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走》念西风

2、第 2 章

　　崔是拿杯子去厨房冲洗，听到门“哐当”一声响。

　　拿上拖把抹布在卫生间打扫战场，然后接了盆水去给徐微微擦擦脸，摸着她的手有些凉，她将空调关了。
　　收拾酒瓶的时候心想喝了这么多幸好没吐，要不然才懒得理她。
　　估摸着时间她醒来后肯定饿了，又去厨房淘了点米，冰箱里啥都不剩，只有一块紫菜，撕了点洗干净加上点盐和米一起放电饭煲里煮粥，定好时才离开。

　　周惟回到便利店后等关统和老太太回来后就打算走了。人民医院离这里不远，老太太一回来就说要去做饭。
　　关统将带回的药放在柜台上，从药盒里抽出说明书。
　　他近视，说明书上字很小，他凑很近才看得清，嘴里念叨着：“……轻度乏力、胸闷……”
　　“老太太严重吗？”周惟问。
　　“啊？”关统抬起头，“高血压，老毛病了。”
　　周惟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不吃了再走？”
　　周惟：“不了，我得回去看看店。”

　　崔是看看时间，在路上吃了碗面才回家。
　　她住一套二居室，小一点的做卧室，大点的做书房。
　　书房两个大书架，整整齐齐码满了书，最显眼的地方放的是《福尔摩斯全集》。
　　她坐上椅子，开机，点开word。
　　今日的五千字还没有着落，但她不急着码字，从旁边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火，过了一会儿，青烟模糊了视线。

　　闹钟六点准时响，崔是换上运动装刷牙洗脸出门。
　　平常她都在小区附近的城南公园晨跑，今天早上打算去看看徐微微，她去了中央公园。
　　公园里晨跑的人很多，崔是热得一身汗，这个月份就算早上的太阳也挺毒，橘黄色的光照在身上燥得很。这儿的石凳上几乎坐满了一起来晨练的小情侣，她走到唯一的空凳前。
　　右前方有一辆卖早餐的小推车，主人是个老太太，推车前围了不少人，生意很红火，老太太的嘴就没合拢过。
　　“嘿，美女！”
　　听到一道耳熟的声音，她向后望去。
　　关统向她挥着手，脸上表情很是兴奋：“你来这儿晨跑？”
　　崔是站起来，注意到他身边慢慢跑过来一个老太太：“是啊，这位？”
　　“啊，这是我奶奶，我陪她老人家来运动运动，”他低头向老太太介绍，“奶奶，这位是……”他顿住，一时忘记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奶奶你好，我叫崔是。”崔是笑着说。
　　老太太看起来六七十岁，有些胖，跑了步的原因有些气喘，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她很高兴，用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诶，你好你好。”

　　“崔是？你爸奶奶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听起来怪不吉利啊。”关统摸着大脑袋说。
　　“是非的是。”崔是解释道。
　　“你这名字挺怪，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早餐特别不错，怎么样一起去？”
　　崔是本来是不太愿意和不熟的人一起，但是老太太比这男人还热情，一个劲儿地邀请她一起走。
　　“我们家统子可好哩，自从我高血压越来越严重后，医生说我要多锻炼，他也不睡懒觉了，每天陪着我来这里锻炼，好多人都羡慕我哩，说他孝顺。”老太太将关统挤到一边，一个劲儿地夸奖孙子，崔是长得讨喜，表情柔和下来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崔是对老人总是耐心些，不论她怎么夸她都能将话接下去，将老太太哄得是心情舒畅。关统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见她没有异样，而且对老太太说话温柔多了，细碎的阳光照在脸上显出别样的宁静，他甩了甩头，走在前头。耳朵捕捉着后面传来的声音，被夸总是件开心的事儿。
　　一路上说着话，当停下来的时候崔是还没反应已经到了。这条街离徐微微家不远她来过几次，这里不是繁华地段，一整条街都比较冷清，但是面前这家饭店生意倒是一场火爆。她看了一眼招牌：万客来。
　　关统招呼着她们进去，里面坐满了人。角落有两个三十多岁的人正好吃完，关统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只红色的塑料凳，挤一挤正好坐得下。
　　这家店规模不大，装修简单，但是很干净。
　　很快有个服务生小妹过来边将上一桌人吃剩的残羹收拾掉边问：“统子哥，奶奶，今天吃点什么？”
　　看来还真是没少来，崔是想着。那边关统已经点好，将菜单递给她问：“你吃点儿什么？”
　　“什么好吃？”早餐品种真不少，她一时看着眼花缭乱。
　　老太太向她介绍起来，不过她介绍得有点不清不楚，到最后她只听懂她说牛肉面里的牛肉很劲道。
　　“给我来个小碗的牛肉面吧。”她说。
　　等的期间老太太又和她聊起来，末了，问：“闺女，你多大啦？”
　　崔是微微一笑：“您猜我多大年纪了？”
　　老太太想一会儿说：“二十三？”
　　崔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没有这么年轻。”
　　老太太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似乎是不信般摇了摇头：“二十五我都觉得猜大了哩。”
　　“奶奶，我都二十七了。”
　　“啊?”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比我们统子还大了一岁哩！”
　　关统显然也吃惊不小：“你居然都二十七啦？我还以为你刚刚大学毕业！”
　　崔是没有回答，讲话这会儿店里的人已经走了很多了，今天周五，许多人急匆匆吃完就要去上班。
　　她一眼就看到了端着几个盘子走过来的周惟，他讲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放在将前桌的一条凳子用脚勾过来，坐在崔是对面。
　　关统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见到来人他忙说：“惟哥，你能看出她都二十——”他忙打住，有些悻悻然地看了看崔是，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舒了口气，心里暗骂自己没长脑子，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谈论自己的年纪。
　　周惟将东西一样样摆好，将牛肉面推给崔是，一碗清粥给老太太，服务员小妹又端上两碗胡辣汤，他和关统一人一碗。
　　关统见她好像有点蒙，主动为她介绍：“这饭店是我哥开的。”
　　“……哦，”她答，牛肉面很烫，热气凝在镜片上形成水雾。她抽了张纸放桌上，摘下眼镜才开吃。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口里，她一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关统见她的模样，嘴皮子又打开了，“这牛肉可是用秘制的，出自我们周大厨之手。”
　　崔是倒是有些意外，她微微抬起头，对面的人正在吃一只包子，那包子个头比得上外面两只那么大，但瞧他的架势好像两口就能吃完。
　　关统得意洋洋地说：“我惟哥可是满人血统，祖上可是给皇上做饭的，叫什么来着……”他一拍大腿，“御厨！”
　　周惟夹了根油条他碗里，豆浆快要溢出来，“吃你的，哪那么多废话，待会儿还要带外婆去医院。”
　　“呵呵，”关统笑笑，他夹起油条正要咬一口，看见有双筷子伸向油条，他伸筷截住，“奶奶，你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你吃包子。”
　　老太太像做坏事被抓包，转头向崔是偷偷一笑，颇有些老顽童的味道。
　　崔是小口小口喝着面汤，面的热气扑在她脸上使她出了层细密的汗，但她全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