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打在脸上（又名：云的味道）（GL）》回力

77、（1）

　　房间的每个凹凸、每个平面都被强烈的音乐冲撞着，充斥着这个空间的还有白云般的烟雾及无处不在的酒气，只有一个地方是空荡荡的，那便是自己的心。冉蕻一清醒地望着桌上的酒瓶、烟盒以及那……叫嚣个没完没了的手机。其实为什么坐在这里，她到现在一点概念也没有，脑海里不停不停转着的画面都是赵灵琳和赵丹阳的表情。
　　送刘伶回到家后，冉蕻一拨了赵灵琳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冉蕻一想想便拨了家里的电话，一样无人接听，已经是黄昏时分，怎么会这样？冉蕻一没由来地发慌，只得急急忙忙地拨通赵丹阳的电话，希望能了解点情况。
　　那一通电话摄走了冉蕻一的全部心魂！宝妈说他们直属单位聚餐，她一直没有见到灵琳，不过花见月早前说在餐厅里看到她了。惊恐！冉蕻一的第一反应便是：“糟”！她一边加速一边告诉赵丹阳，灵琳可能是和丁毅见面了！电话里，她大概地讲了一下情况，把先前隐瞒的部分简单地说了出来，然后让宝妈先找找看他们在哪张桌上吃饭，千万别让丁毅把灵琳带走了，依他的个性肯定由不得自己介入，势必会在今天吃掉这块热豆腐！
　　果然，等她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赵灵琳惊魂未定的神情，还来不及放下心头的大石，宝妈的一个巴掌便砸在灵琳脸上。心疼！心疼紧接着的是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也被扇了一巴掌。可以理解宝妈的心情，莫名的是内心竟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放松：见到木木没事的放松、被宝妈关心着紧张着的放松，这两股放松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走进了这个家里，可是那随即涌上的又是不断提醒自己破坏了这个美好家庭的声音。冉蕻一快疯了。赵灵琳真的是为了那个神秘人来找丁毅的，难道她不知道这会把她推向多危险的境地吗？难道她不知道如果她出事了，这神秘人的信息便一文不值了吗？疼痛、愤怒、后怕交互冲撞着，当赵灵琳的声音突然响起、冉蕻一不假思索迎面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多想开口告诉她：这面上的痛远不及那害怕伤害到你的痛来得锥心！可这话，她说不出口。这种感觉，谁能体会？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姐你好，我们的营业时间到了，麻烦您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会通知我们过来结帐，好吗？”
　　冉蕻一点点头，晃了晃钱包、示意他直接结帐。
　　走出“钱柜”，冷风吹在脸上，有一瞬间的寒意涌起，夜场的人三三两两与自己擦肩而过，说话声让冉蕻一突然很想很想赵灵琳，如果她在身边，这个时间应该也是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的吧？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哦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陌生的号码，冉蕻一按了接听键，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接听的，稍稍停顿两秒左右，才开口：“小冉，我是周向阳。”
　　冉蕻一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当时她也在场，克制住丢掉电话的冲动，答道：“你好。”
　　“你现在在哪？大家都很担心。”
　　“谢谢阿姨，我没事。”
　　“在哪，我去接你！”周向阳不理会她的客气。
　　冉蕻一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滨海，钱柜。”
　　“左转，在路口那等我！三分钟后到，我一个人。”
　　“好。”
　　挂了电话，冉蕻一怔怔地望着手机，为什么是她？既然无解，那就不想了。依着她的指示，左转向着路口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很费劲，好像就要醉了。
　　果然，很快便看到一辆“飞度”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吱”地一声在她面前急刹车停下。
　　周向阳摇下车窗，丢下一句话：“上车！”
　　冉蕻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没有向前行驶，倒是停在路边一个临时泊车点，熄火。
　　“回家还是去哪？”周向阳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冉蕻一勉强扬了扬嘴角：“回家。”
　　周向阳别开脸没再看她，直接拿出电话拨了号码，然后递给冉蕻一：“报个平安。”
　　冉蕻一迟疑地接过电话，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做错事时，等待姨丈数落的情景。
　　“阿姨，找到了是吗？”电话里，是赵灵琳带着鼻音、发颤的声音。冉蕻一哽着喉说不出话来，她又任性了一回，让整个赵家炸开了锅。
　　“阿姨？……阿姨，你在吗？……姐，是你吗？”
　　“嗯。”好一会，冉蕻一才挤出一点声音。
　　“你到哪去了！”赵灵琳的声音提得很高：“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嗯。”抱着电话，冉蕻一眼泪静静地滑落下来。
　　“你这坏蛋，你是坏蛋，你给我快点回来！”赵灵琳隔着电话嗷嗷大哭。
　　“红衣，回家吧。”赵丹阳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大概是赵灵琳哭得厉害，电话被宝妈抢了。
　　“宝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冉蕻一说得很小声。
　　“人没事才是最紧要的，让你周阿姨接一下电话。”
　　“好。”冉蕻一擦了擦手机，递给周向阳：“阿姨，宝妈的。”
　　周向阳拿过手机，看都没看她一眼：“喂……好……知道了……到了再说，给我煮点稀饭。挂了。”
　　放下手机，周向阳问道：“醉了吗？”
　　“还没。”
　　“你和灵琳，什么关系？”周向阳平静地问道。
　　冉蕻一吓得不轻，腾地一下坐直身子，惊恐地望着周向阳。
　　“说不出来？还是不愿意说？”
　　冉蕻一缓缓地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话。
　　“丹阳说琳琳出事了，拉我同行，知道为什么吗？”
　　冉蕻一摇头。
　　“琳琳说，丁毅可能有把柄握在海关某些人手里，想通过她约我出来作为交换东西的条件。”
　　冉蕻一没有说话。这便说明，灵琳并没有提前约丁毅，而是直接到餐馆里守株待兔的，如果有提前约见，丁毅不可能一会想见周向阳，一会又毛手毛脚。但，这个情况周向阳应该是在自己跑了以后才知道的，怎么会……？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理不清思绪。
　　“丹阳说，扇灵琳一巴掌是气她自作主张，扇你一巴掌是气你没把家里人当家里人。”
　　冉蕻一的泪静静地淌下。“家里人”，多么温暖的词。那巴掌盖在脸上时，她已经感觉到了，宝妈的愤怒里都是失望和担心。
　　“说吧，什么关系？”
　　“我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