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绝代》居哥

5、后宫

　　且说玲珑手在宁城无事，就起了旧日的营生。今日偷了一个人的钱袋和玉佩，那人也没有发现。
　　他晚上同顾小眷在一处，那玉佩漏了出来，顾小眷瞧见上面有个“杜”字，忙问玲珑手哪里来的，两人说了几句，又说起那人相貌等等，顾小眷道：“这玉佩和银两你且给我。”
　　“为何？”
　　“这是杜南风的。”
　　“那又如何？”
　　“圣上着他与我同到宁城寻宝，此人不知底细，还是先同他好好接洽。”
　　玲珑手千不愿万不愿的给了他，又留下一两银子。“賊不走空，不能坏了规矩。”
　　顾小眷由着他。自己去驿馆找杜南风。
　　还没到，就听得房间里有人道：“一个宁城，我才今日来，就被贼人偷去了钱财玉佩，着实可恨。”
　　顾小眷只听不说话。同小厮说明身份来意，随后从房间出来一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体格强壮，看得出是能征善战，武艺超群的人。面色严肃但不凶狠，见是顾小眷也不怎么热情招待。顾小眷还了钱财玉佩，又说了许多好话，杜南风方罢。
　　二人正客套时，窗外飞来一支飞镖，杜南风甩出手中的玉佩，那飞镖击落在地上。杜南风捡起来看时，顾小眷也跟过来。杜南风打量着顾小眷，毫无恐惧之色，问道：“你不害怕？”
　　“怕什么？”
　　杜南风豪爽地笑道：“你同别的文官不一样。我起初只把你当个酸腐毛头小子，如今看来，倒有几分胆识，欣赏你！”
　　顾小眷见他爽快正气，也是很合得来，便道：“杜将军也是非凡。”
　　当下两人都不理会飞镖，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杜南风说起自己征战的经历，顾小眷也说起自己四处游荡，结识江湖豪杰的事迹。两人相见恨晚，一夜未眠。
　　且说秀女们独独少了方嫣，也就是金步摇所代的那人。启程的日子近了，不能再等。只好命人继续寻找，秀女们进京。
　　宝藏的事毫无线索，顾小眷也无可奈何。一夜同玲珑手闲谈，猛然道：“你可愿帮我一个忙？”
　　“你说便是。”
　　顾小眷等了许久，方说道：“传闻宫中有一颗夜明珠，名曰耀日，不仅光胜月，更胜日，你能否帮我盗来？”
　　玲珑手道：“这有何难？只是你要这珠子做甚？”
　　“贤妃娘娘很是得宠，每日都要把玩这颗夜明珠。你把它偷来，宝藏之事，我自能引蛇出洞！”
　　玲珑手虽然不懂顾小眷的花样，但觉得进宫偷东西是个有趣的提议，欣欣然去了。
　　且说秀女们进京，一应适宜已准备好，也都安排妥当了。
　　按规矩，秀女们必须从皇后起，拜见各位嫔妃。一般嫔妃也会给她们赏赐。可是这不是普通的拜见，这里面的玄机可多着。
　　最先自然是皇后。皇后已年过半百，日日吃斋念佛，后宫诸事也不管，她略看了看新一届的人，礼节性地赏赐了她们每人一把双面绣团扇。
　　众人告退，当晚就有人嘀咕皇后娘娘性格冷淡，苏婉洛有自己的盘算不说话，这时有个姑娘过来了。她貌似娴静，婉洛知道她姓付，名玉筝。
　　新入宫的还没有自己的寝宫，大家都住在一处，彼此间互相显摆的多了去了。这付玉筝却不是如此，她是付松文的孙女。家中虽不是达官显贵，只是这付松文曾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而他的儿子付文觅早年出征，也战死沙场。此番付玉筝进宫，皇帝略有耳闻，嘱咐人格外关照。
　　旁人不知，苏婉洛也不知。她平时一个人练字，苏婉洛也不去管她。
　　只是这明日先去哪个妃子那里就犯了难。
　　论位分，淑妃贤妃敏妃三人是平起平坐的。只是这先去的一个自然是认为最尊贵的一个。
　　众人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一个道：“自然是去贤妃娘娘那里，如今贤妃娘娘正在圣宠，风头无两。”
　　“我看还是要去淑妃娘娘那里。贤妃娘娘毕竟资历浅。三个人中只有淑妃娘娘是最早进宫的，况且她还有皇子嘉禾。”吏部尚书的女儿阮中琴道。
　　“那也不是她亲生的。”
　　众人僵持不下。又有人说去敏妃那里。阮中琴道：“敏妃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又膝下无子，何苦去？”
　　自此，人分两道，只有苏婉洛和付玉筝不表态。因此她们便问道：“婉洛，你去哪里？”
　　她略微笑，道：“我去敏妃娘娘那里。”
　　众人痴痴笑：“你可别说我们排斥你，贤妃也好淑妃也罢，都有个指望，这敏妃，只怕你要压错宝了。”
　　原来这苏婉洛容貌在众人中普通，家世中等，也无才艺，因此众人都不嫉妒她，倒也不欺凌她。
　　她们又问付玉筝，玉筝道：“那我去淑妃娘娘那里吧！”
　　众人也喜。这付玉筝待人稳重平和，出手也大方，又不好多事，因此众人喜欢她。
　　苏婉洛不言语。到了第二日，众人都各自去了。
　　先是贤妃娘娘那里，秀女们等了许久娘娘还在梳妆打扮。等得众人心焦了，她才慢慢出来。
　　听得温柔清脆的女声道：“叫诸位久等了。”
　　众人心里都叹，贤妃声音真好听，怪不得皇上喜欢她。
　　“本宫昨夜侍寝，圣恩福泽，因此起的晚了。元溪，看茶。就拿前日里皇上赏的那六安瓜片吧！”
　　这分明是在显摆啊！
　　贤妃同她们说话，一边数着，共十四人，甚是满意。
　　一届秀女经筛选后只有三十人。且说淑妃那边，相比贤妃，淑妃娘娘就温柔贤惠得多了，看起来平易近人。她赏了众人珠钗，不在话下。
　　敏妃在庆春宫等了些许时候，没有人来。没多久，苏婉洛来了。
　　敏妃叹道：“我当没有人来了，原来还有一个人来看我这荣华不再的女人。”
　　“娘娘的荣华尚早，何苦自伤？”苏婉洛道。
　　敏妃只笑，“你并不聪明。你以为没有人来看我，你先来我就会记住你？不会的。”
　　苏婉洛心下吃惊，这女人也太可怕。
　　敏妃又笑：“不过，不管怎样，你今日押对宝了。”她又对婢女圆圆道：“把我那个鞭子拿来。”
　　“谢娘娘赏赐。”
　　苏婉洛不懂她为何赏自己个鞭子，平平无奇。她又道：“冬天来了，已经下雪了。趁天晴，带上鞭子，出外耍耍。”
　　苏婉洛只好告退。拿着鞭子不知所以。付玉筝在淑妃娘娘处坐着，众人先回了，她也要走，淑妃留住了她。她从头上取下一支发钗。给付玉筝戴上。
　　太子府中依旧无事，只是皇帝见他孤身一人，也未立太子妃，有意为太子娶妻。
　　太子听说，并无不悦，也不甚喜。听得宫中的人说，皇帝为该让谁嫁入太子府抉择不下。
　　其中之一的人选是定远将军的女儿兰君，也有人传是周太师的女儿怀扇。皇帝问太子自己的意见。太子傻愣愣地道：“选好看的那个！”
　　这样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大臣私下议论纷纷，都道太子是个草包。
　　周太师为人贪婪，同右太傅甚好，贤妃一力促成他们二人。皇上难决断，夜间宣了淑妃。
　　淑妃知道皇上为何事烦恼，她同两边都无厉害关系，但是她一边奉茶一边道：“太子尚小，恐怕太师之女怀扇日后嫁给太子，难以督促太子。臣妾以为定远将军的女儿毕竟是将门女子，恐怕能收服太子。”
　　皇上对这个答案尚满意，只是仍抉择不下。
　　且说付玉筝因着外头下雪，她们还不是正经主子，只有几个奴才也伺候不过来，她只好自己去取宣纸。素爱练字，她的纸很快就完了，又因下雪走得慢，回来晚了。正在路上走着，皇上的步撵经过，瞧见她穿得单薄。询问她为何这么晚了还在外头走动。
　　付玉筝一一回过了皇上，只恭敬地低头。皇上见她抱着宣纸，问道：“你会书法？”
　　“小女从祖父学过些许。”
　　“祖父？”皇上正纳闷，旁边的安福就告诉陛下付玉筝的身份，皇上恍然大悟，走下撵轿，道：“既是师傅孙女，书法定然是好的，你且同我来。”
　　“是”付玉筝万没想到会遇见陛下，更重要的是陛下居然带上了她，来到了御书房。
　　屋内早有暖炉升起。皇上也已年过半百，付玉筝有些惧怕，不过看此时皇上面色慈祥，倒也不怕了。
　　“若论年纪辈分，朕同你爹是一般的。”
　　“家父万不敢和圣上比肩。”付玉筝忙道。
　　“你不用紧张，你的祖父是朕师父，你的爹爹又是大宋的功臣。朕自是万分看重你的。”
　　“为国尽忠是爹爹的本分。承蒙圣上抬举，才有今日。”
　　皇上见她这般重礼数，知她是谨慎，便不再称朕，而是自称“我”。
　　“你既然会书法，且写两个字与我看看。”
　　付玉筝很意外，但是既然是圣上的命令，自然要听从，“玉筝献丑了。”
　　付玉筝被皇上带去御书房的消息片刻之间就传遍了皇宫。
　　贤妃摔了茶碗：“又新来的骚狐狸，只知勾引皇上。”
　　淑妃听说，笑而不语，同侍女道：“贤妃，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阮中琴等人当夜怎么也睡不着，都等着看日后会如何，心里有羡慕又嫉妒。苏婉洛心下叹道：“果然厉害，我若是也能这般，”
　　敏妃听说后，笑道：“由她们去吧！本宫还未出山，她们翻不动大浪！贤妃淑妃，今夜打翻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醋坛子呢！总之不是本宫的。”当夜甚是欣喜。
　　为何一个女子受宠在后宫如此震动。只因这御书房，旁人是不可去的。纵然贤妃受宠，也从来不能进御书房。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可以走动，她却日日吃斋念佛因此也从不去。除此之外，只有淑妃去过几次。因此此番，同其他人不同，可见皇上，很是看重她。
　　付玉筝写了四个字“海清何晏”。皇上沉吟一会儿道：“付家是忠臣啊！一个女子，也能心系天下，可见老师对朕，一片赤诚。才这般教你。”
　　付玉筝又跪下，皇上亲自扶她起来。“不必总是跪，总是有人跪朕，可朕只想回到你祖父还在教我诗书，教我治国平天下之策的时候。”
　　“圣上。”
　　付玉筝见皇上满目愁云，便询问所为何事。
　　“朕在想，该给太子立谁为太子妃。”
　　“那太子可有心意？”
　　“朕见他似乎没有所想的。因此无奈。”
　　付玉筝又知道了皇上在为哪二人抉择不下，便笑起来了。皇上见她笑得温婉中又带着几分可爱，有些许动心。
　　“你笑什么？”
　　付玉筝道：“皇上何必忧心，非要择出一个，既然太子要最好的那个，那皇上就把两个都给太子，同为侧妃，日后太子所择，愿为谁就为谁，岂不是更好？”
　　皇上恍然大悟。
　　付玉筝又道：“正如皇上又许多秀女，自然也是择所喜而立之，换到太子身上，也是此理。”
　　“是如此，也不必急，待日后嘉泽自己选，更好。”
　　当夜，二人谈琴棋书画，又许多烦恼，皇上一一说了，都被玉筝一一解了。
　　陛下甚喜，次日册封付玉筝为如夫人。意为付玉筝知朕心意，使朕顺心如意。
　　后宫又开始做妖！
　　且说当晚太子依旧作乐。柳浮欢等人弹唱。太子当夜微醉，柳浮欢伺候他进了房间。
　　柳浮欢待要告退，太子叫住了她。“你说，陛下会把谁赐给我？”
　　柳浮欢笑道：“太子不是不关心么？”
　　太子禁她这般说，推说道：“我，我只是想知道皇上给我的是谁，我好叫人去打听是美是丑。”
　　柳浮欢道：“皇上会把两个都赐给你。”
　　“可是父皇要为我立太子妃，太子妃只能有一个。”
　　“她们二人会同时来，只是许是侧妃吧！”
　　太子道：“你怎知？”
　　“这些事我是不知的，只是我想什么都不如枕边风有用，在后宫之中，复杂的事多着，皇上不好抉择的，都会给你的。”
　　柳浮欢又道：“到时候太子，自然有齐人之福可享的。”
　　太子嘉泽瞧柳浮欢恢复得不错，又可以取笑自己，倒也有几分好笑：“你同一般女子真不同。”
　　“是呢，我可是娼门女子，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