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落叶藏着一首诗

13、不知来历的少女

　　混沌之中，似有神魔在交战怒吼，依稀之间，陈长歌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仰天长笑，转眼又似有阴魔在窃窃私语，却又听不真切……转瞬之间，人生百态，红尘纷乱，或坎坷寥落，或富甲天下，或权侵朝野，或乘龙翱翔于九天之上，或披甲厮杀于战场之中，或隐居寄情于山水之间……那些豪情的、淡泊的、贫苦的、平凡的、快意的人生在陈长歌眼前一一闪过却没有留下一丝涟漪，犹如飞鸟划过天空，却寻不到振翅飞过的痕迹，画面里的身影是他而非他，犹如镜花水月，犹如幻梦泡影，一一消散归于平静，只余下一声淡淡的叹息……
　　陈长歌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目的却又不知疲倦的行走着，忽然的，无尽黑暗之中透出了一缕光，陈长歌痴痴望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向那缕光，犹如扑火的飞蛾。
　　光是从一扇虚掩的门后发出，推门而入，陈长歌便被无尽如水的光华包裹全身，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待慢慢适应之后，只见模糊之中，看见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初生的阳光斜打在少女白净的脸庞上，依稀可见少女脸上可爱的绒毛，长长的睫毛翕动，似要醒来却又没有醒来，似乎正在做着一个香甜的梦。这一切让人想起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摇碎了一地，泼洒在窗沿那素雅的吊兰上，里里外外透着股干净清雅的味道，不由得让人想要亲近。
　　“这是……天国吗？”陈长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喃喃，身体却是下意识的抬起了手，想要去触摸少女的脸颊，是为了接近那股干净温暖如阳光的味道，还是为了验证这只是又一次幻梦？
　　就在这时，少女的眼睛睁开了，这是一双空灵如秋水的眼睛，带着股醉人的笑意。
　　“喂喂，刚醒来就要耍流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少女眨了眨眼睛，望着陈长歌，似笑非笑地说道。
　　仿佛没有听见少女的话语，陈长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念道：“呵，这就是天使吗？真的和书上写的那么美丽呢。”
　　“喂喂，别看了，我不是天使，你也没死呢，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从外面拖到山洞来的，刚醒来都不知道感谢感谢救命恩人，”少女仿佛听到了陈长歌内心的话语，用眼睛白了一下陈长歌，继续说道：“亏我还守了你一夜，哎哟！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酸死了。”说罢还作势晃了晃胳膊。
　　陈长歌终于慢慢恢复了清明，眼神也从涣散渐渐凝聚，只是目中还残留着一股历经岁月流转的沧桑。
　　“都是……梦吗？好诡异的梦境。”
　　陈长歌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梦中经历的一切，正想起身，只觉一股酸痛无力的感觉从身体各个部分传来，仿佛被撕裂一般，只是陈长歌先前经历了种种的光怪陆离，后又在那诡异的梦境走了一遭，如同轮回了千世百载，已经具备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忍受力，只是闷哼一声，忍着全身剧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过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是透露出了他此时所受的痛苦。
　　少女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只是站着身子，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好奇中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打量着陈长歌，嘴角噙着丝莫明的笑意。
　　“这就是学院那个糟老头想让我来找的人？想来他昨夜机缘巧合之下才开启了血之限界，完成神启，一个刚刚完成神启的人，没有经过专门的格斗训练，没有系统的炼金学知识，甚至没有一把合适的武器，竟然能杀掉死傀。昨天夜里救他时还是重伤垂死的模样，虽说我做过必要的救治处理，但一夜过后竟能独立站起来。强大的血之限界，再加上变态的恢复能力，这个人还真是厉害。不过……学院本就是怪物的集结地。哼哼，这下子有的玩了。”想到这里，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陈长歌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嘴角总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双眸如流水一般澄澈，却又流转不定，不知道一念间又转过多少心思，当真是聪慧灵秀。
　　“嗯，这还差不多。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摆了摆手，问道。
　　“陈长歌。”
　　“什么破名字，长歌当哭，你怎么不叫陈当哭？”
　　陈……裆裤？！陈长歌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少女说话这么……犀利，这倒是打碎了他对书中那些与佳人相遇的旖旎遐想。
　　“算了，这都不是问题，不过你最好给我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小弟，它将与你结下深深的羁绊！”少女转身，说道：“云遥，我的名字，云端之巅，四海逍遥，以后它必将名传大陆。”云遥站在洞口，素手一挥，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金色的阳光碎了一身，那一身淡蓝长裙似成了女皇身上的礼服，美丽不可方物，一时间陈长歌不由得呆了。
　　云遥看着眼前的陈长歌看着自己的样子，外表仍保持着那副自信张扬的样子，仿佛天下尽在掌握，内心却早已笑开了花：“嘻嘻，趁这傻小子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赶紧把他唬住，收了个怪物当小弟，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到时候扒光那个糟老头的胡子，再把学院那群武器疯子痛扁一顿，哈哈哈哈哈，想想都令人兴奋啊……”
　　陈长歌看着在那自个儿笑的得意忘形的云遥，那种开始惊为天人的美好感觉终于荡然无存，云遥瞥见陈长歌一脸无奈，暗道不好，一时间没有控制得住，不由得好生气恼，看来演技还要多多磨练才行啊。
　　“这是哪里，我想我得回去了，昨晚的魔兽袭击很不寻常，我得告诉大家。”陈长歌看着云遥，说道。
　　“昨晚我看见你的时候已经是晕迷不醒，于是找了个附近的山洞救治了一番。长歌小弟，不准备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云遥眨了眨眼睛。
　　“那便走吧。还有，我不习惯作人家的小弟。”陈长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着洞口走去。
　　这时候，云遥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脚步却是一动不动，只是把玩着指间的青丝。
　　走出山洞，只见天光明媚，放眼望去，群山莽莽，远处依稀可见镇上的袅袅炊烟，原来山洞竟是身处山腰之间，陈长歌向前几步走去，往下一看，竟还是一处悬崖峭壁，只见密林幽幽，又不知藏着怎样的危险。
　　“嘻，长歌小弟，只要你叫一声老大，我就带你下去。”云遥慢慢悠悠的走出来，说道。
　　陈长歌蹙眉，深吸了口气，认真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无聊的事的时候，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尽快将我所经历的告诉大家，才能防患于未然。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但时间紧迫，如果你现在想继续这无聊的游戏，那么恕我无法奉陪了。”说罢便四处寻找着下去的路。
　　云遥撇了撇嘴，却也不着恼：“好人做到底，谁让我心底这么善良呢。”然后一把抓住陈长歌的肩膀，就这么径直跳了下去。
　　“哇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又不知惊走了林间多少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