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籍》华抒

5、第五章 人间清风几何

　　如何曦所料不过月余时间，太后召见何曦。何曦跪在禧宁殿的大殿内，太后威严的坐在凤座之上“你这丫头倒是很是精明，哀家倒是小瞧你了。”
　　“太后，奴婢不知太后言中何意，求太后明示。”“你做的玉颜膏中是否还有加其他材料哀家问你？”何曦伏地心中暗自盘算。
　　“回太后，奴婢做的玉颜膏之后并无其他材料。”“哦？？你这小丫头倒是不老实了？”太后眼脸微合似是冒着精光一般的看着何曦有些失去耐性。
　　“太后，太后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再加其他任何东西，只是这东西并非一日之功便能做好的，奴婢之所以可以做到如此亦是经过多次多年反复实验的结果。奴婢绝没有欺骗太后，奴婢怎敢欺瞒太后呢。”
　　太后久久未语看着下方跪着的何曦，心中思虑。“太后请您相信奴婢，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奴婢就算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再者奴婢为何要给您假的方子呢，奴婢本以为凭借这东西便可得太后青眼博太后欢心，又怎会做出这等期满之事呢太后。”何曦冷静的诉说着原由。
　　“哼，哀家只是吓唬吓唬你，哀家用过你做的玉颜膏甚是喜欢，又怎会为难与你。”太后四两拨千金的回答并未提自己暗中找了下人制作玉颜膏。“太后您喜欢便好。”
　　“你这孩子倒是冷静乖巧，有双巧手。哀家便将你留在身边了，以后你就专心的替哀家制作这玉颜膏便是，哀家用了你做的这玉颜膏最近感觉这肤质是有不少变化，哀家甚为喜欢。”
　　“谢太后，谢太后，奴婢以后一定悉心为太后做好这玉颜膏。”那日之后何曦留在了之前住的偏房每日替太后做着玉颜膏，因着太后用了的效果但是在宫中传了开来。这玉颜膏专属于太后，或是谁讨了太后欢心便可赏上一盒。
　　天兆二年秋，由于新王已年满十六可扩选后宫，太后亲自着手操办，说是要替王上选最好，最有文采，玲珑剔透的女子来侍候王上。王上并无异议，对于太后他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太后甚是满意王上的言听计从，这孩子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太后信心满满。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宫门大开，浩浩荡荡的迎来了许多美丽的女子，花红柳绿的各色装扮和衣衫簇拥在一起，趁着还未开始众女子聚在一堆讲着话，有的笑意盈盈，有的娇憨可爱，远远看去似是甚是赏心悦目。
　　辰时一到，太监吹着号角，一众姑娘便仔仔细细有条有理的站好。没一会儿之间王上扶着太后远远的从殿内出来坐在檐下。太后脸上兜着笑容，看起来和蔼之极。
　　“时辰已到，请唤到名字的各位小姐领上宫牌一一上前。”太监扯着嗓子喊着。“翰林院尚书林章之女林玉屏。”太监喊完那队列中便走出一女子，那柳绿的衣裙随风摆动，头上的步摇滴答作响。
　　只见她走到太后和王上面前行了礼，“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太后端着茶喝了一看着那女子，微微一笑。“这姑娘倒是不错。王上觉得的呢？”
　　“儿臣亦觉得不错。”容虞恭敬的看着太后应合。之后容虞便心不在焉把玩着手中的珠串对选秀的女子并不伤心，太后似是不耐慈爱的看了看王上耐心的替他挑选着。只是偶尔王上抬头，会接太后的那么一两句询问。
　　很快新王登基以来的秋季宫妃选举便结束，在几百名中最终选出了五十位女子，这些女子备选之后便已新主身份住在秀逸轩中，仅有几位被当庭赐封的便被安置到独立的宫殿中。这其中便有太后侄女，杜家副将军之女杜清妤当庭便被封为婕妤，其余有几位被封为美人和小媛。
　　宫中初入新主，各个宫中众说纷纭，何曦在房中研磨着脂粉，只听一旁的秀儿口若悬河的描述着选妃大典的经过，眼中更是一脸的艳羡。
　　“秀儿姐姐，这选妃自是热闹非凡，选出的美人虽说各个都是当今拔尖儿的美人儿，但是谁说她们一定能入王上心中呢是吧..............”何曦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物件，斜睨了一眼一旁春心荡漾的秀儿。
　　这秀儿是太后身边的近身宫女，侍候着太后的日常，因着总是来替太后取玉颜膏便于何曦相熟。“对了秀儿姐姐，这儿我前几天为你做了一盒香粉，你且拿去试试。”
　　“是吗？”秀儿回过神满脸欣喜的看着何曦。“那自是真的啦，秀儿姐姐如此照拂阿曦，阿曦自当感恩，况且阿曦也很喜欢秀儿姐姐。”何曦说完亲昵的拉了拉秀儿衣袖。
　　待秀儿走后，何曦继续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水粉。“宛依，你说王上现如今是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当初太后接走王上之时他亦记事了，而且这些年我虽不敢太过于说那些旧事，但是也会时常给王上提，但是王上从小就不喜多说自己的心思，所以我也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想法。”
　　既然要达成百鬼之怨这定是要协助王上掌握大权，但是现如今还要弄清楚王上的心思才能前行。何曦觉得甚是心累，前路漫漫。
　　夜晚何曦化出原形，着着红衣游走在宫内。宫廷上下灯火通明，何曦找到今日才被封为婕妤的杜清妤的清玥殿，今日王上翻了杜清妤的花萤，夜中定是在此处的。
　　何曦循着到了偏殿就寝之处，殿门紧闭但是殿中灯火依旧，却没有声响。何曦走进殿内，看见王上正坐在灯下逗弄着蛐蛐儿，杜清妤站在一旁盈盈微笑的陪着。那画面看上去倒是极为温馨。
　　何曦走到容虞身边坐下，仔细的看着这个肤白若脂，面容精巧的男孩，不过十六的年纪身形却如同成年男子一般高大，穿着一身黄色锦袍，锦袍上绣着精致的蟠龙纹。若不是他手中逗弄的是蛐蛐儿，看上去会更适合他的身份。
　　何曦坐定，却见容虞忽的抬头定睛看着何曦坐的这个位置，何曦停下了手上正在整理衣裙的动作亦看着容虞。心想怕不是这人还能看见自己？？
　　“清妤，给朕倒杯茶吧。”容虞突然转身看着杜清妤吩咐道，然后又低头继续逗弄蛐蛐儿。何曦倒是吓了一跳，心想怕是被看见了，还好他只是想喝水了而已。
　　何曦本想是借机观察一下这容虞的，结果他一直都在逗弄蛐蛐儿，根本没有和杜清妤有几句交谈，没过一会儿就嚷着睡觉了，何曦什么都没看出来，气怏怏的走了。这容虞定是被太后娇养坏了，整日只知道自己玩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这样下去容虞要想掌握大权定是更难的。
　　接下来几日何曦都一直呆在偏房做事情，偶尔秀儿会来偏房晃上一晃，跟何曦聊聊宫中进来最为热议之事。杜清妤一夜侍寝之后便又进阶了位份，升为婉容，赏赐不断，真叫宫中上下人人艳羡。
　　何曦精心的为太后调制着养颜护肤的方子，太后用后甚为喜欢，显著的效果让她对何曦更是赞不绝口，常常让召何曦到大殿赏赐。“太后，奴婢近日倒是钻研出一种推拿之法，每日定时推拿身上的经络，养颜之余亦可养身。”
　　“哦？哀家这道没有听说过，要如何行之？”太后听来颇有兴致，侧身上前来听何曦讲。“王上驾到。”只听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之声，没见太后说话那厢王上已经兴致匆匆的快步前来从何曦身边走过，恭敬的向太后行礼之后欢喜的跑到太后跟前从广袖之后拿出一直通体雪白的小鸟。“母后，你看这是七叔今日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在集市上碰见的。你看这小鸟通体雪白，唯独这两只眼睛处有一嘬红色的茸毛甚是可爱。”
　　容虞坐在太后脚边抚弄着手中的小鸟，一点没有一个王上该有的样子。太后也乐呵呵的和容虞逗弄着鸟儿，完全没有提点他半分的样子。
　　“你在那儿跪着做何，还不下去，跪在此处扰了我和母后聊天。”容虞抬起头冲着何曦嚷着让她下去。太后无奈挥了挥手让何曦退下。
　　何曦退下时看了一眼那坐在地上的容虞，不禁有些忧心。何曦每日除了做太后要的那些脂粉之外并无其他事可做，闲暇之余还好有秀儿来唠叨两句，可这两天却没有来了。
　　“何曦？”门外嬷嬷唤着何曦，何曦开门见太后身边的嬷嬷领着两丫鬟站在门外。“嬷嬷大驾光临不知是有何事？”只见嬷嬷走上前来笑盈盈的看着何曦。“何曦，你这可走运了，太后亲自吩咐从今往后让你近身侍候呢，你说你是不是走了运了。”
　　何曦诧异的看着嬷嬷，“嬷嬷，太后身边不是有秀儿姐姐和其他几位姐姐照顾着吗？”说起秀儿嬷嬷神色突然一变，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太后的吩咐让她近身侍候。
　　那日起何曦开始每日照顾在太后跟前，离太后是更近了一步，至于秀儿，因为王上喜欢的鸟儿被太后的小铃铛吓得不知飞哪里去了，是秀儿连夜里废了不少功夫才帮王上找到，伤痕累累的将鸟儿捧到容虞面前。
　　容虞见秀儿伤痕累累还找到了鸟儿，很是心疼便向太后要了她，隔日便封了她一个美人的位份。太后一开始知道之时气得不轻，招了秀儿过厅里讲了很久之后便也没再阻拦。
　　这些都是何曦听几个近身照顾太后的丫鬟们平日里讲的，那之后何曦照顾在太后跟前总是可以看见那些妃子清晨早早的便来请安，太后最喜的还是她的嫡亲侄女妤婉容，每次妃嫔们过来请安之后总是留下她跟她讲讲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