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破云》同人）》林女

5、《迷雾》四

　　目送杨媚下楼后，严峫叹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建宁公安史上第二快出警，时隔多年，还是原来的地方，但愿不是熟悉的味道……”严峫站在案发现场，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似是要安慰大家，故作轻松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说完，周围的小干警都沉默了。

　　希望真的不是原来的味道，希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

　　好吧，并不普通。

　　希望这只是一次变态的凶杀案，可别再像几年前一样牵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品了，毕竟活着不易，当警察更不易，当刑警相当不易，当缉毒警那简直就是把命绑在裤腰上过活。

　　严峫如此想着，又看向江停，第不知道多少次为江停感到心疼。

　　后者并没有扭头看他，只是低头盯着地面某处，陷入了沉思。

　　“有什么发现吗？”看到对方不出一言，严峫走上前去拍对方肩膀问道。

　　“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江停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女尸，如果严峫没有看错的话，对方指的应该是腹部。“死者的腹腔……”

　　“死者腹腔怎么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啊……”马翔凑了过来。

　　“你不觉得死者腹腔看上去有点空吗？”严峫告诉自己，不要急，对待下属要循循善诱。

　　“那……可能是器官被偷了？我记得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子，非法贩卖人体器官，作案手段也极其相似，哎，利欲熏心啊……”马翔一边推理分析，一边暗暗叹气，深感人心险恶。

　　“不是。”

　　“错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罢都楞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对方，相视而笑。

　　马翔觉得，自己无形中又被塞了一份狗粮。

　　“老大，您能要点脸吗？案发现场呢，别秀恩爱成吗，严哥？”马翔近乎哀怨地看着二人。

　　“死者腹腔洞开，但器官应该是完整的。不信你可以数数。”江停看着马翔，娓娓道来，“小马同志，推理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谢江哥指点！”

　　江停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怪。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称呼，这个称呼太奇怪了，总有一种杨媚性转在叫自己的感觉。

　　江停忍不住又看了马翔一眼，欲言又止。

　　“剖腹又不为器官，这有点说不过去啊，毕竟这样死不快，而且在这种地方用这种手法作案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吧？”严峫摸摸下巴，接上这么一句。

　　“确实是比较容易被发现，而且容易造成群众恐慌。”江停点点头，接下了严峫的话。

　　“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腹腔会异常扩大？”

　　“不好下定论，得看苟主任的检查结果。”

　　严峫听到“苟主任”三个字，才意识到苟利竟然还没到场。

　　严峫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输入“狗”，随即按下跳出的号码。

　　“二狗，你还有没有点职业素养？再不来尸体都凉了！”

　　“老严，我们法医不用在意尸体凉热，况且从你们报案来看，尸体早该凉了。”

　　苟利一边按着车喇叭，一边气电话另一头的严峫。

　　“少废话，速度滚过来。”严峫说完，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哎！我住得远啊！不是！油费能给报吗？”电话被挂断，苟利垂死挣扎般的大喊被隔绝在屏幕之外。

　　不一会儿，走廊上出现了另一群人。

　　严峫看了眼来人，老熟人了，抬手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老高，韩小梅呢？”严峫审视一圈，局里该来的都来了，却不见韩小梅的身影，“相亲还没回来？”

　　高盼青正吩咐痕检和技侦开始工作，听到严峫的话，他朝楼梯口努努嘴，示意韩小梅在楼下。

　　“苟利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过来？”严峫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这法医也太慢了，怕不是在消极怠工？

　　“苟老师……哎，严哥，大家都不容易，你还不知道吧，苟老师最近重感冒，三天两头有空就去医院打吊瓶，我估计他刚才应该在医院呢吧！”高盼青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严峫。

　　严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烦躁。

　　眼前幽长而昏暗的走廊令他烦躁，女尸被残忍剖开的腹腔令他烦躁，和江停的二人世界泡汤令他烦躁，眼下苟利生病太过凑巧也令他烦躁。

　　痕检员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技侦们忙着收集指纹，脚印等现场物证。一切熟悉的步骤在这个安静的长廊里都显得格外的不同，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别慌，有我在。”江停拉过严峫的手，捏捏他的掌心。

　　“好。”

　　从江停的角度看去，严峫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却也容易让人产生一些遐想。

　　严队长认真起来了，甚至忘了插科打诨调戏对象。

　　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采集证据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黑夜里在草灌丛中潜行的蛇，尾巴扫过枯枝落叶，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不好意思啊老严，我来晚了。”建宁首席法医终于出现在楼梯口，气喘吁吁。

　　严峫扭头看对方，果不其然，对方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原本就胖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臃肿，脸上还带着口罩，还不是一般的那种，看上去还挺高级。

　　“老苟，需不需要我给你整个防毒面具啊？防你放毒的那种。”严峫看着全副武装的苟利，觉得对方真应该整个防毒面具戴上。

　　后者向他投来一记饱含恨意的目光，如果眼神会说话，苟老师现在的眼神就是在说“你他娘还好意思了，老子成这样不都是拜你天天让我加班所赐？”

　　苟利瞪完严峫，扭过头兀自套上手套和鞋套，朝尸体走去。

　　“等等！”严峫突然一把拉住他，那一瞬间，苟利还以为扒皮队长终于人性回归，看他带病出外勤着实于心不忍，打算让他回家安心休养。短短两秒钟之内，苟利心里感动之余还脱下手套，准备将手伸会兜里摸出手机打电话叫徒弟来接班，连看向严峫的眼神都饱含着希望和感激的光。

　　“把衣服脱了，别刮着蹭着尸体了。”

　　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苟利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帅不过三秒，什么叫“狗改不了吃…，严峫改不了剥削”。

　　“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呵，万恶的资本主义。”

　　苟主任又狠狠瞪了严峫一眼，但还是照做，脱下了两层厚外套。

　　“不是，我苟啊，你是怎么套上的啊……不是，我不是问你咋套的，我是说，你咋能套得上啊？”好死不死，严峫又来了这么一句欠打的话。

　　“闭嘴吧你！”苟主任把衣服狠狠地甩在严峫身上，踏进案发现场。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

　　“严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马翔东跑西跑，四处接应，他是人民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安。此时，我们的砖终于得了空，便小跑到严队长和江老师面前，想要说出自己的疑惑。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严峫看向马翔，好像父亲看着犯了错后支支吾吾前来认罪的儿子。

　　“严哥，我觉得凶手在这种地方作案，会不会是为了引人注目啊？”马翔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个这个自己都觉得有点搞笑的想法。

　　严峫回他了一个“你是智障吗”的眼神，又开口道：“能在这种地方杀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有什么话快说，捡重点说。”

　　“我总觉得，他杀人就算了，还当众抛尸，而且还虐尸，这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心理变态啊……”

　　“但也不能排除激情犯罪的可能性。”江停对马翔的话表示赞同，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线索就这么又断下去了，江停看到马翔低下头，有点失落，便又安慰他似的开了口，“思路很好，我正好有认识的心理学专家朋友，可以请他帮忙看看。”

　　严峫猛地抬头看向他，他点点头，对方便心下了然：“你是说，请林顾问帮忙？”

　　江停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请林顾问跟这种血腥案子，老刑怕不是要搞死我，我家的矿还想再多开几年……”严峫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儿时还和刑从连打成一片，还总是非常仗义地接济自己这位“难兄”，结果某一天突然发现，对方其实很有钱，特别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

　　这个国，当然指的是世界上某些经济发达的大国。

　　“没事，算我头上。我先前在永川大学辅修心理时，有幸和林顾问同门。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他半个门外师弟，林师兄人很好，我们关系还不错。”江停缓缓开口，听上去是在给二人做解释，事实上，字里行间里都充斥着不容置疑。

　　严峫看着江停，突然意识到，他曾经也是那样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行事总是干净、漂亮的。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的话。

　　“好，都听你的。”严峫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爱人。

　　最终，由于宏景和建宁离得不算太近，跨了省，一众人还是选择了视频会议这样的方式来讨论此次案情。

　　画面接通，林辰正端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混血刑队长，二人背后古朴的墙上隐约看得到一张巨幅画像的一角。虽然看不到全画，但直觉告诉严峫，那大概是，刑从连和林辰的画像。

　　最近宏景都挺太平的，没什么大案，王朝不用加班，自己去烂尾楼找朋友们玩了，因此颜家巷的家里就只剩下刑林二人。

　　“林师兄，我们遇到些麻烦，需要你的帮助。”江停看着屏幕上的心理学专家，开始了解释。

　　“没事，不麻烦，应该的。”林辰看了看自己的门外师弟，“毕竟我真的很有名，真的很专业。”他认真地看着屏幕，认真回复。

　　严峫和刑从连都分别看看身边的人，又都看一眼屏幕，心中升起一份不明意味。

　　这俩人，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相似感？

　　但眼下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哥俩只能在屏幕中和对方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神情，毕竟身边的人接下来的对话并不属于他们的领域。

　　严峫一边旁听着会议——其实也算不上是会议，毕竟参加的人就他们四个人——再多了他刑大哥就不乐意了。但因为是公事，所以还是算做视频会议吧。

　　严峫一遍旁听着，一边在心里想，找个机会一定要和自己的好老哥探讨一下彼此的爱人。

　　“死者女，年龄27，尸体腹腔洞开，有明显撕扯痕迹。腹内器官完整，但有多处损伤，并不像是利器所为。”江停平静陈述着，仿佛只是在播报一条普通的早间新闻。

　　“尸体周围血迹中有大小不一块状物，初步判断为肌肉组织，但是属于人类还是动物的有待进一步化验。”

　　林辰一边听着江停平静如水的阐述，一边看着平板上对方发来的建议报告。

　　“行凶地点在ktv包厢，这种地方人很多，即使留下痕迹也不容易被检查出来。”

　　“况且，把死者放在包厢门口，应该是为了引起注意，目标很明确。”

　　林辰接着江停对死者的描述，开始了对凶手的分析。

　　“但是，为什么？”林辰问道，“还有更多的线索指向吗？”

　　“目前还没有。”江停轻皱起眉，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屏幕里，林辰头向后仰，闭上眼睛。

　　半晌，他又开口：“两个可能。”

　　“还请林顾问明示。”这次，换严峫来接话了。

　　“第一，凶手具有某种人格障碍，且十分仇视警方，并对警方行动了如指掌，专挑休息日搞事，并破坏证据链，就是为了看你们抓到点希望却又无法推进案子的头疼模样。”视频里，刑从连接下了严峫的话，语毕还不忘看向林辰，一脸“我棒吧你快夸夸我”的模样。

　　林顾问并没有理他，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种可能……会比较麻烦。并且我个人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林辰皱着眉，看着屏幕中的严江二人，“最近建宁有这么异常吗？”

　　三人都看向严峫，他作为市局刑警队长，理应由他回答这个问题。

　　“目前没有发现，也可能是分局没有在意，没往上申报。”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江停皱着眉，看向屏幕。

　　“声东击西。”

　　屏幕内外，四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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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难产。
刑侦文太难了。
我的逻辑死了。
凑活看吧各位看官。
我会努力的！
本章友情出演：
林辰、刑从连（《犯罪心理》）
高盼青、苟利（《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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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21重新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