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逍遥》萧枭QAQ

38、第三十七章 心殇，释怀

　　是夜，晚风微凉，楚凌站在陌亦辰的房间前，黑衣冷酷，眼睛看向外面，一动不动。自入夜，他就站在这里，似是在等人。
　　君寒烨一过来，就看见楚凌站在那里，而房间里没有陌亦辰的气息。
　　“楚凌，风呢？”君寒烨疑惑地看着楚凌，却久久得不到答案，而楚凌竟似没发现他的到来，“楚凌！楚凌！”
　　楚凌动了，转过身来看他。君寒烨发现，楚凌眼里是深深的担忧。
　　担忧？担忧谁？辰？
　　楚凌纠结地看着君寒烨，这些天，君寒烨怎么对陌亦辰，他一清二楚，陌亦辰对他的信任他也明白。或许，他能帮上忙。
　　“今天，是七月十七。”一句话没头没尾，听得君寒烨满头雾水，但楚凌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心惊。
　　“七月十七，是风最痛苦，最绝望的一天。从入夜起到明天天亮，这段时间她会痛不欲生。”楚凌说着，眼里有着心疼，“我知道烨辰非你本名，不过烨字应该出自你的真名。你与她之间的感情不深却很特别，想必你也知道不少事，我也不再瞒你。阿辰背负了太多，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需要你。”楚凌难得讲了这么多话。
　　“她现在在哪？”君寒烨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阿辰总会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她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显于人前。不过，有个人绝对知道阿辰在哪。”
　　“谁？”
　　“羽轩，我知道你在，阿辰的命令就是让你守在这吧。”楚凌抬头，看着空旷的院子，“现在阿辰需要烨辰去陪她，我知道你们之间有感应，告诉我们，她在哪？”
　　听见楚凌说起，君寒烨才感受到有另一个气息，但是很模糊，他辨不出方位。
　　“西南方。”三个字突兀地响起又戛然而止。
　　“谢了。”如今君寒烨也给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快点赶到陌亦辰身边。
　　“谢了，羽轩。以后，她不会再那么痛苦了。”
　　淡淡的叹息声在院子里蔓延开来。
　　西南方是片小树林，昏暗的月光使树林更显森然。君寒烨运起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却感受不到陌亦辰的气息。君寒烨的双眼变得幽深，下一秒，人已消失在原地。
　　“辰！辰！你在哪里！”君寒烨焦急地喊着，脑中不断重复着楚凌的话，“这是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需要你。”
　　在树林的某个角落，蜷缩着一个人影，昏暗的月光打在他身上，使他更显单薄。他，正是陌亦辰。不同于往常，此时的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神情惊恐。
　　君寒烨找到陌亦辰时，她便是这副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辰。”君寒烨将陌亦辰抱在怀里，无声的给予她安慰和力量。陌亦辰慢慢睁开双眼，一向深邃的星眸此时变得空洞无神，脆弱得像个破碎娃娃。
　　陌亦辰头靠着君寒烨的胸膛，心平静了些，心中明白该是楚凌告诉他的。也许，找个人分担一下，她就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了。
　　“烨，你想听个故事吗？”陌亦辰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君寒烨心一噔，明白陌亦辰要讲出在自己的心事，不由得抱紧了她。
　　“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有个名叫陌亦辰的女孩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从商，母亲是艺术家，家境优越，女孩也备受宠爱。”陌亦辰说着，陷入了人那遥远的记忆。
　　21世纪，一个女孩出生在华夏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为之取名为“亦辰”，亦，只是翻字典的偶然；辰，则是因为女孩有双如星辰般明亮璀璨的眸瞳。
　　父亲陌长风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洁身自好。母亲齐影是著名的艺术家，歌舞，器乐，创作样样精通，气质斐然，卓尔不群。对于长女陌亦辰，夫妇两都极为宠爱。
　　陌亦辰从小就表现出了学习的天赋，六个月会走，1岁的时候就会喊“爸爸”“妈妈”，口齿清晰。三岁就认识了一千多个汉字和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记忆力超群·。从小耳濡目染，小小年纪的她会写毛笔字，会弹钢琴，甚至跆拳道也打得有模有样。5岁这年，一个新生命降临陌家。
　　陌亦辰站在床边看母亲怀里的女婴，刚出生的女婴脸上红红的，皱皱的，并不好看，但睡觉时微张着的小嘴却显得那么可爱。
　　“妈咪，妹妹叫什么？”
　　齐影美丽的容颜满是疲惫，却笑得幸福，“还没定，不然，辰儿给妹妹取名，怎么样？”
　　“好呀！唔，叫什么呢？”陌亦辰可爱地歪着头，视线却落在窗外，细碎的雪花零零落落，脑中灵光一闪，“啊！妈咪，叫‘忆雪’怎么样？她出生的这一天是今年的初雪，这将成为她的回忆。”
　　“怎么了？这么热闹。”陌长风从外面走进来，原以为妻子会在休息，却不想看见了一脸兴奋的女儿。
　　“爸爸，爸爸，我们叫妹妹‘忆雪’好不好？回忆旳忆，雪花的雪。”陌亦辰美丽的双眸看着陌长风。
　　“陌忆雪？好啊，我们辰儿真聪明。”陌长风抱起陌亦辰走到床边，俯身，吻轻柔地落在齐影额上，“辛苦了。”
　　齐影幸福地笑了，一家四口是那样的幸福，只是幸福，如此短暂。
　　陌家小公主忆雪的周岁生日，陌家宴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欢乐了一晚上。由于两个孩子都小，客人们十点多就走了。陌亦辰抱着陌忆雪回房间，陌长风夫妇和几个佣人收拾东西，
　　陌亦辰将睡着的陌忆雪放在她的小床上，整理了一下东西，洗了个澡，发现陌忆雪的铃铛落在楼下，轻轻地离开房间，下楼。一片静谧。陌亦辰奇怪地走到客厅，瞳孔瞬间放大。
　　血，满眼的血，客厅一片凌乱，本该在收拾东西的人此时倒在地上，暗红的血液从身上的弹孔汩汩流出，染红了地板。刚刚还跟她道晚安的爸爸妈妈此时倒在地上，了无生气。几个黑衣陌生人出现在她家里，表情肃杀。
　　太过震惊的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她，举起手枪对着她，她注视着那黑漆漆的枪口愣神。一只手把那把枪按了下去，她顺着手臂看向手的主人。
　　修长的双眉，深邃的眼眸，不似其他人的冷颜肃杀，一抹淡淡的笑使他看起来是那样温柔。陌亦辰当时年纪还小，不曾涉世，否则她就能发现对方眼中的激动和慈爱。
　　“小家伙，你怕不怕死啊？”男人略带调侃的话语进入陌亦辰的耳朵。
　　“坏蛋！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爸妈！”出人意料的，陌亦辰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哇——”一个婴儿的啼哭忽然在厅中响起，陌亦辰转过头去看，本该在房中安睡的妹妹此刻被黑衣人抱在怀里，放声啼哭。
　　“坏蛋！把妹妹还给我！”陌亦辰咬牙切齿，愤怒地瞪着黑衣人，冲过去想要抢回妹妹，可黑衣人不知怎么一躲闪，快速来到那个奇怪男人身边。陌忆雪的哭声越来越小，感觉很虚弱，终归于平静。奇怪男人迅速抱过陌忆雪，见她只是哭累睡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坏蛋！把妹妹还给我！”陌亦辰被一个黑衣人制住，动弹不得，却仍朝奇怪男人怒吼。
　　“呵呵，小家伙，你真可爱。”奇怪男人走到她面前，“我们来做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陌亦辰很是谨慎。
　　“你乖乖听话去训练，我就放过你妹妹。”
　　“训练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训练你成为一名杀手啊！”奇怪男人痞痞地说，“当然，你要是撑不过，先去陪你爸妈，我也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妹妹，保她一世无虞。”
　　“好，我答应你。”陌亦辰镇定地回答，为了妹妹，哪怕前方的路通往地狱，她亦会义无反顾。
　　陌亦辰抱着陌忆雪，跟着奇怪男人离开，“轰！”看着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在爆炸中毁灭。在她的要求下，陌长风夫妇被火化，下葬，立碑。陌亦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良久，陌亦辰对男人说：“走吧。”声音依旧稚嫩，却带上丝丝冰冷。那个活泼爱笑的女孩已经在家毁灭时，死去了。
　　奇怪男人叫卓凡，一个很温文尔雅的名字，而事实上，这个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明面上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暗地里却是杀手组织“鬼殇”的Boss。基地设在他所居住的别墅地下，十分隐蔽。陌亦辰姐妹俩被安排住在别墅里，房间离卓凡的不远每天，陌亦辰都得去地下训练场训练，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回到地面。
　　训练场里有很多小孩，跟她差不多大，都是孤儿，在这里将被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陌亦辰是这群孩子中受训最狠，却也是任务完成得最快的一个。因为她的心里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保存她心里最后一点阳光。她早已做好杀人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到来。
　　那一天，他们被关在一间屋里，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匕首。在他们被关的第三天，有人说，我只要十个人，而这里至少有百人，摆明要他们自相残杀。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动手，屋里开始了漫天血光。当卓凡来的时候，这里站着的仅剩十人，包括陌亦辰。
　　陌亦辰笔直地站着，眼里满是猩红，冰冷平静得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看着地上的死尸，面无表情，脸上，身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握着匕首的手不住地颤抖。
　　卓凡赞赏地看着她，“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几天就去陪你妹妹吧，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没忘吧。”转头对身后的人说：“把这里收拾干净，我不想再闻到血腥味。另外，叫心理的给他们看看，我可不想我的人是心理患者。”说完径自离开。
　　陌亦辰回到自己房内，走进浴室，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污，眼前似乎又是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她杀了多少人，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临死前的惨叫犹在耳边回响。不知怎的陌家满地鲜血的场景浮现眼前，而父母身上的枪伤却变成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握着一只手，那是她的手。陌亦辰蹲下去把自己抱成一团，无声地颤抖。
　　这一天，陌忆雪三岁；这一年，陌亦辰八岁。噩梦就此种下。
　　此后，她没再杀过人，一直在训练跟学习。7年的时间，她学完了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伪装。可以成为一个专业的调酒师，也可以变成职业的设计师。鲜少与人交流，也养成了她清冷的性子，一向面无表情的她只有在陌忆雪面前才会露出笑容。
　　“任务？”陌亦辰看着卓凡，有些疑惑。
　　“你也已经训练10年了，可以出任务了。”卓凡用手撑着下巴看她，“还是你怕了，小辰？”
　　“Boss，我叫风影。”风影，是父亲陌长风和母亲齐影的结合，亦是她的怀念。
　　卓凡叹了一声，“唉～风影，你去准备吧，会有人把人物资料给你的。”
　　“是。”毫无感情的回话，陌亦辰转身离开。
　　“姐姐，今天是我生日，叔叔怎么还叫你出去！”陌忆雪嘟着嘴十分不满。
　　不管听了多少次，当再次听到陌忆雪如此亲昵地称呼卓凡时，还是会觉得不喜欢，“我会尽早回来。”
　　第一次出任务，卓凡叫了个人陪她，目标是当年雇凶杀了陌长风夫妇的人。陌亦辰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但是看着目标身上的血洞以及地上的鲜血，一种恐惧从骨子里渗透出来。陌亦辰几乎是狼狈地回到了别墅，强打着精神为陌忆雪庆生后，疲惫地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却是睡得很不安稳。那一晚，她不断地梦见父母惨死的画面，以及8岁那年第一次杀人的场景。血，满世界的血。
　　自此，她便摆脱不了这个噩梦。每年的这一晚，是她最痛苦，最脆弱的一晚后来认识了楚凌，她才有了个依靠的肩膀，休息的怀抱。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竟落了个坠楼身死的下场。
　　陌亦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果然，将一切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之前，是她太过压抑了。身旁的君寒烨出了一身冷汗，“辰……”
　　“烨，故事并非故事，那是一段真实的人生。我来自21世纪的华夏，25岁那年坠楼身死，却没想到灵魂来到凌天大陆，还附身在已死去的陌风影身上，借此重生。”陌亦辰语气平淡地说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我说的，你信吗？”
　　君寒烨紧了紧手臂，“信，你说的，我都信。只是辰，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再一个人承担了。让我陪你分担，好吗？”
　　骄傲的男人此时是那样卑微的恳求，听出好男人话中的心疼，陌亦辰心一动，随即柔柔地笑了，“好。”
　　君寒烨痴痴地看着陌亦辰，见过她捉弄人时的邪笑，对陌生人时疏离的笑，此时单纯的，轻柔的笑，他是第一次见到，竟是如此的美！君寒烨低头，将唇慢慢地贴上陌亦辰柔软的唇，陌亦辰鬼事神差地没有拒绝，任由君寒烨动作。
　　君寒烨就这样浅浅地触碰着，陌亦辰能感受到他的怜惜和爱意。他的吻，是那样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