偶，一次上元灯节宫中在端门设宴，贵妃穿着灯笼锦，招招摇摇地来赴宴了。小龙一见，便奇怪地问她哪儿来的灯笼锦（真是时刻保持革命警觉性阿）。

　　贵妃答道：“因为陛下宠爱臣妾，所以文彦博将此献给臣妾。小龙一听就不高兴了，不过碍于宴会上和气融融，没有立即发作。

　　其实文彦博是非常有能力和操守的臣子，也是北宋唯二的太师之一。至于他为何会做出这种蠢事，有很多人都认为是他夫人干的事。

　　后来文彦博拜相，谏官就将这灯笼锦的事搬出来说，导致文彦博两度罢相，不过因为他实在才干人品都出众，才又被任命。

　　读完这两则故事，不得不佩服小龙的敏锐，每次都能立即发现，给予制止，因为他非常清楚大臣谄媚与后宫带来的危害，不过更让我佩服得是，小龙阿，你记性真好，宫中有什么，没有什么，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大臣们在仁宗时代，想要靠巴结后宫，吹枕头风来讨好皇帝，是绝对行不通的，搞不好，还要因此倒霉。所以歪风邪气也就自然刮不起来了。

　　还有一则关于珍珠的故事：

　　庆历年间，广州有位外国商人进献珍珠，光华闪闪，小龙和后宫佳丽们一同观赏。贵妃在一旁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小龙便将珍珠赐与她了。其他人见了眼红，也想要，于是宫中就采买了一些，一时之间，珠价大幅上涨。小龙知道了此事，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一日后宫观赏牡丹，张贵妃佩戴着珍珠首饰最后隆重登场，光彩照人，想作为压轴好好显摆显摆。

　　没想到小龙一见，立即用袖子遮住脸，不去看她，还道：“满头白纷纷，也没个忌讳。”

　　贵妃羞愧，忙换下了。于是龙心大悦，赐每人簪牡丹花一朵，从此以后，禁中不带珍珠，珠价自然就跌会原来的价位了。（不知道牡丹花会不会涨价？）

　　上有好者，下必盛焉，小龙也不是个只会说教的人，他是深知这里面毛窍所在，众人争相带，不过是以为自己喜欢，而只要表现出自己没这兴趣，自然众人也不会争相佩戴了。

　　正史里其实还有一则故事，就是张贵妃凭借着恩宠，找皇后借皇后仪仗，曹皇后曹御姐是何等人，也不计较，借与她，知道自然有人收拾她。果然，当她得意洋洋地向小龙谢恩时，小龙说：“宫中有制度，是不能轻易破坏的，以后再不许如此了。”她也只能悻悻而回了。

　　虽然是小龙的爱妃，但比起杨贵妃来，这位实在太不风光了。但杨贵妃风光的结果是什么呢？是宛转娥眉马前死，是君王掩面救不得。

　　小龙对爱妃的规诫，不仅是维护了官场风气和国家次序，其实也是对她的真正保护和爱惜。

　　附录：《国民受养成之柔情卷》

　　如果在看文时，发现小攻小受对女人极其恶劣，我看文的势头会大减。而对小攻小受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小受虽然是受，但首先是个男人，男人应该爱护自己的女人，小龙对嫔妃们的宠和宽容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风度。而不破坏国家规矩，以及不让后宫干政，又是作为君王的责任。

　　无论如何，他都得在这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温和的小龙，有柔情温和的一面，也有嗔怒威严的一面，温柔乡，既养出男人气度，又养出君王威严。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好小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