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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战 ...

  •   玉女甩下一叠又一叠的符纸,甩空了乾坤袋里带着的烟·雾·弹并几个小型防御阵才灰头土面的带着被扎了三箭吐血不止的范无救狼狈的跑了。

      严铭冷眼看着玉女的身形随着逃离阵不见了踪影,冷笑一声,问已经御剑至他身旁的如烨,“阿真呢?”

      如烨道,“去四宜楼了。”

      “这爱凑热闹的毛病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你们就是欠收拾。”

      如烨也不敢反驳,顶着一张老实巴交的俊脸站在‘四剑’上听训,耳朵却伸的长长的去听云舟在外难以得见的粗话,“妈的,什么玩意儿这是,他手上怎么有这种逃离符?搞什么呢,范无救到底是不是你手下!”

      严铭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云舟骂骂咧咧的架着风御剑挤到严铭身前,不待他开口,如烨先一步问出声,“令主,范无救不是师兄...不是掌门的人么......”

      “什么人?谁的人?谁说他是了?!”严铭一幅被恶心的不轻的样子道,“没皮没脸的东西,还骑到我头上来了。点人过去取了他的命来!”

      如烨被严铭这做派噎的不轻,心道又开始了。
      他小时候跟着严铭和门师兄他们几个师兄弟长大,回山后也跟在严铭身后历练了几年,在他担任堂主后也见证过严铭“私下”的另一面,甚至他能拍着胸脯说一句在众师兄弟当中除了卫明晚也没人能比他与严铭的关系更亲。可就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摸透过严铭的心思,一出一出的,比范无救更衬一个伶人身份。

      那戏说来就来,简直了。

      如烨木着脸干巴巴的道,“带谁去?我没入六部,现在这个时候怕是压不住人。”词儿该说还得说,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当然这也是他真心问的这话,要平时还罢了,他还能扯着他师兄的大旗调人,现在山谷都被人围了,他又没接到战令,他能调的动人才怪。

      “我给筱季发了信,让她跟你去。”

      “怕是不行。”如烨看着严铭仍挂着巴掌印的铁面道,“她领了战旗,去了药峰。”

      “战旗?谁下的令?”不宣而战,全权做主,山谷战旗在战场上的权力仅次于火焰令,必要时它甚至可驳回无视首座的调令。可这是次席才有的权力,筱季是没有经过考核的预备次席,她是没有资格扛起那杆代表山谷的战旗的。

      “师......掌门亲自下的令。”

      严铭现在最烦的就是听到有关于如许的话,坑兄的小子,严铭恨不得掐死他得了。所以他一听掌门这两个字脸就更黑了,要不是碍于旁边还有人,他都得炸了,“不宣而战的战旗,筱季那个炸·弹·包,他怎么不直接让人把药峰拆了!筱季守的哪个药峰?”

      如烨道,“五个药峰,她一人负责。她是最早出兵的那一批,战报已经发回来了三封。”

      严铭的脸随着如烨吐出来的话变的越来越黑,眼见着都要爆了的时候云舟突然插话道,“靠!我说延玉怎么走着走着就拐了弯呢,原来去了药峰,我那会儿还以为他拐回去等文轩兄了呢。我还纳闷呢,刚在广场上的时候文轩怎么问我有没有见过延玉,啧啧......弟大不由哥啊,你山谷又要添丁进口了。”

      严铭黑着脸扫云舟一眼,本懒得在这个时候搭理他,可他这用词实在是让人忍不了,“说的什么臭狗屁,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舟道,“什么就乱七八糟的了,这是实话!延玉盯筱季盯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俩要成事只能延玉做个上门女婿,筱季肯定不嫁。”

      “瞎咧咧些什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你脑子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严铭瞪云舟一眼没心情再搭理他,直接对如烨道,“我给刁熹发了信,他带人往云崖峰去了。你把阿真叫来,让他跟你去,范无救身边那个女护卫有些诡异,让他查一查是什么来头。”

      如烨领命,“是。”随后拿起‘束真’给楚真发信。

      云舟这时才又问道,“范无救不是子煦的人么?”

      严铭道,“谁说他是了?”

      云舟道,“难道不是?那出《两相梦人》里的范无救和谢必安不就是江止和刁熹么?刚那个女护卫用的那张逃离符可是灵工局的尖货,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再有青衣馆几个迎客的小伙计也在你们广场上迎客呢啊?”

      “逃离符还不是他许出去的,战部那个烂名声,他大婚连桌酒席都凑不够一桌,只能下本儿让江止给他登台唱了三天,如今倒要连累师门给他擦屁股。生来就是个讨债鬼,造的这些孽,让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站在我面前猖狂!”

      云舟揉一把自己圆嘟嘟的娃娃脸,突然啐了严铭一口,“呸!这臭不要脸的话你关起门来自己骗自己去吧!我眼不瞎,耳朵也不聋,四宜主峰下广场上长了眼的也都看见了以前青衣馆那几个负责迎客的小伙计了,你说这屁话也就糊弄糊弄子介。我看你就是怕了,怕惹上青衣馆那一身的骚不敢担责任!”

      “屁!”严铭回喷云舟一脸口水,指着四宜主峰下广场上宛如逛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广场上的人群道,“山如许我都敢迎回来,青衣馆那点事算个屁。青衣馆塌了,馆里面的人又没死,几个小豆子调·教调·教我山谷也能得几个守门的小童,何乐而不为。”

      “那江止不能调·教么,江止一个顶得上他们一群。”云舟不懂他们内里的关系,他就是很惋惜江止这个人才。要不是他爹一再嘱咐他不准插手与青衣馆有关的事,他早把江止安排了。所以,让他说,山谷既然已经把两相梦人的风扣在了江止的头上,且江止也在子煦被逐出门后伸手帮过,那就该趁着这个机会把江止彻底训服才是。

      兰萍一吟声名大噪,两相一曲惊震天下,得众仙门世家礼待,吃遍黑白两道的江止,既然想受山谷的庇护,那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又有何妨。

      严铭嗤笑,“大厦已倾,就该知晓分寸,由他呼风唤雨受人追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能贴上范无救的金还是看在了他那副还算清亮的嗓子的份上,再多的,就没有了。人贵自知,斥候监,他还不够格。”

      “也就一场火,青衣馆哪里就过去了。人在,就什么都在,能有青衣馆江止就能有绿衣馆江止紫衣馆江止。他想进斥候监,你就给他在斥候监安排个小职位不得了。”

      严铭轻呵一声,言语里有道不尽的世态炎凉,“灶灭了,人也就冷了。少掌教只看我山谷这番情景也该知道江止如今算个什么东西。”

      云舟哂笑,嘴上不饶人的刺他一句,“卸磨杀驴,你一贯的作风。”眼睛却随着严铭的手偏向广场上那条深蓝色的“穿云长箭”。
      那条“长箭”自峰顶穿梭而下,似一把利剑劈分开广场上熙攘嘈杂的人群,整肃挺拔,尽显铁血锋芒。

      从来投帖来拜,应邀才来的四宜主峰什么时候聚过这么多人?
      四宜主峰下广场又何曾有过这犹如山下庙会时才有的拉猴逗鸟的喧哗?

      云舟看着看着也不由的也呵了一声,半晌讽刺出声,“小家雀就是小家雀,上不得什么台面。”

      严铭摇了摇头,“家雀多了也是灾,这种东西,你就得打的他们疼了,他们才知道好歹。”看见东西就要上去啄两口,有一丝的风吹就立刻四处逃散,捉不尽,赶不完,恼人的很。
      广场上一拨拔高声叫嚣的人群挑战着严铭耐性,他抬手对身后的汪秋雨道,“去收拾收拾,三次警告,不服就砍。”

      话还没落,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鸣响,一阵银光划过,广场上空一队手持弯弓背负箭囊的蓝衣弟子自峰顶御剑而至,为首一人身穿山谷礼服,手握一杆白杆的银底山字旗,站在队前方开口道,“众弟子听令。”

      广场上那条“穿云长箭”现出一条银鳞,众弟子剑出三分,听令回声,“有!”

      “四宜主峰,查拜请帖,送不速客。”

      “是!”话落,那条由站岗弟子组成的“穿云长箭”分散开来,开始收剑查问。

      原本就嘈杂吵闹的四宜峰下广场因着山谷突然查看拜贴顿时乱做一团,一波又一波的人吵嚷推搡着竟然趁势形成一股人海渐渐逼向了主峰大门。

      云舟挑了挑眉,一句“战部难得好性......”还没说完就见章彭持旗向前一指,对着那群人遥空画圆,“犯我山门,杀!”

      他身后那队臂箍白巾的战部弟子听令,搭箭满弓射出一箭,一箭,又一箭。
      如雨的箭矢射向簇拥在四宜主峰大门处的人群,刹那,浓重的血腥味儿飘起,广场上乱作一团。

      严铭倒是很欣慰,乐呵呵的对云舟道,“你说的不错,不止战部,章师兄这好性也难得,你看,多讲理。”

      云舟,“......”

      无拜贴、无请帖,持剑无故聚集在人家山门,也不怪人家名正言顺的给你一顶犯我山门的帽子。

      广场人本就吵闹的场面开始失控,有拜贴请帖的人随着山谷弟子的指示去往指定方位等候,没有拜贴请帖的人有开始后退的,也有拔剑起哄围着山谷查拜贴的弟子胡搅蛮缠的。
      更有看不惯山谷行事,直接跳进战圈开始向四宜主峰大门进攻的。

      云舟站在严铭身侧,见他一直也没动,就连他身后刚就利剑出鞘的汪秋雨也没动,云舟纳闷,“不去么?”

      严铭没说话,他就静静的站在‘明光’上瞅了一会儿,突然对汪秋雨道,“看清楚了么?”

      汪秋雨道,“看清楚了。”

      严铭点头,右手自腰间的乾坤袋里抽出一面银柄的银底黑山字的三角旗交给汪秋雨,“要活口。逮到先给所属门派家族发信,站岗弟子中有门总使安插的安励司人员,发信的事交给他们。”

      汪秋雨接过那面小旗,问严铭,“审不审?”

      严铭道,“就在这广场吧,讯室等位的太多了,小鱼小虾的也不够格进讯室。”

      汪秋雨领命,御剑向着广场上而去。

      严铭这才抬起右手把食指放嘴里打了个悠长嘹亮的口哨。

      广场上臂箍黑刑巾的弟子听到哨声先是抬头看向了严铭的方位,之后又锁定在了汪秋雨手中的那面小旗上。只见汪秋雨握着小旗停在半空,抬手点了六个位置,顿时就有臂箍黑刑巾的弟子配合着主困杀的惊鸿剑式围了过去。

      汪秋雨停在那里看着臂箍黑刑巾的刑罚堂弟子捉了几个人才道,“掌门回山本是我派大喜之事,今竟有贼子在本派山门之内寻衅挑事,挑战我派刑罚权威。安励司听令,协助刑罚堂核查贼子身份,发告知信。”

      汪秋雨话落,几个臂箍银安纹巾的安励司弟子御剑升起,环视广场一圈,找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战圈捏着手里的信牌就过去了。

      这样对于云舟来说司空见惯的场面,愣是引的他瞪着眼看着汪秋雨发完了号令才问严铭,“为什么不审?”

      严铭道,“这个...怎么说呢...贪婪无脑,供人驱使的小麻雀,大约是,不值吧。”

      云舟摸摸自己锃亮的脑瓜儿,“总能得些信息的,阴沟里生的计更毒,翻得船也多。”赤江城一事的后手还没摸到影儿就又在欢喜阁栽了跟头,彭韬重伤,两位斥候监的预备次席战死,斥候监一整队人都差点赔进去。这还罢了,欢喜阁在修真界再怎么不起眼它也是有门人阁主镇着门户的,你找上门去挑事儿那有战损是肯定的。可天机门可是被战部刑罚堂联手屠过门的,竟也折了那些人手进去,战部九十七人的战损,灵工局五十人失联,灵工局的主事人肖庄禹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

      在修真界这个残酷漩涡里,树大了招风,根浅了就任人欺凌,可我们又能小看谁呢?这条布满荆棘的修仙之路上多少世家没落,多少新秀崛起,每一个人都是渺小又忽视不得的。

      严铭哼笑一声指着广场对云舟道,“这话你去跟秋雨说吧,看她听不听。”

      “她?我没这个胆子。”平时打扮的跟个小妖精一样,谁能想到她是刑罚堂的三席呢?他第一次跟汪秋雨共事的时候差点被这姑娘的处事风格吓出毛病来。
      云舟想着想着不禁想到了这次山谷的人事调令下来后,顾悔就收到了来自汪秋雨的和离书,就不由得替顾悔抱屈。跟在汪秋雨身后颠了好几年,辛辛苦苦养大一双儿女,结果刚把孩子送来自家那个幼儿班,顾悔这个当爹的就被扔了。
      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也不知道顾悔是是怎么跟她过了那么多年。

      云舟想到第一次见汪秋雨,汪秋雨那个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范儿就·胯·疼。
      他啧啧两声,看一眼广场上一位被刑罚堂捉住还不老实,正蹦跶着扯着一口破锣嗓子说自己是云梦唐氏子弟,让刑罚堂的人对他客气点。
      云舟摇摇头,心道你这嚣张的样子,都恨不得把手指头戳到眼前那位安励司弟子脸上的人了,还客气,阎君的手下,有几个客气的?

      做梦呢那是!

      云舟对着广场翻个无声的白眼,指着汪秋雨道,“她这个性子,都是你这个做老大的带......出......卧槽...这,我他妈...这小娘们儿......”

      广场上,刚还梗着脖子叫嚣大骂的那位云梦唐氏子弟,在云舟说出那句‘都是你这个做老大的带出’的时候,直接被翻身落地的汪秋雨抽剑切了脑袋。

      那圆滚滚的,死不瞑目的脑袋,被狠踢了一脚,咕噜咕噜的滚出去好远。

      汪秋雨站在那里,嫌弃的把鞋底往广场上搓了搓,“还有哪位世族之子要试一试我刑罚堂的剑么?”汪秋雨说话的同时轻挽了一个剑花,正将剑尖上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滴甩到了自己右眼角处,炸裂开来,可怖的妖艳。
      她慢步走至旁边一位因为同伴被砍了脑袋而高声尖叫辱骂不止的女子身旁,道,“没本事就长脑子,没脑子就闭嘴。你好我好大家好时,我能看在你爹你娘你爷爷你奶奶,甚至你死了八百年的祖宗的份上给你个面子,现在,要么老实接受盘查,要么拔剑向着我主峰的大门杀过去。凑热闹捡漏这种事,还是梦里做比较好。”

      提剑,又是一颗漂亮的人头落在地上,抵在了汪秋雨的鞋尖。

      严铭见状对云舟道,“今天这个坎儿我山谷一门要踏不过去,下场也是如此。走吧,子煦在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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