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7] 六六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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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怎么样？
啧，就这么过吧。
关于吃东西尝不出味儿这件事。
陆六六从猜测到证明，再从自己想通到跟阿贝师傅坦率沟通，统共就用了三天的时间，这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快。她其实没想再得到什么安慰，毕竟事已至此。
之后几天，陆六六没怎么再走出房门，一来是踏踏实实规规矩矩地养身体，二来是不想再碰见那晚的恶霸小子。
说起来，她之后还是没想起来这有点耳熟的名字到底哪里耳熟了。只在后来跟刘珂玲的闲聊中又听到了绍安这两个字，才知道原来他是阿贝师傅的亲传大弟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就跟着她。是阿贝师傅亲身认证是个非常有天赋的苗子，已经小有名气。
刘珂玲跟绍安虽然没差几岁，但一直玩不到一块儿去。还是孩子的她说不出一二，只是觉得他脾气不好，不容易接近。关于这点，陆六六表示深有同感，但同时也确定了，自己惹到的一定不是个善茬，好在对方现在还只是个小屁孩儿。
然后再说回这衣食起居。
陆六六这具身体尝不出味道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但她每顿饭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有荤有素，膳食均衡，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后来阿贝师傅见她身体好多了，便准她跟着俩孩子一块儿走出房间去前院看看。
想着没可能一辈子窝在房里，陆六六便应了，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踏出房门。
刘珂玲一边背着刚睡醒眼睛睁得滚滚圆的自家弟弟，一边跟个小导游似的带着陆六六在自家院里转悠了起来。比划着这里是他们跟阿贝师傅住的地方，那里是菊下楼其他人住的地方，这里是晒场，那里是仓库，末了指着条大路说是再往前走就是菊下楼真正的灵魂所在——厨房和迎客堂食的地方。
“走，阿福，我带你去偷偷看妈妈做菜！”
她兴奋极了地说着，这是在一个孩子小小的天地里，认为最好看、最自豪的东西。
陆六六当然好好好地满口答应，仙女阿贝亲手做菜，那绝对是原作都看不到的名场面。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作为国营餐馆，菊下楼的厨房非常大，虽然她之前大晚上的偷摸去过，但在白天看到的又是另外的景象，厨房分区整洁干净，食材跟调料罐码地整整齐齐，连成排的灶台前大厨正忙个不停，其他人切配递盘传菜有条不紊。这会儿正是饭点，是菊下楼最忙的时候，像她和刘珂玲这般大的孩子都不被允许进厨房，一来是会打扰到厨房的正常作业，二来炊具热油都可能会造成伤害。
所以俩小姑娘背着个奶娃娃就悄悄地扒在窗口露出半个脑袋往里面看。陆六六一眼就被正在做菜的阿贝师傅所深深吸引。在对烹饪这件事有限的认知里，她从未见过有人在抡锅挥铲的烟火气下可以那么耀眼，做菜就跟变魔术一样精彩，那些以前在动画片里所见的金光闪闪都是真实存在的，难怪会拥有仙女这样的称呼了。
“阿福你看，我妈妈很厉害吧！”
“哦！厉害厉害厉害！！！”
在姐姐背上的刘昴星像是能听懂似的，在后面咯咯笑着拍起了小手。
结果这不小的动静被刚好在窗口走过的一个厨子大哥抓了个正着。
“珂玲小姐！你是不是又要溜进厨房玩儿？！这可不行哦！”在看到边上没见过的小姑娘后，他又更加大声地补了句，“更不可以带外面的朋友随便进来！”
“啊啊啊知道啦！那个……那个！阿福才不是外面的朋友！而且我们就是在这里看看嘛！没有要进去！坏蛋顺信！”
刘珂玲不满地朝男人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刚料理结束一道菜肴的阿贝师傅听到了动静，转身便瞧见了两个在窗口探出的小脑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见排在手上的活儿结束了，便走过来拍了怕男人的肩膀。
“好了，顺信。厨房这边你帮忙看一下吧。”
“好嘞！阿贝师傅！”
听见掌厨发话，男人立刻高声响应，转身接过了监厨的活儿。
后来陆六六才知道这名叫顺信的厨子大哥是阿贝师傅的得力助手，已经在菊下楼工作了很多年了，是个快言快语的实在人。
阿贝师傅走了过来，她并没有责备女儿带着阿福跑来厨房，而是从窗台里俯身对她们笑道：“怎么啦？是肚子饿了吗？”
没有提前商量，但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们，包括还不会说话的刘昴星，回复非常一致——
“嗯！饿了！”
“嗯！饿了！”
“咿呀咿呀咿呀！”
阿贝师傅点着下巴想了下，立刻有了好主意：“那今天我做个新的好吃的给你们试试看。”
哇！是仙女大厨亲自做的、金光闪闪的料理耶！
陆六六一阵激动，但下一秒就想起了自己尝不出味道的可悲事实，转而悄悄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回到灶前的阿贝师傅仅拿出了一种食材——一整颗芋头。她以精湛的刀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芋头去皮切断，每一块、每一段的尺寸都一模一样，是约有一根指头大小的长条。随后热油下锅，将芋头条小火炸过两遍，表面略硬内里酥软，而后起镬候用。另外备锅下了半碗水和白糖，用中火煮，期间不断用铲子搅拌，确保白糖完全融为均匀的糖浆，略去了应该此时加入的小葱段。等到糖浆煮好后熄火，将炸熟的芋头条倒入锅中并用锅铲不断翻拌均匀，让每块芋块都能均匀地粘上糖浆，而糖浆遇冷会在芋块上结一层白霜，彷如初雪一般晶莹剔透，散发淡淡的白色柔光。
这便是——
“反沙芋。”
陆六六看了全程，下意识就喊出了这道菜的名字。这是一道潮州菜，是以前她的正牌老爹陆振华偶尔会做来给她解馋的，她总会拿来当点心，然后一吃吃一盘。
阿贝师傅没有意外于眼前的小女孩能叫出这道菜的名字，精于川菜的她是第一次做反沙芋。阿福的娘亲原是广东人士，她便选了这道适合小孩子吃的菜，而反沙芋外酥内软加之反沙的特别口感也能为尝不出味道的孩子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陆六六能感觉到阿贝师傅的特别用心，拿起一块芋头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她仍旧尝不出味道，却真心实意地感觉到了白砂糖以外的甜。
刘珂玲也高兴地吃着反沙芋，嚷嚷着怎么以前没吃到过这样的菜。而年纪还小的刘昴星就没这口福了，手里抓着芋头条想往嘴里送，但最后只有吃芋头糊糊的份儿。
阿贝师傅见他们吃得开心，嘱咐了两句不打扰大家的话可以悄悄在这里看看，而后便回了厨房。
很快，他们就造了一半盘反沙芋。陆六六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开心过了。边上的刘昴星更是吃嗨了，开始直接扒拉芋头糊糊往她嘴边送，小肉脸蛋笑开了花儿，意思是想要请她一起吃，但结果就是弄脏了一身，惹得亲姐立刻原地爆炸，往身后一背就要抓回去换衣裳。刘昴星半点没有觉得自己干坏事儿了，还笑着将两手糊糊抹到了她的头发上，引来了新一轮的惊叫。
“阿福你在这儿等我！我收拾完这小子就回来！”
没等她有回应，刘珂玲就跑没了影儿。她没了其他事做，便又兴致高昂地拿了根芋头条，站在窗口那儿看大师傅做菜，一边欣赏魔术表演，一边等。
可手里的芋头还没啃完，她只觉得今早刚梳的长辫子被人狠狠地一把拽住，一个瘆人的声音就从后面响了起来——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
陆六六立刻头皮发麻，自然认得这个可怕的声音，手里的芋头都不香了。
她没敢立刻扭头过，想着拔腿就跑，但抓着她辫子显然没有准备这么轻易放过她。在差点秃了的疼痛中，她抬眼瞧见了那晚在厨房有过一场遭遇战的狠厉少年，正向她诠释着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说回绍安这边，他在那之后连着好几天都在找这个溜进厨房的小鬼，还问了其他人有没有见过，结果都说没有。原本都准备放弃了，想着大概是附近哪家的小孩扒着后院的狗洞溜进来的。他积压了那么久的怒气正无处发泄，没想到这么突然就在厨房外头将人抓了个正着。
在看到那小鬼手里的芋头后，他更是冷笑了一声：“几天没看见，小贼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大白天的都敢从菊下楼偷东西吃。”
“我没有偷！这是阿贝师傅给我吃的！”
陆六六知道之前那次确实是自己理亏，但这回得说清楚。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绍安更用力地拽了女孩的辫子，他另一只手的伤口好像又疼了起来，都是被这家伙的那一口利牙咬的。他可没准备看在对方年纪小或者是个女的这种事上放她一马，有仇必报才是他绍安。
“让我来想想，在把你扭送到官府之前，我该怎么对付你？拔掉你一颗牙齿怎么样？又或者你还我一只手？”
“……靠。”
大兄弟，你有点太凶残了吧！
有想过对方是故意吓唬她，但陆六六看着这家伙阴森恐怖的一张脸，就觉得他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能怎么办？
只能喊救命了。
不过在破喉咙之前，刘珂玲带着刚换好干净衣服的刘昴星回来了，真是年纪小小，已有了女侠的气质。
“绍安你干嘛！”
她一来就拍开了他抓着陆六六辫子的手。
绍安无所谓地甩了两下手，没好气地说道：“我干嘛？很显然我在抓贼。”
刘珂玲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仍在女孩手里的半截芋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阿福才不是贼，阿福是我们家的客人！”
他愣了下，联想到过去时不时会发生的事，自以为明白这又是怎么样的一位客人，连讽带刺地回道：“不就是师傅又随便发善心捡回来的乞丐嘛，还说是什么客人，珂玲大小姐你厨艺没学得师傅几分，这份大善心倒是继承得很好。”
“你！”
刘珂玲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一时不知道回什么，便恼怒地拉着陆六六的手走了，并丢下一句——
“我才懒得跟你说！”
回去之后，本该是刘珂玲想像个小主人似的安慰陆六六别听绍安那家伙乱说，但最后反而变成了陆六六在安抚刘珂玲别气了，又是递茶又是送水果的。其实陆六六没有啥伤心难过的，一定要说的话，在见到绍安的时候多少有点发憷，大概是源于上次见面的不占理。
一码归一码，要不然后面找机会解释下再好好道个歉吧，毕竟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想法还是挺好的，她原本准备第二天就去付诸行动，谁料这天晚上又来了个插曲。
因为下午阿贝师傅的反沙芋做得太好吃，但刘珂玲没吃够就接连被自家弟弟和绍安打断了，加之又被后者刺激了厨艺没学得阿贝师傅几分这件事，她的怒火不是一盏茶和几个水果能熄灭的。
于是，刘珂玲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个大芋头，又是带头去了后院私人用的小厨房，将刘昴星往陆六六怀里一塞，捞起袖管，两手叉腰，一副要跟厨房同归于尽的架势。
“珂玲……你是要自己做反沙芋吗？”
陆六六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明知故问的话。
“对呀！反沙芋嘛！下午我们都见过妈妈做了！看起来……看起来不是很难嘛！”
刘珂玲倔强地扬起下巴，虽然她确实天赋缺缺，也对料理的兴趣一般，但她毕竟是妈妈的孩子，简单的菜肴一定没有问题。
没错，一定没有问题。
然后……然后刘珂玲就在陆六六和刘昴星的见证下生起灶火炸了油锅，拦都来不住，还吓得后者哇哇大哭起来。
好在陆六六还是有基本常识，赶紧盖盖子灭了火。手足无措的刘珂玲眨巴着眼睛，鼻子一抽一抽的，眼见着就要跟仍在嚎哭中的弟弟表演二重奏，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哄起了两人，一路乖乖乖，没事没事没事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
但这又是芋头又是糖的已经摆了一灶台，到了后半段捞起袖管的就换成了陆六六，好坏她以前自己上手做过吃的，复刻仙女大作是不可能了，但简单做点还是可以的。
说来奇怪，开始陆六六只是想回忆下做菜的步骤，但脑海里阿贝师傅做菜的画面就跟自动播放机似的一帧一帧从脑内闪过。她接过了锅铲，将凳子垫高。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个身体似乎觉得做菜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心情更是没来由的变得很好。
不过，一个还不满十岁孩子做菜，她的体力和手法都没办法跟上，最后只得艰难地用根筷子在那儿夹来夹去，哪怕过程中跟阿贝师傅的步骤用料都一模一样，但还是因为无法控制火候而在味道上有偏移。
总之就是能吃但不能发光，有些地方还焦了。
不过刘珂玲还是很给面子的给了陆六六高度评价。刘昂星也因为额外吃到了芋头糊糊非常开心。
本来这事儿就能快乐翻篇了，但好死不死地又有人来添柴加油，使得刚熄灭的火再次被点燃，而来人自是拿牢本回合反派剧本的绍安了。阿贝师傅本就不许随便进厨房，无论是外面的大厨房还是这里。要是换做之前，他就算撞见了也不会跟师傅的女儿多说什么，磕着碰着又或者砸掉厨房都跟他没关系。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他就是特意等机会来找茬的，也是她们自己这么迫不及待把这个机会送上门的。
“这下没得说了吧，珂玲大小姐跟你的小贼客人。”
这话意有所指。
陆六六一下子拐过了弯，厨房就是厨房，都是闲人免进的重地。
唉，确实大意了啊。
“对对对，您说得对。”
她说得诚恳。
“………………”
这话接得太顺溜了，反而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难听话的绍安愣住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尖牙利嘴的小鬼怎么一下子低眉顺目了？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对对对，您说得对。”
“………………”
陆六六原本想着刘珂玲还小不懂事，准备啥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再说，管他个家伙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闭眼一路都对就得了。
结果大家都沉默了。
好在这个时候，从前厅忙完的阿贝师傅听到动静来了。
这就跟大人来了，终于有地方告状了一样。绍安又开始起劲了，他把这炸了的厨房跟偷用的食材在一顿自我想象的加工后说了一遍，就等着阿贝师傅大发雷霆，狠狠惩罚他们。刘珂玲都着急地语无伦次起来，想说这事跟阿福没有关系。
但阿贝师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动气，她的注意力被陆六六胡作一通的盗版反沙芋吸引了，甚至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尝。
陆六六本对自己做的东西没有任何感觉，但看着阿贝师傅入口咀嚼的时候忽然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心脏已经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随着食物咽进了喉咙，阿贝师傅转头看向正紧紧看着自己的女孩，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旧友时的模样，心里有某个地方突然塌陷了下来。
随后她做了个有些冲动，甚至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的决定。
“阿福，你喜欢料理吗？”
“……”
陆六六被问得一愣，她犹豫了下，其实作为她本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对做菜这件事展露过任何天赋和兴趣。但这具身体似乎在告诉她一个事实，那就是——
“嗯，阿福喜欢料理。”
这是在刚才短短的料理过程中，她可以明确感受到的事情。
“这样啊。”
陆六六还没读懂阿贝师傅说这话的意思，另一边的绍安已经开口抢话，他太清楚自己师傅问这样的话是做了什么打算。
绍安非常直白地表达不满，在他眼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鬼，根本没有资格跟他一样成为菊下楼的弟子。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时，他表现得就像个大人一样据理力争，言语间是满满的不屑。
什么来历不明，不知底细，心术不正，以一个孩子的词汇储备量来说，他还真挺能说的，连陆六六都被说动了，主要是她觉得尝不出味道的自己根本没可能成为厨师，阿贝师傅没有必要在她身上花心血。再来就是绍安说的没错，且不说先天缺失的事，她于刘家也是外人，能在这里生活她已深怀感激。
但阿贝比她更快地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用的理由。
“我跟阿福的妈妈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是很好的朋友哦。”
“……啊？”
这个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说起来，我跟阿福妈妈前后两年怀的宝宝，还指腹为婚过。”
“……………………哈？”
“结果可惜珂玲是个女孩子，不过现在也不迟，毕竟阿昴出生了。”
“……”
……奇怪的设定忽然增加了，这确定不是您临时想出来的吗？阿贝师傅哟。
阿贝师傅当然没有听到她的内心吐槽，她蹲下来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所以，阿福并不是外人。”
看着长发女人温和的笑容，陆六六突然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指腹为婚存不存在并不重要，阿贝是想用这个理由给她带来真正的安定和归属感。
陆六六好像又看到了那晚的大火，她那并没有真正认识过的母亲，将自己塞给英婶后站在原地含泪目送她离开的那个单薄身影。
明明越来越远又越来越小，但模样却越来越清晰。
她忽然非常难过，但很快被拥进了一个跟母亲同样的怀抱。
阿贝师傅拍了拍她的背。
刘珂玲见状也凑了过来，她怀里的刘昴星跟着咿呀咿呀地说着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自己刚天降了个媳妇儿，他探出圆乎乎的小手要贴过来，然后在女孩的脸颊用力吧唧了一下，完事还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陆六六的难过被这响亮的亲亲带走了，她惊讶地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阿贝师傅见状，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和确实曾经为他们指腹为婚的女孩。
“看来阿昴很喜欢你呢，阿福。”
“…………”
她抹掉了脸上的口水，看着那笑得越发欢腾的奶娃娃，抬手轻轻掐了把他脸上的软肉，不自觉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正统男主的魅力吧。
她无不感叹。
事情发展的方向让绍安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对攀亲戚的戏码没有任何兴趣。不过这一打岔，阿贝师傅反而冷静了下来，毕竟来日方长，学料理的事还是等阿福想清楚了再说吧。
至于今晚擅自使用厨房的事，该罚还是得罚，阿贝师傅当即就叫她们明天自己去找顺信领两个时辰的洗碗工作。最后还敲了下自己女儿的脑袋，叮嘱她是做姐姐的，不要再带头胡闹了，这并不是第一次抓住她溜进厨房，却是第一次生了灶火。
刘珂玲只能耷拉下脑袋认错，保证不会再犯——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处理完了这边，阿贝师傅又把视线移到了另一边看好戏的弟子身上：“好了，绍安。说完了珂玲和阿福他们，你又是怎么回事？”
“……”
少年一愣，下意识将手背到了身后，握紧了拳头。
“你又没听我的话，今天去偷偷练习颠勺了吧？”
“……”
没有反驳就是承认了。
“说了很多次了，你手上的伤口最近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阿贝师傅对待弟子就跟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而这样的关怀落到绍安耳朵里只觉得啰里吧嗦，烦人得很。
他用力甩开了阿贝师傅刚拉过他的手，本就因伤不佳的心情在那一脸傻气的小鬼注视下更加烦躁了，他不耐烦地大声说道：“不要你管！老太婆！我的伤自己知道！”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陆六六一眼。
这下陆六六终于彻底想明白了，是那晚她咬了他的那一口，原本伤口其实不严重，但因为绍安不听医嘱，仍坚持做料理或是练习，导致伤口反复而越来越严重。
这害得厨子不能进厨房……确实是大罪过了。
这回，她是真的有点儿愧疚了。
晚上没能睡好觉，陆六六偷摸着问同样还没睡的刘珂玲，这年代该怎么赔不是。刘珂玲正迷糊着，说拿点好吃的给人家吧。
也是，道歉还能有啥好办法，她上班的时候没少为了这个那个的给同事朋友买奶茶打招呼。
……等等。
奶茶？
啊……奶茶。
陆六六看着刘昴星没吃完的芋头糊糊、阿贝师傅刚端来的热牛乳和炉子温着的茶水，她有了个非常见鬼的想法。
小半个时辰后，在阿贝师傅允许的条件下，她提溜着一个小壶，跑去了被告知的一处空地，果不其然地瞧见了银发少年的身影。他坐在石阶上，似乎正在试图训练自己的另一只手。
她想了想，把手里的小壶放在了离他不远的台阶上，然后用力咳嗽一声就飞快地跑开了。
“谁？！”
绍安听到了动静后立刻走了过来，隐约看到了那个小鬼跑开的背影，还因为他的高喊蠢得踉跄了一下。
“………………”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准备走的时候低头看到了那个小壶，和小壶上面插着的一截麦秆。
他拾起来闻了闻，是牛乳跟芋头的味道，还有股很淡的茶香。
没错，这正是陆六六道歉的最高诚意，芋泥鲜牛乳。
嗯！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茶不能解决的！
但绍安并不懂什么奶茶文学，这古怪的味道让他眉头皱得更紧，而在想到对方可能是来道歉的同时，他还认真考虑了投毒的可能性。
他眯起眼睛，本要随手丢掉，但在最后一刻，还是顿住了动作。
一样的石头台阶，一样的朦胧月色，一样的沉默背影。
唯一不同的是，他递进嘴里的那截麦秆，轻嘬一口。
……好怪。
再嘬一口。
还是好怪。
他低头看着手里胡来的粘稠乳饮，不爽地吐了口气。
竟然是真的送吃食来的。
“……果然有病。”
他这么评价道。
然后……继续嘬下一口。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77] 六六媳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