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护你》浅见miru

2、第二章

　　齐之侃现在开心的能去山里打十只兔子。他同往常一样要去山里砍柴顺便挖些雨后新出的笋，砍了柴背着他的小竹筐照例拐进了深山，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他的王。
　　齐之侃去山下找了大夫给蹇宾治腿，蹇宾昏了好几天，齐之侃只能每日喂他点儿水喝，在齐之侃怀疑蹇宾是不是要饿死了的时候蹇宾终于醒了。他倒了水给蹇宾，“我看你晕在山里就把你带回来，那山里野兽多，放你在那里不管的话你会死的。”
　　蹇宾有些疏离的语气让齐之侃有些心疼，不知道王上早年遭了多少苦。不过确认了先前的过往不是一场梦齐之侃决定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蹇宾。想起当初与蹇宾真正初见时，蹇宾与现下几乎就是一样。齐之侃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姓齐。叫齐之侃。先生呢？”
　　“我叫少昊。”
　　蹇宾突然觉得面前这少年单纯的有些可爱，恍惚想起了曾经不谙世事的自己，防备之心也放下不少。“那就，多谢小齐了。”蹇宾喝了一口水，抬头便见这人愣住了，慌忙解释，“我看你还是少年装扮，便如此唤你，可是唐突了？”
　　听见熟悉的称呼齐之侃有些鼻子发酸，“不。喊小齐就好。”

　　山中岁月十分漫长，蹇宾在这里待了足一月感觉自己要被齐之侃养废了，只要一个眼神齐之侃就能把自己想要的送到面前，自己胃口不好偏偏齐之侃总能变着花样做一些自己喜欢的菜，山林的夜晚湿气大，齐之侃多加了一床新褥子还每日熬姜水说是祛寒这样将来自己的腿上不会落下病根。
　　蹇宾扯了一个软垫靠着，借着半开的窗看齐之侃练剑。那软垫还是齐之侃特意去山上抓白鹳剃毛做的，蹇宾边看那舞剑的白色身影边戳了戳软垫，心想，“这齐之侃要么是人精，要么就是本侯肚里的虫！”
　　话是这么说蹇宾总归是要回去的，他开始担忧自己能不能过得了没有齐之侃在身边的日子了。

　　捡到蹇宾的第二天，齐之侃有一种预感，如果是现在千胜一定能炼成。不想影响蹇宾静养，齐之侃拎了那半成品连夜去了翼望山下的铁匠铺借了地方。打好了千胜齐之侃提着剑翻身上马就跑，他可还记得当年他被天璇烧了的剑庐，而且他还要回去给蹇宾打兔子吃。
　　千胜铸成后齐之侃便关了剑庐，每日练剑的时间更多了，同时也发现蹇宾看自己的时间明显增多。好比今日，齐之侃练着剑一抬头看见蹇宾在看自己，扭头挽了个剑花发现蹇宾还在看自己，齐之侃干脆放下剑过去问：“怎么了吗？”
　　蹇宾有些偷窥后被发现的尴尬，不过想到本就打算把这人唬到侯府去，于是展露个笑颜，“无事，想看你舞剑，顺便猜猜中午有什么好吃的。”
　　齐之侃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轻轻笑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舞剑给你看，下次练剑我提前告诉你。”然后齐之侃走进屋把蹇宾背起来向外走去。吓了蹇宾一跳赶紧圈住齐之侃的脖颈，整个人趴在人的后背上，少年刚练完剑有些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蹇宾一瞬间有些迷糊
　　“你带我去哪？”
　　“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出来晒晒太阳，顺便陪你聊聊天，也省得你总说待在山里太无聊。”齐之侃把人放下然后站在旁边让蹇宾靠在自己身上免得又伤到腿，“这山中啊，湿气太重。尤其刚下过雨，莫说你了，我不多动弹动弹也觉得冷。你多晒晒太阳，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我在山上待了好长时间了，如今腿伤也快好了，不日便要回去。”蹇宾看着欲言又止的齐之侃加上一句，“待我好一些，你陪我出山林？”
　　“没问题。”齐之侃爽快的应下。忽的想起前世的情景，当时蹇宾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他齐之侃当初听错了以为蹇宾让自己对他好一点，而这好一点的方式是陪他出山。当时的齐之侃疑惑了好久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撒娇啊。想到这齐之侃突然笑了出来，赶忙掐自己大腿想把笑憋回去。
　　蹇宾就看这人先是答应了自己又突然憋笑，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蹇宾刚想问他笑什么，却见这天突然变了，原本的晴朗一下子暗了下来。抬头看去发现太阳如同被吞噬一般。天玑向来信奉巫蛊，此情此景怕是要出大事了。
　　齐之侃是算计好的。他知道今天会出现日食所以故意带蹇宾出来。齐之侃把手轻轻搭在年轻君王的肩上：“这是日食，你害怕吗？”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温度，蹇宾意外的镇定下来了，他抬手在肩膀那只手上拍了拍，“有你在这里，我不怕。”蹇宾看着面前英气的少年觉得有一丝的羞愧，自己一个侯爷却不如山里的孩子镇定，“只是这日食...”
　　蹇宾想的是，自己失踪也有一月多了，如今天降异象不知道朝中要乱成什么样子。
　　蹇宾本想让小齐即刻送他回去，可是只见少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一句若放在都城里可堪大不敬的话。
　　“我天玑奉行巫仪蛊礼，若我说五年后少昊会再次遇到日食并且当日还会出现月食呢？”
　　蹇宾皱起了眉，语气犹疑。“小齐历来与我说的都是对的。”蹇宾开始动摇，莫不是先前他取得我的信任只是为今天设下一盘局？可他图什么呢？难道是大司命？不，如果是大司命他大可直接说又何必绕这么个圈子。那就只能是与大司命敌对的人派来的。这么一想蹇宾突然觉得有些可惜，本来觉得可以归自己所用的人到头来也只是别人送来的眼线。
　　“只是这天象难测，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信小齐了。”
　　“据说这日食与月蚀皆是有规律的，每几年就会出现一次。对别国来言只是寻常事罢了，见你不知就想着告诉你一声免得以后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唬了去。”齐之侃知道这话出来定要惹人不悦了，赶紧在被打断前继续说下去，“不过我只是个山野村夫也是第一次见日食，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五年后当真出现了我所说的奇象，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反之我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蹇宾真是气得差点没坐住，这齐之侃分明在说他没文化，别国百姓都当寻常事了只有他们天玑愚昧可笑守着片天自以为窥探到了什么绝密。至于那什么被别有用心的人唬了去，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说他是被奉常署当作傀儡的笑话。
　　“天象一事于我国历来重要，小齐竟说是有规律的，还要拿这事打赌？”蹇宾冷冰冰的说，“小齐倒是有些不像这天玑的人了。”
　　“天玑之人也不是尽数相信那神明的。百姓信神无非是农耕之事全赖上天庇护，图个心安罢了。可经商之人靠自己的头脑，打仗的将士靠自己的决策，为官之人靠的是谋略，都是用自己的肩膀扛起的责任，不需倚赖神明。何况这天神本就没人见过，说不信也是在理的。就好比我，我只是一个铸剑的又需要上天庇护什么呢？”齐之侃在遇到蹇宾时就打算好了，他要教会蹇宾不要听天由命，不要把全部的事情借天神之口来躲避，他是天玑的王，他必须要自己扛起来这个国家和百姓，他要成为百姓心中的神。
　　蹇宾听到后面的话懂了这人想说什么，差点没被气乐。自己长这么大自诩为一方之王没想到被一个没及冠的小孩子给教训了。而且这小孩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整的好像自己不明事理胡搅蛮缠一样。而且看样子不论齐之侃一开始的目的如何，他是故意‘捡’自己回来别有所图之人的几率还是十分大的。蹇宾只觉好笑，‘你说你知道的这么多，你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么一想蹇宾也不想继续客气下去了抬起胳膊命令道“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
　　齐之侃叹了口气扶人进屋，边走便埋怨：“本想天气好带你出来晒晒太阳，没想到这太阳太不给面子。”
　　蹇宾偷偷翻了个白眼‘嘿，还装呢。’

　　蹇宾堵了好久的气偏巧齐之侃的照顾无微不至，让人有气也没处撒。蹇宾后来想了一想，
　　反正这小孩儿机灵又会照顾人，不论是不是有人派来的他都是有心拉拢的，先不管齐之侃之前是谁的人，只要以后能对自己忠心就好。而且就算他不能将人收归已用，也能设下圈套揪出背后的人。
　　这么想着蹇宾从床上下来，扶着屋里的摆设蹭到了门口，倚在门框上喊门外院子里蹲在地上准备烧火煮饭的白团子：“小齐，今日便与我出山林吧。”
　　齐之侃正吹灶里的火呢突然听到蹇宾的声音赶紧站起来，结果脑袋撞到了在锅里露出来的长勺柄，勺子被撞起来又掉回锅里‘咣’的一声。蹇宾当时就乐了。
　　“好。先吃了饭再走吧。一会儿你指路，我送你回家。”齐之侃编好的头发都撞毛糙了，看起来就像个刚和邻居家小孩打过架跑回来的娃，看的蹇宾乐呵呵的多吃了半碗饭，齐之侃还想呢‘怎么今天王上这么能吃？’

　　蹇宾倔的要命明明腿伤没好偏不让齐之侃租马车，非说那是小姑娘才坐的，天玑男儿就是要骑马，气得齐之侃恨不得把他捆了。偏巧齐之侃舍不得，两个人在路途上耽误了许久才到侯府。
　　临近侯府的时候蹇宾就在想了，他朝中应该没有哪个人连小孩都用上，而且齐之侃怎么看怎么像山里长大的，或许不是别人派来的？要是齐之侃不知道自己身份一会到了侯府肯定会吓到。然后蹇宾就开始等着看齐之侃被吓一跳的样子来报复之前齐之侃说他没文化了。
　　齐之侃想的也挺多的：‘我一会儿是不是得装一下好震惊啊，不然是不是很假啊。不过上一世我好像也没怎么太大反应啊。王上会留我吗？他要是不留我怎么办啊？他要是不留我我也不能赖着不走啊，那我求他让他留我吗...’
　　两个内心很丰富的人终于到了侯府，蹇宾轻咳了一声：“到了。”
　　侯府侍卫看见蹇宾回来了赶紧喊人，齐之侃冲蹇宾笑笑：“原来你是侯爷啊，唔，你到家了，那我走啦！”
　　其实齐之侃紧张的要死，连转身时心底都在悄悄喊着‘快喊我啊，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
　　“小齐。你跟我进来。”蹇宾看人要走赶紧把人给喊回来，又担心齐之侃不听他的真走了自己在侍卫面前丢脸于是喊完就扭头进侯府了，所以就没看见齐之侃听见喊他时候一个转身快的小辫子都飞了半圈。
　　刚好在门□□接工作的百夫长：‘哟，咱君上搁哪捡的娃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