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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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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清漪走出小院,询问数人后终究没见到“琴月”,正要往小院赶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厨房走来,看着面生,她歪着脑袋,将那人拦了下来。
那小厮停下来后,范清漪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不禁皱眉:这小子看着长得不赖,可浑身上下穿着破烂衣服,还冒着一股酸味,肯定不是镇国府的人,她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秦越微仰起头,看眼前的丫鬟长相绝色,心里有了七八分肯定,“你是范清漪?”
“你认得我?”范清漪反问,她觉察对方对她有一股敌意,态度顿时冷下来,“你是哪来的小子?”
秦越现在正一身怒火无处泄,她知道原作的女主会偷小姐的东西出门假扮千金,还会栽赃“琴月”,没想到她秦越不在,这锅就给了年老体衰的张嬷嬷!为什么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也能当女主角?
她握紧钱袋,想一股脑往范清漪漂亮的脸上捶过去。
范清漪低头注意到秦越手中的荷包,警惕地后退两步,“你手里的东西哪里来的?”
秦越不回她,而是问:“张嬷嬷根本没偷东西,你为什么诬陷她?”
范清漪心虚地撇开头,心里恍然大悟,又抬头笑道:“原来是张嬷嬷的亲戚,她偷没偷,你问我们表小姐便知,何必质问我一丫鬟?”
“琴月?”
桥上有人叫了一声,秦越和范清漪同时回头,范清漪笑道:“表小姐回来了?”她话音刚落,又反应过来杜追月叫的谁,惊讶地转头看着秦越。
秦越看着杜追月,皱眉。这五年没见,杜追月长高了也好看了,但她眉眼间缠绕着愁云,和春停园第一次见时完全判若两人,一点光彩也没有了。
难得杜追月认出秦越,她侧身作揖,“表小姐,五年不见,还认得婢子?”
“我当然认得!”杜追月下来,走到她跟前道,“你回来怎么不换衣服?表弟呢?”
“世子刚才在房间里换衣服,在找琴姑娘。”范清漪终于想起这档子事。
杜追月道:“不急,你先回去换衣服,我先去找表弟叙叙旧。”
秦越点头,临走前横了一眼范清漪。
镇国府里没有秦越的衣服,她随便向浣衣处拿了统一的丫鬟服,因为还没及笈,扎了两个丸子头,随便弄了流苏做装饰——就这么简单还花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
换完衣服,她走进长孙昱房间,他正和杜追月在小厅堂里喝茶聊天,范清漪跟在身边倒茶递糕点,微笑着听他们说话。
见秦越进来,杜追月起身,温和道:“琴月回来了,我也该走了。你得空,多来陪表姐聊天。”
“嗯。”长孙昱应声,将她送到门口。秦越从门内向外望,还能看见杜追月依依不舍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秦越感慨:“表小姐变化好大,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孙昱叹气,“她快进太子府当侧妃了。”
“嗯?”秦越眨眨眼,啧,原著里有这个情节么?
长孙昱放过这个话题,回头看着秦越,“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秦越低头一看,“凑合吧。”
“怎么能凑合?”长孙昱招招手,将范清漪叫到跟前,“你去帮琴月准备一些衣服,要上等料子,顺便让人打扫她的房间。”
范清漪为难道:“婢子只是内房丫鬟,叫不动其他人。”
“就说是我吩咐的。”长孙昱都不看她一眼,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秦越一直观察范清漪的举动,范清漪很不爽被这样使唤。秦越自己理解那种心情,但莫名觉得痛快。
等范清漪走后,房间里也没其他人。长孙昱坐回去,问:“这就是你让我娶的丫鬟?”
满脸写着“你在逗我”。
“她不好么?”秦越反问,“人不仅长得天仙一样,聪明稳重,未来说不定是贤内助。”
“贤内助?”长孙昱哼一声,“她身为丫鬟,心思完全放在阿谀讨好上,人虽看似温婉,野心写在眼里,若将来未达其所愿,只怕会落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下场。”
长孙昱果然天然看不起范清漪,对她的有鄙夷在。秦越不想将这点归咎原小说,那范清漪的确讨厌。
“你怎么认识她?”他问。
“我……”她前几天打定要离开,没想那么多,现在反而不好解释了,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她只好打哈哈,“有些事情,等我们再大一些,我再告诉你。”
长孙昱盯着她的双眸,最终点头不再问,“最近我比较忙,平日你自己小心。”
镇国府的世子回来,肯定有其他贵族设宴或拜访,长孙昱再不喜欢,也得跟着逢场作戏。秦越不用出门,一个人又研究不了秘籍,干脆请他放几天假。
“你要回家?”长孙昱问。
秦越摇头,“那倒不是。”临泽那地方早就忘了长什么样了,她对徐家又不怀念,“张嬷嬷前阵子去世了,我想过去拜拜。”或许还会花钱,让人做个新坟。
“行。”长孙昱感叹,“短短五年,的确可以物是人非。”
秦越多嘴问道:“表小姐怎么了?”她看得出来,杜追月心事很重。
长孙昱摇摇头,“她没说,太子半年前到庆隆苑,他走之后,爷爷便做主将表姐许给了他。”
这样啊……秦越揉揉脑袋,想不起原作究竟有没有这情节。
荣琪是男主角,不应该对女主角死心塌地吗?按照她记忆中的时间点,这时候范清漪应该已经认识荣琪了。
虽然她们都未满十五岁,可范清漪和秦越一样,长得都很高,看不出真实年纪。荣琪娶杜追月,会不会和范清漪有关?
一不小心,秦越又走神了。
他们二人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话,前院的人过来,请长孙昱过去吃洗尘宴,秦越自然也跟了过去。
家宴难免见到更讨厌的人——长孙务。他身板宽了许多,还未及冠所以还披着头发,骨头棱角四方,不是很好看。他身边跟着花旗,才十七岁,就有了少妇气质。
其他公子都长大了,都不像长孙务气质油腻。
秦越只看了其他人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来。长孙务早就看了她,一开始还恶狠狠地瞪着她,紧接着他的视线完全被范清漪吸引。
范清漪的容貌太出众了,就算是站在身边的秦越,也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过的炽热眼神。范清漪倒十分坦然,完全习以为常。
秦越开始佩服,范清漪这两年能躲过长孙务,那得多大本事?女主光环吗?
原作琴月怎么和各种公子搞上的?不是她对自己的长相不自信,她在范清漪面前相当于白天鹅与丑小鸭的距离,男人但凡看过范清漪,怎么还看得上“琴月”?
只能理解为女主光环下的bug了。
晚宴很无聊,除了认人,对秦越没有任何意义。
结束后,长孙昱到孙氏房内,秦越作为丫鬟只能在孙氏房外候着,听孙氏的丫鬟低声说着这几年的过往。
孙氏这几年都没怎么出去,唯一一次还是皇宫宴请贵妇,她回来后又病了一场,整个人更抑郁了。
秦越心道,可不是么,去见仇人还得笑脸逢迎,任谁都会抑郁。
孙氏这几年很少提起儿子,丫鬟说她经常摸着长孙昱小时候的衣服入睡。
他们本来可以很幸福……秦越听着很失落。
丫鬟神秘兮兮地走到秦越旁边,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和世子,那个了吗?”
秦越眨眨眼,几秒后听明白了,差点没翻白眼,“我疯了吗?”她特么还是个孩子!
丫鬟疑惑,“世子人挺好的,怎么疯了?”是她还巴不得上,可惜年纪大了,身份也不合适。
秦越闭了嘴,这话题和她频道不对,聊不下去了。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不是挺开放的?
他们到深夜才回小院,忙了一天,长孙昱满怀心事睡下。秦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坐在窗台下,寻思着以后的事情。
第二天,长孙昱起来又找不到秦越,听丫鬟说是他同意她出去办事。
“可知她去哪儿了?”更衣时他问。
丫鬟回道:“婢子不清楚,婢子见琴月去厨房找李婶,两人一起出院子的。”
长孙昱想起来,秦越说要去看张嬷嬷。他心里莫名烦躁,让丫鬟起开,自己动手穿衣服。
大中午,城北小山岗,一群人重新翻了一遍张嬷嬷的坟墓,秦越想做个好看的石碑,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李婶反对,说好看的石碑容易让盗墓贼以为地下有好东西,反而不利于张嬷嬷长眠,秦越这才作罢。
锄草烧纸祭拜过后,秦越想留下来和张嬷嬷说话,让李婶和其他人先走。午后斜阳下,小山岗的草被风吹得乱摆,不少墓碑挤在一起看着有些阴森。秦越不怕,她坐在张嬷嬷翻新的墓碑前,一壶清酒,一盘花生米,像和一个老朋友说话一样聊天。
“这世界真有魂灵吗?”说了一些家常事后,她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是有些事情,只能和死人说。”
“嬷嬷,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一个小说的世界,记载了很多人的故事。可有些人,连名字都没有,就像你,有些人有了名字,但没结局,像表小姐。”
“你我本无缘,相处也不过两个月,你说你记着我干什么?我就算回来,能给你养老吗?顶多花点钱给你修修坟。你能念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现在书中的女主角范清漪害死了你,你说我该不该找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