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女老大》小海主

12、第 12 章

　　叶明德五十岁寿宴这天，各家达官显贵都来送礼祝贺。
　　叶府摆了整整三十桌酒席，叶明德今日看上去也格外的神采奕奕。往日都是他往外掏银子的份儿，今天掏出去的银子总算是能收回来了，看着下人们络绎不绝的抬礼物进府，听着管家高声报着贺礼名单，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时候幸福的时刻了：
　　“付家送白玉扇子两柄！”
　　“李家送绫罗绸缎十匹！”
　　“三合县黄家送来珍珠玛瑙十件儿！”
　　“雷家送来珍珠衫一件儿！”
　　……
　　叶明德听到雷家送来珍珠衫，吃惊的放下了筷子。雷家做虽然做珠宝生意，可珍珠衫价值不菲，据他所知，雷家至多也不过三件儿。他可以理解为这是雷旭在向他示弱吗？
　　不待他多想，却又听到管家继续念道：
　　“流鱼村村民送来牌匾一副，上写‘万世流芳’四字。贺贴上写，前几日，流鱼村百亩良田遭受洪水的侵害，叶老爷特地派人送来一万两纹银救济村民，真乃义举济世的大善人。故村民特铸匾送来，感激叶老爷行善人家，流鱼村全体村民已将叶老爷的慈善之举刻石留念，也同时为叶老爷这么多年不忘流鱼村而深感骄傲和钦佩。”
　　叶明德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贺贴之后，表面上和颜悦色，可内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我……我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不曾捐助一万两给自己的家乡父老啊。”
　　若说是他知道家乡有难，别说一万两，两万两他也愿意出。可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家乡的田地遭受了洪灾这回事啊。

　　宴席结束以后，已是傍晚时分。
　　叶明德坐在正堂听着管家回报流鱼村的事：
　　“老爷，查清楚了。说是雷府的大公子当时正好路过流鱼村，他看到百姓们因良田造损，正蹲在地上痛哭哀嚎，就以老爷的名义给那些受难的村民捐了钱。”
　　叶明德点点头：“原来是这……”
　　话未说完，叶慕溪就闯了进来。
　　“好啊，爹，我就说你这个小气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捐资一万两，原来是皓辰替你做的。”
　　“你不来，我还正要问你呢，这雷家先是送珍珠衫，后又替我出资帮助村民，这一出接一出的是什么意思？”
　　“那肯定是雷伯伯……”
　　“老爷，雷府的大公子求见。”下人的话打断了叶慕溪。

　　听到雷皓辰来了，叶明德还未反应，叶慕溪就腾的站了起来，急着要出去迎接。
　　“你给我回房间去，一个姑娘家怎么一点儿闺阁礼仪都不懂。”叶明德看到女儿那种兴奋的表情，就来气。
　　叶慕溪撇撇嘴，但知道雷皓辰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所以她这时候肯定不能破坏了他在爹爹这里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氛围，就不情愿的出了正堂回房间去了。
　　叶明德这才对下人说：“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坐在正堂里的叶明德就瞧见那雷皓辰从府门外徐徐走来。
　　远远瞧去，这雷皓辰身长七尺，白衣黑发，走起路来高贵优雅，竟比皇家的人看着还矜贵，一点儿也看不出是有病在身之人。
　　等他走近了，再看去，一向自诩美男子的叶明德，也不由得感叹这雷皓辰俊美的容貌。雷皓辰眼睛深邃有神，性子瞧着沉稳内敛，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雷皓辰进的堂来，对着叶明德深施一礼：“拜见伯父，祝叶伯伯春秋不老，日月昌明。”
　　“雷贤侄，来，坐。”叶明德客气的让座后，看着一旁的丫鬟道，“上茶！”
　　“是老爷。”
　　雷皓辰落座之后，缓缓开口道：“我本该白天前来祝寿，奈何我身体有恙，怕是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特地傍晚来了，还望叶伯伯见谅。”
　　“雷贤侄说的哪里话来，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你父亲可还好？”
　　“家父……家父现在正为生意上的事发愁，所以不便前来祝贺，他特意让我代他前来向您传达抱歉的心意。”
　　“哦，雷家和刘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叶明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人家两家之所以变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拜他的女儿所赐。
　　“相信叶伯伯知道，雷家现在货物囤积，急需船只运往外地客商那里。所以我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还是想请叶伯伯能帮我雷家度过这次难关。”雷皓辰毕恭毕敬的说。
　　叶明德沉默了。
　　雷皓辰看他为难，接着说：“我知道叶伯伯一直为我和令嫒的事烦恼不已。不过此次雷家借船，是本着和叶家生意上合作的目的，并不关儿女私情。我爹说了，如果叶伯伯愿意租船给我家，此次货物的运输，我家愿意让利五成。”
　　叶明德一听五成的利润，自然心动。可也明白，此次一旦合作，其实就意味着他接受了雷皓辰做他女婿的事实。他女儿破坏了人家的亲事，还毁了雷、刘两家的合作，这时候如果雷家转过头和叶家合作，要说跟女儿无关，别说别人，他自己都不会信。
　　其实自从上次见了齐伯，加上如今亲眼见到雷皓辰之后，他确实动摇了。
　　雷旭给了他这个台阶，他要下自然两家都好，可如果他要是拒绝了，以后两家怕是真的就再无和好的可能了。而他的女儿也势必会被逼的再次离家出走……

　　门外偷听的叶慕溪和顾墨菲相视一笑：叶明德对雷皓辰能由厌恶到犹豫，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叶明德思考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答应和雷家合作了。”
　　“谢……”
　　还不待雷皓辰说话，叶慕溪和顾墨菲就跑了进来，高兴的击掌庆贺：“耶！”
　　叶慕溪一把抱住自己的爹爹，兴奋的连声称谢。
　　雷皓辰红了脸，急忙的告辞了。

　　雷皓辰出去后，叶明德大骂自己的女儿不懂礼数：“混账东西，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刚刚明明是端着的，是占上风的，可是女儿的出现，却让叶家的脸面顿时掉在了地上。
　　但无论他怎么骂，叶慕溪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着追雷皓辰去了，完全不顾她爹爹的训教。
　　叶明德想生气，但是知道从他答应跟雷家合作的那一刻起，其实一切就已经成定数了。
　　他的夫人这时候走了过来，举起大拇指，夸赞他道：“我家的老头子终于想通了。”
　　叶明德听了夫人的夸赞，脸红的赌气回房去了。

　　叶慕溪追到叶府门外的马车前，看到了徐虎。
　　她问道：“这几日可还有人想刺杀皓辰？”
　　“有过一次，不过那夜过后，就再没有了。”徐虎得意的动动自己手里的刀，那意思是说他太厉害，所以窃贼怕了他才不敢来了。
　　叶慕溪点点头：“不得松懈，那群人不可能突然就安静了，你一定要小心。”
　　“是！”

　　叶慕溪说完就上了马车，看着雷皓辰嬉笑道：“雷皓辰，你可知今日我爹答应跟你家合作的意思？”
　　雷皓辰装作不知，扭过头不理她。
　　叶慕溪不再逗他，疑惑的问：“你为我爹做的那些事，还有答应我爹的条件，雷伯伯都不知道吧？”
　　雷皓辰点点头。
　　“我就说嘛，雷伯伯的脾气比我爹还倔呢，怎么会轻易低头。那你回去跟他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我爹知道叶伯伯肯帮忙，除了感激，不会说其他的。”
　　“那就好。嗯？”
　　叶慕溪仔细的端详着雷皓辰一会儿，说道：“怎么今日不见你咳嗽？”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那雷皓辰登时就吐出血来了。
　　“皓辰？！”
　　雷皓辰喘着粗气道：“先……先离开这里再说。”

　　叶慕溪掀开车帘，对徐虎喊了一声：“速速上马车，回雷府。”
　　徐虎连忙上车，驾马车离开了叶府范围。

　　马车内。
　　“皓辰，你——你是不是——”
　　“我吃了强心丸。”雷皓辰昏昏沉沉的说。
　　“你——傻瓜，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体吃了强心丸只会更差的。”叶慕溪哭着抱住他。
　　“我……我只是……只是想在你爹面前表现的好一点罢了。”
　　“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叶慕溪边说边哭，“等过几日你们雷家的货物登船，我就开始给你治疗你的病，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我……我信你。”
　　雷皓辰说完就晕了过去。

　　他们刚到雷府，雷皓辰的二娘胡蓉就迎了过来，看到雷皓辰再次吐血晕厥后，胡氏气的怒甩了叶慕溪一巴掌：“你这害人精，我们家皓辰碰到你准没好事。”
　　叶慕溪自知有愧，也不还嘴，只是想跟着背着雷皓辰的徐虎进入后院。
　　却被那胡氏派人拦住。
　　“把这个女人给我打出去。”胡氏发威道。
　　叶慕溪知道她许是心疼雷皓辰，也不跟她计较，好言相告道：“伯母，我需要进去给皓辰诊治，你让我跟着他们进去吧。”
　　“皓辰只有碰到你这个扫把星才会犯病，你走了自有雷家的大夫为他诊治，皓辰的病就不劳叶大小姐操心了，你还是请回吧。”胡氏强势的说。
　　“你——”

　　“怎么回事？”
　　这时候，雷旭正好回府，看到这边吵吵闹闹的，就走了过来。
　　“哎呀，老爷，皓辰他又吐血了，这都是拜叶小姐所赐。”
　　雷旭本就因为生意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此刻又听到儿子吐血的消息，一时间也是气愤难当，看着叶慕溪，一挥袖子：“送客!”
　　“是老爷。叶小姐请吧。”
　　看着小厮的赶人，再加上一向纵容她的雷旭也一副不愿多谈的态度。叶慕溪伤心的哭着跑出了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