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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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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给我准备套睡衣，我吃完要洗澡睡觉了，明天有早会。”周向阳风卷残云似地和碗里的稀饭作战。
“好。你吃慢点，不急这几分钟。”赵丹阳一边走一边说。
周向阳突然停下动作，望着脸上捂着毛巾、远远坐在客厅里的赵灵琳说道：“琳琳，明天我给你们科长打个电话，你下午到我总关找我。”
“好。”赵灵琳答得很快。
“做都做了，还想什么？睡一觉明天再说。”
“噢。”
周向阳继续把碗里的粥扒进肚子里，然后饭碗一丢：“过来，洗碗。”
“噢。”赵灵琳捧着水杯走了过来。
等着周向阳离开餐桌，赵灵琳便在冉蕻一身边坐下：“吃不下吗？”
冉蕻一点点头。
“那喝点红糖水吧。”赵灵琳将水杯递给她。
冉蕻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我明天要上班，你赶紧洗个澡，我们睡觉吧。”赵灵琳压低声音。
冉蕻一捧着杯子，抬起头望着她，毛巾拿掉后露出来的面颊还有些肿，宝妈打在自己脸上的那巴掌、麻痛感已经没了，加上喝了不少酒，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胀红是因为被打还是因为酒精，可是木木脸上的红肿却至少有自己的一半“功劳”。脑海里一片混乱，沮丧、自责。
“肿不肿明天都是条新闻。”赵灵琳摸摸自己被盯着的脸颊，吐了吐舌头：“别太介意。”
冉蕻一点点头，喝了几口水便将杯子递给她。
“我一会给你倒点开水，晚上你得吃颗药。”
冉蕻一点点头。
“到房间里的浴室洗哦，跟阿姨抢浴室她会打人的。”赵灵琳看着抱着衣服准备进浴室的周向阳，吐了吐舌头说道。
“你欠收拾！”周向阳瞪了她一眼。
“嘿嘿。”赵灵琳躲到冉蕻一椅子后面，冲着她扮鬼脸。
“臭小孩，还没折腾够是吧？”赵丹阳从另一侧冒了出来，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扁扁嘴，赵灵琳竟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只是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进厨房里。周向阳则满意地关上浴室大门。
“红衣。”赵丹阳坐了下来。
“刚才吓到了吧？”赵丹阳说着便笑了。
冉蕻一无声地笑着，确实吓到了。和周向阳经过一番谈话后便一同回家，结果刚进屋里就被赵灵琳疯了似地兜头兜脸地用毛巾被包得像个粽子。如果不是周向阳对着她一番训斥，这一会自己怕还是包在被子里的。
“她是急坏了。”赵丹阳叹了口气。
冉蕻一点点头。
“我得向你道歉，不该打得那么重。”
冉蕻一笑笑，这就是宝妈，不该打得重而不是不该打。的确是该打的。不过，今天是吓得不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不敢想象相信那个呼呼喝喝、形象全无的妇人，真的是宝妈。人急起来，真可以全然不顾，从宝妈身上，她也能看到自己当时、有多狼狈。
“一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理那臭蛋的折腾，明天酒醒了再讨论对策吧。”
“宝妈。”冉蕻一放下杯子，张开双臂轻轻地搂着赵丹阳：“谢谢你。”
“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商量着办，别一个人躲起来。”
“嗯。”
“琳琳这孩子虽然单纯却也聪明，今天会这么做肯定另有原因，我打你们是因为你们太欠收拾，你打她是因为太担心，你不介意的话，她更不介意的，别太放心上了。”
冉蕻一抱紧赵丹阳，呢喃着：“妈妈……”这是非一般的，母亲的温暖。那不可替代的一巴掌及不可替代的怀抱，冉蕻一极为贪恋。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像一出经过预演的戏、而主配角的错位却出现了预期的目的。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引发了三十几年来埋在她内心里最软的伤——亲情，她渴慕而无能触及的情感。
“乖。”赵丹阳拍着她的背，隐隐可以感觉到她的起伏和叹息。
“去洗澡吧，明天别起得太早。”赵丹阳松开双臂，拭去冉蕻一脸上的泪痕。
“嗯。”冉蕻一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赵丹阳的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赵灵琳站立在她身侧，无声地递过一条热毛巾。
“这么小的一件事，倒让你们一家子演得感天动地了，都不睡觉了啊？”周向阳的声音，打破了空间里停顿下来的宁静。
“生女儿的好处，懂不！”赵丹阳横了她一眼。
“我还没和你算帐呢，看你今天多丢人！”周向阳拉起赵丹阳，头也不回地向卧室方向走去。
冉蕻一望着赵灵琳，无语泪流。
“我担心死了。”赵灵琳憋红了脸。
那无声的哭泣，冉蕻一已经快呼吸不过来了，她抱紧赵灵琳不停地摇头。这一刻，即使不用抬头也可以知道，她们的泪混合在一起便成全了整个世界的哀伤。只是相爱而已，只是想再多爱点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这么多年来，向这世界无声地屈服着，难道就不能有一次顺着自己心意的么？这个家，这个在短短的时间内认识并爱上的家，她多么地珍惜，可是，会不会因着她的珍惜，到最终不属于她呢？
“不许乱想！”赵灵琳霸道地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揩去她的泪。
冉蕻一不停地摇头。不是乱想，只是这么多天来的委屈、担心被那一巴掌打了出来：她也有这么多人发自内心地疼爱着。不只是一个木木，而是一个世界的爱。这泪，忧心却也幸福着。
“我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可你这么哭下去，我上哪去把你捞回来？”赵灵琳流着泪打趣。
冉蕻一攀着她站起来，靠在她颈侧，抽噎着问：“还疼吗？”
“嗯。”赵灵琳重重地应了一声，又说：“可是，明天就会好的。走吧，洗澡，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