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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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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凉安,今年十岁,自小长在凉州安定,娘亲说这座城的名字让人不悦,爹爹却一直很喜欢,所以坚持给我取名叫凉安。
这并不代表他不听娘亲的话,相反爹爹平日虽话不多,脸很臭,但只要是娘亲说的做的,他都会听都会应,还经常会被逗得发笑。
我还不会走时,娘亲时长不在家中,一年也只能见到几面,那时爹爹把我抱在怀里,常坐在院里杏树下。
记忆里我就仰在他腿上睡觉,阳光透过杏树叶照得我脸颊发烫,他就拿扇子盖在我脸上帮我遮光,然后阳光就变得十分温暖,和他手上的温度一样。
后来我学会走和跑,他就不太会坐着了。因为只要我唤他,他一定会出现在我身边。
可能是我太皮,总是唤他来看我,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坐着,所以也只偶尔在树下沉默不语的站一站。
我知道那是他心里在挂念娘亲。
我习文辨字全是爹爹亲自教导,他学识渊博,但很严苛,所以他不似娘亲,得空就会带我去附近的山上玩。
爹爹脸上喜怒不显,总对我耳提面命,时常警示我不要轻易承诺,因为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
我四岁时,娘亲终于不再离开了。
那是个冬天的傍晚,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积雪没过我膝盖,我穿着娘亲刚送来的羔裘在院子里追赶公鸡,那小公鸡很灵活,我的步子陷入雪里迈得十分“艰难”,实在抓不住就想要求助爹爹。
爹爹第一次没有应我,隔着大雪我喊他,只能看到没有遮严的厚门帘里,有丝烛光透出来。
缝隙里娘亲的影子虽有些绰约不清,但我却仿佛清楚的看见她美丽的脸庞,虽然我不会形容,但娘亲就是很美。
邻居月姨曾说,别人眼中,我娘亲向来气质媚然,但骨子里有让人不可小觑的韧劲,人看到会又爱又恨,但只有她看我爹时,是格外柔和美丽,与往日不同。
就好似整个天下于她,都没有我爹爹重要。
而爹爹,亦是如此。
那时,我看到娘亲依偎在爹爹肩头,两人在烛火前静默不语,双手相握,真的想让人将那刻的时间都静止住。
自那之后,爹爹没有在杏树下再伫立过,娘亲在家里缝织打理,他就做起铁匠的营生。
我便似撒开缰绳的野马,跟在娘亲身后,逗乐爹爹的次数一天多过一天。
娘亲告诉我,爹爹的性子内敛,连笑容都很腼腆,却难掩英气逼人,尤其那双眼睛最好看。
我有一双肖似娘亲的眼睛,但娘亲从没对我说过我的眼睛好看,所以我就总缠着她问为什么。
娘亲次次都对我笑而不答,只管让我抓心。
再后来我就没问过了。
因为有天入夜临睡前,我在里屋闭着眼睛装睡,想吓唬娘亲,偶然听到外厅娘亲悄声又夸爹爹眼睛好看。
她还说——是因为爹爹眼中只有她。
我听得出爹爹并不吃惊,已然不是第一次听过,还闷闷地回她道,那我该不止眼睛好看。
我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也就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