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83、第九篇 鬼蜮跳梁 7

　　一月中旬头上，张池陪蓝凯前往二个分厂。
　　蓝凯从五台山回来后，张池不想让蓝凯过早察觉备货问题，一边说陪蓝凯前往分厂，一边又以各种事拖着，而蓝凯一方面出于尊重张池，另一方面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也就一直等张池的时间。
　　先去的是二分厂。
　　二分厂是□□期间学生学工的产物。停办后一直空着，直到天讯租下来。面积看起来不算小，但比较简陋。
　　俩人先到的是一车间。只见车间里堆满了成品和半成品，地下有滚落的零件、烟头、纸屑和丢弃的护袖等，显得很杂乱。
　　工人们正忙碌着，看到蓝凯与张池进来，停下手中的活，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一个推平板车的小伙子，因为眼睛看蓝凯碰倒了旁边堆着的产品，产品散落了一地。他赶紧用两手去归置，再一层层码起来。
　　蓝凯问张池：“怎么车间里堆满了产品？”
　　张池说：“都是半成品，要继续加工的。”
　　出了一车间，进入二车间，蓝凯顿感生好感。这里堆的产品也不少，但与一车间比显得整洁和有条理了许多。产品都是贴墙码好，工作区里正在生产的也堆放齐整，地上看不到滚落的零件和杂物。他问：“这车间谁负责？”
　　张池招招手，一个小伙子跑过来。
　　张池指着小伙子说对蓝凯说：“他叫金泉，二车间的主任。科技大毕业，来公司有几年了。”又对小伙子说：“这是蓝总。”
　　蓝凯打量着金泉，小伙子中等个，皮肤有些黑。
　　金泉见蓝凯如此年轻，惊呀的不知说什么好。
　　蓝凯问：“什么专业？”
　　金泉回答：“通讯设备，算是对口吧。”
　　蓝凯接着问：“车间里一直就堆放这么多半成品？”
　　金泉还没来得及回答，张池举着手中的手机说：“蓝总，刘厂长来电话，问是他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蓝凯说：“我们过去。”
　　金泉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引起了蓝凯的注意，他走了几步回头问道：“你是四川人？哪里的？”
　　金泉回答：“宜元县的。”
　　宜元县是四川东北部的一个县城，与蓝凯的老家永清县相邻。
　　来到刘充的办公室，刘充已经泡好茶：“小凯，噢蓝总，你微服私访啊？”
　　蓝凯坐下说：“你是长辈，叫什么都行。”
　　刘充笑笑说：“还是应该叫蓝总。只是以前叫惯了，一下子还改不了口。”蓝凯和张池一进厂，他就看到了。要是以前蓝其川来，他会立即迎出去。
　　蓝凯打量着刘充的办公室，只见桌上杂乱地堆放着图纸和零件。有一张图纸上面还有一个大脚印。
　　刘充习惯地架起二郎腿：“我这里都是老设备、老产品，跟老纪的三分厂不能比。”
　　蓝凯拿起桌上的零件看看：“车间里产品堆得很多，看着不安全，为什么不用货架？”
　　刘充说：“临时性的，用不着。”
　　蓝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这里一直就这样忙？”
　　刘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
　　他现在日子算是最难过的了。整个二分厂已经做了二个月的备货。从大环境说，是移动、联通等大公司的通讯线路铺设高峰已过，订单在逐年减少。从小环境说，由于天讯出现变故，用户持谨慎观望态度。
　　蓝凯回来后，他本想立即通报，但张池说，小凯刚回来，就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不是给他出难题吗？我们叔叔辈要帮着挑点担子。再说，你也是多年的厂长了，总不想一上来就让小凯认为你无能吧。
　　然而，备货越做越心慌。前两天，他再次找到张池，张池说，还是再等等吧，等小凯熟悉情况后，慢慢告诉他。现在跟他说，他也拿不出办法来。
　　刘充想来想去，尽管心里不踏实，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此刻，他有心把情况全盘托出，看一眼张池，张池正低头看茶几上的生产日报表，他含含糊糊地说：“是啊，要是订单跟上……”
　　张池从报表上抬起头说：“是啊，明年订单不足。这些我都跟蓝总说过了，蓝总正在一边了解情况一边想办法。刘厂长，你要多帮蓝总挑挑担子啊。”
　　刘充意识到张池还是不主张现在把二分厂的情况全盘托出，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变成了：“应该的，应该的。蓝总要赶快熟悉起来，有些事还要你最后拿主意。”
　　蓝凯说：“我正在努力，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蓝凯和张池离开后，刘充急忙进了车间，看着倒处堆着的备货发呆。
　　金泉跑过来：“刘厂长，再不发货，车间也快放不下了。”
　　刘充抓着头皮：“我也没办法。”
　　金泉建议说：“把所有调休的都安排了吧，对工人说调休条必须在一个月内休完，过期作废。”
　　刘充被动地点了点头。
　　张池出了二分厂，心里一阵轻松，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只要备货做到月底，蓝凯就等着卖秦湖基地吧。他心里高兴，不由又想到李广森，他的鱼钓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