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坐山

6、第 6 章

　　辉辉暖日弄游丝，风软晴云暖暖飞。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

　　朝晖院内，一名身穿劲装的少年在一位武师的指导下正虎虎生威的打着一套五行拳。五行拳是内家功夫，风格刚猛、疾进疾退，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

　　随着最后一个打拳的动作结束，吴澈感觉自己被迫养伤两个月的郁气也随之吐出。心里好不畅快，都想干一杯冰可乐大声吼一下。这五行拳他在现代就每天练，一套打下来，完全不带手生的。

　　吴澈这透彻的“领悟”能力，看在吕师傅眼里，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他教了二少爷不过三天，学动作过目不忘不说，还能做的又到位又美观。

　　不过，吕师傅不怀好意的眯了眯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吕师傅突然一个掌风直拍门面，吴澈立时扎紧马步双手交叉，十指做爪状，隔开吕师傅攻击顺势一手翻转手腕抓住吕师傅的胳膊，一手按住吕师傅的肩膀。

　　身经百战的吕师傅哈哈大笑，一个下蹲挣脱吴澈束缚的同时，手指握拳直接打向吴澈腹部。
　　“啊！~~~”砰一声，吴澈屁股着地，瘫倒在草坪里。

　　不过就是实战经验不强，每次一到对招，二少爷就连连摆手推辞。这在他看来，有点不够男人。

　　摔成死狗的吴澈看到吕师傅略带嫌弃的眼神，又气又痛，心里直骂娘：废话，我是拿五行拳当广播体操练的，又不是为了打架！而且你当着一堆丫鬟的面把我打成这样，我不要面子吗？！

　　想完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吕师傅见状，上前一把提起吴澈，严肃道：“少爷，我知道您心里只把这五行拳当强身健体用，没想着往人身上使。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您在书院遇害，真凶又未抓到，你此时不学着点防身术，如果那人歹意又起，身边人或许被他支开，您到那时又该如何自处？老爷让我这个粗人指导少爷您武艺，我吕聪自然不能只教您一些花架子！”

　　吕聪如此言行，吴澈再疼也只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向吕聪行了一个师礼：“吕师傅这一番肺腑之言，让我惭愧。从明日起，比试增加半个时辰。”

　　“当不起少爷如此大礼，我们继续吧！”说着，抬起拳头，继续向吴澈挥去。

　　妈的个巴子！那个害我的人，有种你别出来，看我不打死你，以报我现在被虐的苦！

　　就这样被吕师傅虐了十几天，上午练功，下午练字+复习原主的学业。时间在忙碌中滑进了元宵节。

　　元宵节的到来，不仅代表着他不需要挨打了，还过完元宵，学里就要开课了。想到此，吴澈叹了口气，还是再去练练字吧。

　　“二、二少爷，奴、奴婢有事禀报。”穗心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案上练字的吴澈，春意又羞红了脸颊。

　　“何事？”吴澈见到她，想起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桃心脸的丫鬟。

　　“方才二夫人屋里的柳叶姐姐来了。说、说晚上去荣寿堂用饭。让您早些过去，和老夫人叙叙话。”穗心捏着衣角羞答答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吴澈了然，除了他明日起要去书院外，吴岱也要回京复职了，老夫人这是在给家里的男人们践行。

　　穗心见吴澈没有赶自己，也不提退下，反倒是厚着脸皮站到了吴澈的身后没话找话。

　　“少爷可是要喝水？奴婢给您倒一杯吧。”穗心故意压低身子，将自己丰满的胸脯在吴澈眼前晃了晃。

　　“不用了，你去叫一下捧砚，我有事找他。”吴澈没在意穗心的举动，只一门心思的看着要临摹的字帖。

　　“是。”见少爷没搭理自己，穗心哀哀怨怨的走出书房。

　　咬着唇正想回头看一眼吴澈，就见到书香和画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瞧，一张小脸瞬时红变白、白变青。

　　好一会儿才对书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书香姐姐、画香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怎的没出声？吓了我好大一跳。”

　　“咱们下人的命贱，经不起多少折腾。好好当差，别想些有的没的。”书香心善，到底没说什么让她下脸子的话。

　　“我、我知道。”穗心面皮上一阵滚烫，胡乱点了点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大门冲去。

　　“站住！你这副样子出门像什么样子，冲撞到了主子，连累的可是我我们一个院子的奴才。去屋里洗把脸再去办差事。”

　　画香急性，本在看到书房里看到穗心那般不知羞耻的作为就想破口大骂了，是书香狠狠拖住了她。此刻看她这般上不了台面，心里更是嫌恶。

　　那头穗心背对着她们早已泪流满面，听到画香的话。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子羞愤咽下。回头满眼通红的朝书香画香行了个礼，这才转身回屋子去收拾自己。

　　“你何苦为难她，大家都是伺候人的。”书香不赞同的看了画香一眼。

　　哪知画香满脸的不在乎，看了看周围，才低声在她耳边说：“书香姐姐，少爷已经十五了，按其他房里的规矩，早该抬通房了。偏偏我们夫人就没有，为何？我姨妈前些日子也已经和我透了底，让我少往少爷身边凑。最迟明年年底，咱们朝晖院，就要有女主子了。”

　　书香怔了怔，画香的姨妈是柳嬷嬷，夫人的第一心腹，她都这么说了，说明最快今年开春，就要给少爷聘娶新妇了。她去年秋天就已经来了月潮，她老子娘知道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她长得好，性子也柔和，是大宅院女主子眼里最合适给儿子安排的通房，她虽没有妄想，可也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如今一朝成空，书香心里嘴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发苦。

　　这边已经搅乱两颗春心的男主角吴澈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头疼等会儿见面会不会露出马脚，只得抓着捧砚一阵恶补。

　　申时一到，老妇人那边的丫头桃枝已经站在外门等他了，吴澈觉得古人有时候多礼也不算是一个麻烦，不管哪房开宴，总会有个丫鬟来开道。嗯，适合他这个西北货！

　　因为是家宴，之后还要去逛灯会，吴澈难得穿得郑重了些。书香替他选了一件行动轻便而不失华丽的杏黄色圆领窄袖锦袍，领口微微露出的月白色里衣衬得十五岁的少年唇红齿白，头顶上束发用的镶黄晶玉冠在灯光的渲染下让吴澈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美。

　　还好腰间的金玉革带稍微“勒”出来一些少年人劲瘦的腰身，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织锦皂靴才显得没那么女气。

　　等画香跪着替他缀好最后一块云纹形状的羊脂白玉佩后，前者拼命在心里念佛号背心经，后者则是七魂八窍皆飞走了。吴澈看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嗯，老子帅到掉渣！

　　等吴澈随着桃枝到了荣寿堂，这一路上的仆妇、丫鬟只要见了他的各个都羞红了双腮，真真是激起“春花”一朵朵。

　　“二哥哥，你怎么才到。我和祖母等你好久呢！”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红袄小姑娘，笑嘻嘻地背着一双小手在吴澈身边不断打转。

　　吴澈一把按住身边的小脑袋，哈哈大笑道：“三妹妹，你是想让我和你大哥哥早点带你去灯市玩耍吧。”

　　吴家只有一个女孩，也就家里最小的孩子，是大伯母的遗腹子。

　　“别摸我头，二哥哥真讨厌，小心弄乱我的头发！祖母，你看二哥哥又欺负我。”小女孩一边气呼呼的捂住头发，一边腻歪在一位坐在正堂的老人身畔。

　　“你个皮猴儿，你二哥刚养好了伤，哪有精力欺负你。”话落便满眼慈爱的看向吴澈，朝他摆了摆手。

　　“祖母，都是孙儿不孝，要您一把年纪还要替我操心。”吴澈急忙上前，双手握住老人干瘦温暖的手。

　　“你还小呢，都是祖母的好孩子。明日你就要去书院了，我让你父亲再给你带个护卫去照顾你才好。”

　　吴澈听了一阵牙酸，怪不得原主十五岁了还是个熊孩子，原来都是有这位宠着呢。

　　“母亲！开年他都十五岁了，你还说他小。我都替他臊的慌，兴哥儿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乡试都过了！”

　　如果在老夫人和杨氏眼里，他是个天使宝宝的话，那在吴岱眼里，自己差不多就和贾XX是一个类型，顽劣异常、不思进取了。

　　“叔父，二弟自小聪慧，您不必替他过多操心。”被点到名的大房吴兴，不得不站起来做第N回的和事佬。

　　“小叔，你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两次。在家的日子还是开开心心多吃几顿饭好。澈哥儿我看着他长大，没有你说的那么顽劣。”

　　连万事不管的张氏都开了口，作为大嫂他自然也要敬重。瞪了一眼吴澈后，吴岱也消停了。

　　杨氏一听丈夫斥责儿子，心里就不大痛快，又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与他对峙，眼见大家都替儿子开解，她心里也就顺气了。遂又开开心心的安排一众人入厅用饭。

　　古代注重男女大防，即使是一家人，吃个饭也要用一座屏风将男女隔开。食不言寝不语，那更是要贯彻到底。没了三座靠山的吴澈，只能默默顶着吴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吞药一样用了几口饭菜。看到大堂哥吴兴丢给他的爱莫能助的眼神，吴澈心里流下两排宽面条。

　　吃完饭后，丫鬟又给每人上了一杯茶接腻，等用完茶，老夫人终于在孩子们（吴澈、吴悠）期盼的眼神中宣布解散。

　　“灯会最热闹，但也最乱。拐子都是乘机作案，你们兄弟俩定要看好悠姐儿。”

　　杨氏一边检查要带的一应物品，一边耳提面命的提醒着吴澈和吴兴注意安全。她其实是不想让悠姐儿出门的，可女孩子家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回能上上街市，她和张氏都舍不得孩子失望。

　　最后还是出门心切的吴渺忍不住唠叨，一手拉着一个哥哥炮仗似的要出门，两个女人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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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弗：呵呵，又来两个。
吴澈：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