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之初》斯人儿意

8、第 8 章

　　清早醒来时，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可以听见丫鬟来往的轻浅脚步声，青惟翻了个身，盯着纱幔上的空白，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了一会儿，闭了闭双眼，轻哼道：“染宜，染宜。”丽色丫鬟匆匆进来了，将青惟扶了斜坐起来，道：“姑娘，洗漱吗？”青惟点点头。待洗漱梳洗完毕，红香几人已将早膳摆好，寺中的斋□□致味美，青惟吃了许多，吃罢道：“我听见下雨了？”流雯答道：“是，五更开始下的，已经小了许多。”又问：“人都走了吗？”又答：“昨晚不少人家走了，今早还无人离去。”青惟点点头，“收拾一下，我们这就离开。”
　　琳玉道：“姑娘，路滑，不如等等吧。”青惟道：“不必，也不必备轿。”几人答是，自去准备去了，只留下一个染宜在一旁，屋内有暖炉，所以并不冷，但外面就不同了，染宜找出来白狐披风备着，昨晚焚香多时，至今仍有香气残余。
　　撑伞在青石板路上行走，远处可见青山影，细雨丝间，竟有文人骚客的野趣，鼻尖充盈着淡淡混杂泥土的青草味，带有雨丝有种清冷的味道，居然让人有些眷恋，岳城，将别了。
　　朝廷的调令一个月前已下，至今日方禅的事情交接基本结束了，再处理些杂物就可启程回京，正于书房擦拭利剑，一兵士来报小姐回来了，方禅停下手中动作，“请小姐过来。”
　　方禅不叫人前去青惟也是要前来报安的，不过一炷香，书房外传来女声“爹爹可在里面？”
　　方禅朗声道：“青儿来了，进来吧。”青惟入内，书房重地，不可轻入，遂染宜候在门外一尺处。
　　方禅看着女儿，十六年前襁褓中的柔软小儿，如今已亭亭玉立了，并不似寻常女儿娇养于闺中，军中生活为她添上几分英气与坚毅，乍看去是个弱女子，然而方禅知道她是如何的倔强，她的娇蛮任性也只对着她真心在乎喜欢的人，寻常人她只是显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像现在，静立在一旁，淡的刻意。
　　方禅突然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微微撇了头，道：“上京的调令早已下达，不日便要启程了，青儿都准备好了吗。”青惟道：“琳玉流雯极有本事，事务皆处理的差不多了。”方禅点点头“那就好。”又道：“你祖父祖母、母亲兄弟姐妹皆是极为想你，入京无需、无需有所忧虑。”青惟亦道：“女儿明白。”
　　方禅点点头“那就好。”又拿手抚抚她的鬓发，笑到：“转眼就这么大了，爹也老了。”青惟仰头看他：“爹爹骗人，连一根白发也没有，如何能算老。”却是拿手去摸方禅的眼角，纹路已经很深了，“我也年幼着呢。”方禅忍俊不禁，呵呵道：“是，青儿还小着呢，爹爹也不老，不老。”
　　父女二人吃了午饭，青惟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