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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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畔，黑衣女子淡漠地看着老翁驶船由远而近，思绪不由飘远，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难得地勾起唇角，却最终化为苦涩。故地重游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是她第二次去往魔界，上一次的时候还是穷奇出逃作乱，被旭凤在睡梦中绑了去的，当时的她不愿参和这档子事，对旭凤没好脸追着他一通好揍
这段记忆相隔不过短短百年，如今想来却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顾香香闭了闭眼，敛下眼中的疼痛之色，向渡口走去
老翁将将驶入渡口，还未停靠便见一道身影跃上船头，定睛看去只见一黑色女子背身而立，于是堆起笑意询问道:“不知这位客官要去往何处？”
顾香香侧身看了他一眼，神情无悲无喜，开口道:“魔界都城”
“原来是小殿下啊，不，眼下是天帝陛下”，老翁只一眼便认出了她，含笑捋了捋胡须，“我还记得上次陛下也是去往魔界，而身侧是已故的火神殿下”
“老翁好记忆，竟还认得本君？”提到旭凤，顾香香心中刺痛一片，但表情依旧淡漠
老翁轻摇船桨驶离岸边，轻笑道:“陛下容颜绝丽，火神丰神俊秀，皆是这世间少见的人物，老朽虽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但也是识得的”
“老翁一直身在忘川，不涉六界之事，却还是同样通晓六界之事”这老翁一直是不安定因素，来历颇为耐人寻味，顾香香有心探究，但最终还是选择歇下了心思，只要不是变成绊脚石，她也无心对他做些什么，眼下她的目的还是魔界
“老朽虽从未离开过忘川，但有意识那一日起便在渡人，千百年如一日，不免与渡河之人接触或者交流，自然而然知晓了六界之事，老朽不难猜，陛下眼下去往魔界必然是所图甚大”老翁笑了笑，也道出了顾香香所谋之事
“本君扬言要一统六界，六界皆知，难不成你也要阻本君？”顾香香此时的眼光极其凌厉，神情逐渐变冷
老翁活了不知多少年岁，阅历自然丰富，所以神情依旧自若:“老朽不理六界之事，自是不会阻拦陛下，但心底依旧希望陛下能善待六界”
“善待六界？老翁又想说什么”挑眉，又是这一句，她忽然想起百年前临下船时老翁的所言，顾香香神色晦暗不明，莫非他百年前就料到了有今日？
不过倘若他当真算无遗算，又心怀六界安危，他早该让人除了她才是，何故让她活到今日，顾香香摇头散去所思所想
“你是既定的天地共主，天道属意的人选，善待六界生灵必定是你为君之责”，老翁叹了一口气，颇为语重心长，“六界生灵本无辜”
“本君修魔，从而成就魔神，心中本就无那些所谓的卫道士修道者那么风光霁月，你同本君说这些只怕找错人了”，顾香香看着即将靠近的渡口，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一声似在嘲讽，“天道属意？为君之责？本君只听过天道无情，天道要本君善待六界生灵，那他又何尝善待过本君？那无辜不无辜又与本君何干，本君只知欠我的必要讨回来，犯我者反我者也休怪本君狠辣”
眼见船泊渡口，老翁也知多说无用，摇头叹息道:“何故执着于仇怨，徒增杀孽”
“杀孽？在本君手上只多不少，本君又何惧？世人皆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见本君这祸害活得必定比谁都长”顾香香脚下轻点跳上岸，背对着老翁，以前她就曾失控祸害过其他位面，位面崩塌时里面的生灵无数，曾经的她心存良善，懊悔之下狠心自封，而眼下的她已非从前的她
“凭什么让本君一个人痛苦，天道不公，本君怨恨难平，六界秩序崩坏本就不缺杀戮，本君参与又何妨，有本君这祸害搅弄风云，没准还能破后而立拨乱反正”顾香香嘲讽之意浓，长笑一声抬步离去
魔界都城，
天族忽生内讧，妖族鬼族肆机扩张，对于一直想扩大魔族版图的魔尊焱城王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消息，当下便决定出兵，于是命人请了固城王与卞城王前来商讨，明着说是商讨实则走个过场，顺便敲打其他二人
固城王平日里看似与焱城王一心，唯焱城王命是从，实则底下却是有其他心思的，不过对于出兵天界并无任何异议，也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壮大自身
而卞城王是魔界少有的实诚人，并无多大野心，只愿魔族远离战火，对于眼下焱城王的所图与打算，他自然看得分明，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大肆往弊端处说，与那焱城王打太极
正在此时，顾香香呼啸而来，缓缓从半空落下，嘲讽道:“魔尊殿下，百年不见，原来您还健在啊，本君以为凭着你的智商与谋略，早该被旁人夺了魔尊之位”
活到他这年岁，还未被旁人放到明面上讥笑，焱城王闻言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回讽道:“天帝陛下，天界人心不稳外敌当前，内忧外患之下，您竟不在上面主持大局，反倒来我魔界当真好兴致”
妖族鬼族不过跳梁小丑，她翻翻手就能灭族，只不过她讨债不喜欢一步到位，反倒格外享受折磨人的过程。顾香香挑了挑眉，当听不出他的嘲讽之意，而是好整以暇道:“自然好兴致，本君是来解决后顾之忧的，顺便将魔族收入囊中，本君眼下对魔族极其感兴趣”
“就凭你一人？天帝陛下是欺负我魔族无人吗？”焱城王本就气性大，当即拍了桌，冷哼出声道
“天帝陛下未免太妄自尊大，既然陛下来了，那便留下吧”固城王料定顾香香之身前来，挥手命令手下将她包围
“我也正有此意，不如就此留下做魔尊吧”顾香香把玩着折扇，猩红的眼眸乍现，伴随着邪肆的黑气，也不在收敛周身的气势与威压，直接肆虐着整个主殿
一干魔族腾空而起，像被无形的双手遏住了颈项，半吊在空中无力挣扎，下一秒皮肤骤然开裂，一条条血肉就此开始剥落，在冰冷的石砖上汇成肉糜。半空中的魔族人来不及恐惧，就陷入无尽的折磨，发出痛苦地惨叫，直至化作一副骸骨
焱城王与固城王被威压压制动弹不得，又面对如此骇人乃至残忍的场景，内心与表情自是惊惧异常，颤声道:“你……你何时成了魔族？”
“不，本君是魔神”，似是玩够了，也欣赏够了，顾香香挥手散去半空的骸骨，随意丢弃在地，转而面相焱城王与固城王，嘴角满含邪气，“这回轮到你们了”
“不”焱城王与固城王惊惧更甚
也不与他们多口舌，顾香香轻而易举且干脆利落灭杀了两人，至于卞城王，想到他是鎏英的父王，魔界少有难得的厚道人，便撤去了威压就这么放过了
对于魔族的某些方面特质，顾香香个人还是蛮欣赏的，在魔界逗留了两日，难得恻隐的她也并未做什么，只是停留在半空不断地降下威压。在威慑下，看清事实的魔族明白顾香香动动手就能将他们灭族，服从强者对他们来说并不耻辱，便收归在了顾香香统治之下，而顾香香则是将魔族交给鎏英打理
很难想象，若不是同一张脸，当真是判若两人，鎏英看着神情冷漠的顾香香，再想想从前的顾香香，唏嘘感叹的同时，不由一阵难过，凤兄之死竟将好友变成这般模样，让人险些认不出来
“阿香，你变了许多，之前听闻你继任天帝，以雷霆手段血腥镇压有异心的部族，我原还不信，如今倒是有几分信了”失去挚爱之痛她险些尝过，若不是香香曾经留了保命药给她，奇鸢只怕早没了，所以对于顾香香的感受，鎏英格外了解
不，这才是真的她，纯善不过是所占极小的一部分，就似表象一般，然而骨子里是偏执与极端的集合体，顾香香淡淡看向远方，神情依旧淡漠
见香香不语，鎏英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道:“阿香，凤兄若是地下有知，想来会难过的，试着放下吧”
“放不下，永远也放不下”顾香香泛着泪意，转身化作真身呼啸而去
顾香香维持着真身停留在忘川河上，看着河中一团团泛着幽绿的残魂，张嘴诡异的深蓝之火霎时喷涌而出，驱赶着残魂脱离忘川往鬼界而去
而不远处的老翁见此景，不禁幽幽一叹，感慨道六界合该有此一劫
忘川残魂何止千千万万，更是怨气冲天，顾香香用混沌之火一路驱赶直至鬼界。一入鬼界，就似那洪水顿时肆虐整个鬼族，看着底下鬼族被残魂啃食哀嚎满地的场景，顾香香并无半分动容，只是冷冷一笑，果然对付鬼族还是需要用更为凶悍残忍的残魂
至于残魂，顾香香也不预备在此事结束后赶回忘川，这些残魂倒是应该感谢她，吸收鬼族逐渐补全自身后，等同获得新生的机缘，以后只会成为她手下更为锋利的刀刃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