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走》念西风

4、第 4 章

　　他怎么在这儿？周惟没说话，他说什么？说在这儿看戏？
　　她忽然想起来那热水壶是从哪个方向那来的，“对不起，砸坏了你的水壶，多少钱我赔你。”
　　她没有了刚才的凌厉，整个人像放了气的气球有些疲惫。
　　“没事。”
　　崔是看了看他身上，他也被水壶波及到了。
　　“进来收拾一下吧。”
　　崔是进来的时候徐微微正看着天花板，眼神迷茫又空洞。她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心里斟酌着怎么开口。

　　“是是。”徐微微叫她，声音嘶哑，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
　　“嗯？”
　　“你放心，今天过后我再也不会想着他了。”
　　“嗯。”
　　崔是应完，徐微微又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角悄无声息滑落。

　　崔是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手上有些许小伤口，但还有一道一寸来长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用卫生纸擦干摁住。
　　“你这伤口要去处理一下。”周惟开口。
　　崔是抬头看他，他们站得有些近，鼻尖充斥着他身上了味道，一股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她还不到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有些费力，他是单眼皮，眼珠是琥珀色，她能看到里面倒影了自己的身影。眼窝有点深邃，睫毛很长，使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她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
　　血迹已经渗透纸巾，她应了声：“谢谢。”
　　她见这一瓶药水已经快滴完，按了床头铃才离开。

　　周惟也随便洗了洗手，胳膊上有一道小口子他见床头的桌子上有个创口贴拿过撕开。
　　一个护士进来给徐微微换过药水，说：“打完这一瓶就可以抽针了。”周惟点点头。“还有外面的碎片扫一下，在医院打架是很没有素质的行为。”周惟笑着应下，护士本还想再说两句，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多计较。
　　等护士走后他拿起扫把簸箕，将外面的热水壶碎片打扫干净之后才拉过椅子坐下。

　　徐微微没有睡着，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 许朝和她同级，两人大二认识，许朝长得不错，是那种阳光开朗的类型，而且他人也很好，对别人基本是有求必应。徐微微就这么掉入他的温柔陷阱，当时追求许朝的人很多，她在里面并不起眼。
　　她和许朝在一起是使了点手段的，她还记得那天是社团聚会，那天晚上她坐在她旁边不停地给她灌酒。后来部长又提议去ktv,许朝后来昏过去了，她主动提议说去隔壁给他开个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许朝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后来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大学时期许朝待他还是很好的，后来毕业后工作许多事终于都显现出来，许朝是个奶奶宝凤凰男还是个中央空调，整个人没有一点主见，他奶奶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徐微微想结婚，她奶奶说必须怀孕生下儿子才能进他们许家的大门，那是他们第一次爆发矛盾，后来许朝说漏嘴他才知道，原来当初是因为听说徐微微父亲在邻市有家企业，她又是独生女才和她在一起的。后来徐家公司经营不当，许家对她态度一落千丈，明明知道她生育困难还提出这样的条件。
　　而这个时候，许朝上司的女儿刘佳悦向他表现了爱意。

　　“我和是是是大学室友。”
　　周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是是”是什么，那个女人的名字挺怪，他想。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个像是“催死”的名字呢？

　　“那时候我们关系并不怎么好，准确来说是她和所有人关系都不怎么好。她每天要出去兼职，一天下来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后来有一次我半途逃了课，发现她晕倒在宿舍，我送她去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就那次后她对我很好，但事实上我是有点嫉妒她的，她长得比我好看，虽然成绩不好，我们班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她，也有人向她表白，但都让她拒绝了，你想象不到，她拒绝别人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禁不住让人觉得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周惟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没有搭话，他并不难想象她是怎么像个女王的，她一定就是这么安静地站着，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你，让你不禁猜想她到底有没有在看你。
　　“毕业后许多人都选择了回老家工作，就我们两留在这里，像大学一样，每次我有什么困难都是她帮我解决，就像这次。后来我就不嫉妒她了，相反我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凭什么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事事挡在我面前。”

　　徐微微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别人说起这个，也许今天的氛围让她想将心里那些平时不敢讲的话吐出来，正巧这里也有个听众。
　　又安静了一会儿，崔是才回来，刚刚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两人也在，不免耽误了点时间。崔是有点惊讶他还在，又转念一想，她拿出手机，“我赔水壶给你。”

　　周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这样的笑与他形象不符。
　　“你笑什么？”崔是纳闷，他不是挺小气的吗？难道不打算要钱了？

　　等他笑完习惯性地想去摸烟，忽然想起这是病房。他将手机掏出，按了两下对准她。崔是早就打开了扫一扫界面，正想输入金额的时候她看向他。
　　周惟嘴角还有一抹弧度：“加个好友吧，下次转账不用这么麻烦。”
　　崔是：“……”

　　她到底还是将好友申请发过去了，那边很快同意。他的微信名就是本命——周惟。像他这个人，简单利落，倒是头像让她有点意外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喜欢皮卡丘。
　　周惟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问他多少钱，“十九块九。”
　　“哦。”

　　转完账周惟就离开了，老太太还在挂水呢。
　　老太太见他这么久才回来还空手，问：“热水壶呢？”
　　那个粉身碎骨的水壶，周惟笑笑：“不小心碎了。”
　　老太太看见胳膊上的创口贴，忙说：“伤着啦？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没事儿，小伤。”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说：“你怎么老是这么莽莽撞撞，这么大个的人还让人放心不下。”
　　周惟心里一暖，随老太太教育。
　　末了老太太忽然想起来：“彤彤的病你问医生了吗？”
　　周惟一顿，老太太就知道他把这茬忘了，忙又催他去问。

　　等这一瓶水挂完，崔是唤护士进来抽针。这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从早上吃了那晚牛肉面就没进食，又花费了大力气，这会儿停下来不免觉得饿了。
　　徐微微看出来了，她虚弱地笑笑：“是是，你回去换身衣服吧，等会儿再带点饭来。”
　　崔是正有此意，她还得带点洗漱用品晚上来陪夜，“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的。”

　　崔是速战速决，今天出了不少汗，洗了个战斗澡又带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开车去医院，路上她匆匆找了个店随便吃了点又买了份粥和排骨汤。付款的时候她看到微信有条消息，她点开，是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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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微微还保持着她走的姿势，她将病床摇起，给徐微微喂了一口汤，“咳咳——”徐微微只抿了一口就将头扭向一边。
　　“怎么了？”崔是问，她也喝了一口。
　　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个汤清汤寡水，喝一口都是味精的味道，显然不适合给徐微微喝，粥又是白粥没什么营养。
　　“我去买过。”她说着就要走。

　　“是是。”徐微微叫住她，“外面的都是这样的。”
　　那怎么办？她不会做饭，吃什么也没讲究，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好吃又营养的东西。忽然她想起什么，说：“我知道哪里能买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