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十三篇 多方博弈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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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谈下来没有结果，罗正觉得蓝凯还是嫩了点，他想到了郑品。
罗正是在蓝凯做出转让决定的第二天知道的，当晚和颜慧乐去了颐和家园。去的时候他是想阻止的。然而，当蓝凯详细说了公司面临的困难后，他沉默了，最后说，伯伯对经营上的事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只是签合同前一定要多做做功课，不要太吃亏。
郑品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罗正问：“今天有没有空，有空过来一下。”
郑品说：“有没有空要看是对什么事，对什么人。”
罗正说：“是小凯的事。”
郑品知道没有大事，罗正是不会打电话的。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蓝凯目前的经营状况，说：“下午吧，我上午安排一下手上的事。”
傍晚，郑品赶到锦江。
去颐和家园的路上，罗正把天讯目前的状况和转让秦湖基地洽谈陷入僵局捡要紧的向郑品说了一遍。
郑品震惊不已：“蓝其川在的时候，天讯一直不错，怎么才半年就到了卖房子卖地的地步？”
前面是红灯，罗正减速停下，说：“我也了解了一下，两个原因。一是订单不足，产品大量积压，春节后又是淡季。二是蓝其川建秦湖基地是施工单位垫资进场，现在交付了，工程款一下子拿不出来。问题集中在一起，所以就出现了目前这种状况。”
郑品觉得难以置信：“蓝其川一向是有100用60的人，会有这么大的缺口？”
罗正叹了口气：“过去大家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吃喝玩乐，从来不谈经营上的事，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品沉默了一会儿问：“凌方仪的案子有头绪了？”
罗正说：“最近查到了一辆嫌疑车，车主出国讲学，又停下了。”
前面有人横穿马路，罗正踩了一脚刹车。
郑品说：“罗正，天讯目前的困境，有没有可能是人祸？”
罗正说：“你又来了。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事不能靠想象，靠推理，要有线索、有证据……”
郑品说：“我当然只能给你提供思路，线索、证据是你们公安的事。”
“这个问题不说了，不是你这次来的主题。能帮小凯出出主意，让秦湖基地卖个好价，就是大功一件。” 罗正拉回到原来的话题。
晚饭在蓝凯家里吃的，蓝凯让乔老爷送了几个招牌菜过来，唐云兰又炒了两个蔬菜。薛姨和思思也过来一起陪郑品吃了晚饭。
晚饭后，薛姨回家，四个人一起进了蓝凯的书房。唐云兰知道几个人要谈正事，把茶水送进去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进入转让秦湖基地的议题，郑品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问；“小凯，这可是你父亲半生的心血，非卖不可吗？”
蓝凯说：“郑叔叔，只有先退一步了。如果不转让，资金问题解决不了，二建重新堵门不说，铜材厂、配件供应商都有可能跟着发难，生产就会进入恶性循环，公司的信誉也会受到影响。秦湖基地卖了我还可以重建，天讯如果转不起来，父亲一生的心血真的就全完了。”
郑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按照天讯目前的情况，起码要一个亿才能过这个坎，而自己目前最多只能拿出1000万，他叹了口气问：“现在洽谈陷入僵局，主要是价格？”
蓝凯说：“是。最初德通的出价是2.4亿，我们的报价是2.7个亿，现在德通提到2.5个亿，我还是想坚持2.7个亿，就僵在这儿了。”
罗正问：“你张叔叔的意见？他怎么去武汉了？”
蓝凯说：“是跃然的事。跃然从天翼出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张叔叔决定在装饰城帮他开家专卖店，正在筹备。张叔叔的意思是向下降点，可我总觉得太亏了。我咨询过几家公司，都说应该在3个亿以上。”他今天上班路上接到张池电话，说昨天和武汉代理商没有谈成回来了，谁知刚刚又接到电话说打算让步了，所以还要去一趟武汉。蓝凯很希望谈判前一天张池能在公司，但事情涉及跃然，他不便阻拦。
郑品思量着说：“论说2.7个亿不多，要是能有二家竞争，卖3个亿不是问题。”
罗正苦笑一下：“问题就出在这儿，天讯等不起，锦江地面上又只有德通一家，对方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拼命压价。”
郑品站起身，一面在房间里慢慢踱着，一面搜寻着记忆说：“我记得以前听蓝兄说过，建秦湖基地的原因之一，是现在公司所在地是在市中心，政府五年规划中要建商业圈，随时可能被征用。现在政府那边有动静吗？”
罗正说：“说还是在说，什么时候有动静就说不准了，政府也缺钱。”
郑品坐下：“只要还说就行了。现在谈不成的原因是对方吃准你非卖不可，你如果不是非卖不可呢？小凯，对方几个人？”
蓝凯说：“两个。钱总和他的一个助手。钱总精明些，他的助手好象才进职场不久。”
郑品说：“你今晚就着手制定一个出让现在公司所在地的方案，当然不是真的，只是虚晃一枪。这块地在市中心，不要说政府建商业圈，就是开发商也会有兴趣。如果明天谈判不顺，你不妨说如果2.7亿不能成交，就启动另一套方案，转让现在公司所在地。德通一直想在锦江建生产基地，我想他是真的想收购秦湖基地，这对他们来说省去了建设过程，是非常合算的。我们也要吃准他想要这一点。他们一旦担心你们改变主意，就有可能做出让步。”
凌思思抬起头来说：“对啊，没有第二家竞争，我们就拿出第二个方案。”她一直在推敲合同的文本，内容双方已基本上达成一致，只有价格一栏空着。
蓝凯眼睛一亮。价格就是这样，在各种综合条件相比较、相博奕的基础上产生的一个相对合理的数字。如果有第二套方案，就等于让对手看到了天讯公司还有其他选择，必然有所顾虑。
罗正给了郑品一拳：“姜还是老的辣。”
凌思思把合同放在桌上：“合同文本我看过了，没有问题。现在要考虑的是，除了这些常规条款外，我们还需要不需要加上其他一些限制性条款。”
蓝凯说：“我想加一条‘如果甲方5年内出让，乙方有权原价回购。”
郑品笑了：“这没多少实际意义。他既然买下来，不可能5年内再转让。”
罗正也说：“你卖都卖出去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蓝凯再理智，也无法把秦湖基地当成车间里的产品，出手后不再思量。他近乎天真地说：“我不希望秦湖基地转来转去。另外，万一将来他们遇到困难需要转让，而我那时候资金又能转过来的话，我还可以重新买回来。”
凌思思理解蓝凯此刻复杂的心情，说：“郑叔叔，我觉得只要是对对方的限制性条款，而对我们又没有什么坏处的话。还是可以加上去。”
郑品说：“想加就加吧。估计他们对这种条款也无所谓。”
接下来，罗正又请郑品将合同具体条款过了一遍。虽然是规范格式，也已经过了数遍，但多一个人把把关总是好的。
郑品把主要条款推敲了一遍说：“合同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谈判的时候一定要沉住气。”
“顾主任也跟我说了些谈判技巧和注意事项。几轮下来，已经好多了。”蓝凯说的顾主任是公司的法律顾问顾海军。顾海军原本是参加谈判的，谁知下楼时踩空，脚伤了不说，一根肋骨骨裂，躺进了医院。
“不早了。你们都在这院子里，我先走了。”罗正看看手表，站起身。
“我送送你。”郑品也站起来，悄悄向蓝凯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送，一个人跟着罗正来到院子里：“罗正，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如果是说志斌的事，就不要开口了。”罗正立即感觉到郑品要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顽固。涵之那孩子我见过，还是不错的。你就不要横加干涉了。”郑品劝道。
“我真不明白，天下好女孩多了，我那宝贝儿子怎么就非要一条道跑到黑。”罗正脚步没停。
“告诉你我的经验，在父子之间的战争中，都是以父亲的失败而告终的。与其以后失败，不如现在免战。”郑品跟到车边。
“战争已经开始。卒子都过了河了，哪有回来的道理。”罗正拉开了车门坐进车里。
“退一步海阔天空。”郑品扶在车门上说。
“明天我来送你。”罗正脚点了下油门，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第十三篇 多方博弈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