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打在脸上（又名：云的味道）（GL）》回力

89、（3）

　　“那是谁？难道是你？”吴淑芬狐疑地望着冉蕻一。
　　“怎么会？”冉蕻一笑着摇头，望向一边一直不说话的邓先：“邓先知道是谁。”
　　“什么？”吴淑芬轻叫。
　　邓百涛倏地坐正，盯着邓先。
　　“你有病啊！”邓先站了起来。
　　“我有病，精神性抑郁症。”冉蕻一拍拍紧张起来的赵灵琳：“不过，我神智尚属正常，我的医生可以证明。而且这件事，我有证据。”
　　“拿出来！”邓先想绕过沙发，被邓百涛猛然拉住，按坐在椅子上。
　　“那天我帮涛哥约了小蔡，听她嘟哝这么一句‘儿子上完老子上，还有完没完’，我想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冉蕻一挑起眉看了看邓先，往下说：“我很好奇，所以我给那些问丁毅要资料的人都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们：邓百涛知道你们买资料的事了。”
　　“你这贱人，耍我！”邓先激动地跳起来，邓百涛又用力将他按下。
　　“她编故事你们也相信？我根本不认得小蔡，那些女人我都不认得，怎么可能说电话是我打的？”
　　“呵呵。”吴淑芬在一旁，突然自顾自轻笑。邓先停下挣扎。
　　“小冉是怎么得到丁毅手里那份王牌的？”吴淑芬问道。
　　“丁毅知道小刘被迫担纲项目组长的事后，向小刘提出要她提供老板三年内行程，然后帮她完成项目式程成本核算，小刘没有妥协，把这件事告诉我。我想□□的事和老板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倒是丁毅想借行程表做文章，倒栽老板的可能性大些。这情况我和周局长有过交流。结果这事在琳琳她们突击行动时闹了笑话，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丁毅以为琳琳是我妹，要的自然是名单，所以便拿了出来。”
　　“歪打正着？”吴淑芬望着赵灵琳笑。
　　赵灵琳点了点头：“名单确实是我给的，因为不是单位要的。”
　　“先，为什么要这么做？”吴淑芬推着轮椅，在邓先跟前停下。
　　“不是我。”邓先低下头。
　　“我知道不是你。”吴淑芬笑了笑，邓先抬起头，眼里都是喜色。
　　“打电话的都是女人，怎么会是你呢？但……”吴淑芬停顿一会，面有怒色：“你20岁不到，泡妞的本事倒是青出于蓝。为什么要这么做？”
　　冉蕻一轻笑，望着吴淑芬脸上的笃定和邓百涛脸上的诧异，等着邓先的反应。
　　邓先恨恨地盯着冉蕻一，双腿曲起团在胸前，将额头顶在膝盖上。
　　突然，邓先跳了起来：“我恨她！”他打算越过邓百涛冲到冉蕻一面前，却被邓百涛死死抱住，只能恨恨地指着冉蕻一：“我恨她！她凭什么一付受害者的嘴脸，她凭什么让你、让阿言都一心一意向着她？她到底哪里好了？还有他，我恨他！”邓先方向一改，指向身边的邓百涛：“他自己行为不检点，为什么一定要我当好孩子，他凭什么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却把我囚在家里不让我出去，就因为我打了这个女人一巴掌！他可以草的女人，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不只要做，我还要让她们搞到他身败名裂！”
　　“啪！”邓百涛一巴掌打断了邓先的话。
　　20岁的孩子，心机如此。冉蕻一为邓百涛感到悲哀。这些人全把她推上了主角的位，却不知道戏内有戏，主角从来不是她。
　　“子承父业，很好。”吴淑芬往回推轮椅，突然大笑：“下做的一家子。”
　　“姑。”刘伶有些担心，离开坐位跑到她跟前。
　　吴淑芬停下笑声，转向冉蕻一：“小冉，谢谢你解开一个误会，至少让我知道我的丈夫还不是无药可医。除去这个不属于你的他还给我们家之外，原来属于你的所有东西，都还是你的，这些请你不要推托、都是你应得的。我向你保证，他或是他——”吴淑芬指向两个男人：“都不会再骚扰你，至于我和小言、请保持联系。”
　　冉蕻一点点头，望向一脸颓唐的邓百涛：“涛哥。”
　　邓百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很抱歉。”
　　“没关系。”冉蕻一忍住泪。是恨的，是痛的，是想报复、想看他失败的样子的，可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才发现自己内心的不忍。这一事件的发生，已经分不清最后是谁对谁错了。
　　“回去吧。如果还愿意，就帮我把公司打理一下，如果不愿意，交待下面几个经理接手工作。”
　　“等丁毅的事结束后，我交密钥给你。”
　　“好。我代邓先向你道歉。”
　　“不必了。”冉蕻一笑了笑：“他打我的，我还他了；他冤枉我的，我揭发他了。不算两清，也互不拖欠。”
　　“别和丁毅联系，那厮现在是条疯狗。”
　　“好。还有，你冤枉刘伶了，她什么也没做、也没说。”
　　“我知道了。走吧，往后的事就与你无关了。”

　　门在背后关轻轻地合上。似乎所有的麻烦，自此中止。
　　“就这样结束了，是吗？”赵灵琳的声音，鼻音比来时更重了。
　　“戛然而止。”无限惆怅，门里面的世界还是一片狼籍，却离己远去。
　　“原谅他了吗？”
　　“一个圈绕回来，似乎我对不起他多些。”冉蕻一微微叹气。
　　两个各怀心事，慢慢地走下楼道。
　　走近楼梯间时，赵灵琳突然开口：“没有你，他也一样会出事。”
　　冉蕻一点点头，没有说话。
　　“邓百涛交友不慎是个事实，丁毅的存在是个事实，丁毅贩毒是个事实，有没有你，他都得面临今天生意上的难关。”
　　冉蕻一点点头。
　　赵灵琳站在防盗门前，没有移步：“你喜欢他的，对吗？”
　　冉蕻一怔了一下。喜欢吗？这一刻能想起的，都是邓百涛的好和邓百涛在楼上颓废的那一幕。
　　“喜欢不好么？”赵灵琳自言自语：“彼此留点人情余地，不赶尽杀绝，不是很好么？”
　　冉蕻一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我，你今天的离开算是遂了心愿的，是不是会开心些？”
　　冉蕻一听明白了。
　　“因为你觉得自己算计在先，所以才觉得对不起他吧？看见他一下子老了那么多，全然不见昔日风采，所以为他感到心疼吧？”赵灵琳笑了笑，吸了吸气，又说：“你想多了。只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为他心疼，不是欠不欠，对不对得起的问题。来。”赵灵琳拉过冉蕻一的手，“推开这扇门。”
　　冉蕻一依言推开。外面和风煦日，落叶满地。
　　“看到了吗，这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转动，这太阳也不会因为满目疮痍而不愿升坠。”
　　“戛然而止。悲剧没有发生，奇迹也未出现，留下的烂摊子由应该背负的人去想去做，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由头到尾都不是事件的中心，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好心情赔进去？”
　　冉蕻一松开防盗门，挽起赵灵琳的手：“你想通了？”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从这一刻起，我们是真正的一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