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起兮雨纷纷（润玉同文）》冰水暮暮

11、棠樾，你来了

　　这日，棠樾在魔界百无聊赖，自从父尊和母上从洞庭府邸回来之后就神神秘秘的，甚少出来见面，只说是怕扰了母上休息，连每日的晨昏问安都给免了，鎏英姑姑虽说是有个有趣的人，但是替父尊管理着魔界大大小小的事物也甚是分身，再也不是可以带着自己到处看五界的姑姑了，朝别那个疯丫头就别提了，自从遇到昆仑小仙之后就跟入了迷似的难得寻到人，可这几千年来那个小仙也没正眼瞧过她，真是不值得，要说，那个小仙有什么好的。唉，小的时候还有个蛇仙叔叔和狐狸叔爷陪我玩，可是后来他们都不来了。想起来真是悲哀，不过也算还好，至少润玉伯伯还会带我一起，算了，我还是悄悄去找润玉伯伯好了。棠樾想着这里，就悄悄起身直奔南天门。
　　跟以前一样，棠樾在南天门外就催动了手中的蓝色玉珠——蛇仙叔叔曾说此珠唤为海蓝宝，是极为难得的龙鱼族圣物，可隐身避形，催动此珠就可以让人瞧不出所带之人的真身了。棠樾年纪虽小，可也能察觉父尊和伯伯之间的微妙关系，否则母上为何看到海蓝宝会特意叮嘱此物不能随意拿出，更不能让父尊看见。
　　棠樾进了南天门，南天门的守将恭敬地朝他拱了手，便让他进去了，自从天帝亲自带他回过一次天界之后，天界众仙虽对他的出现表示出极大的好奇，但是也没人敢向天帝陛下询问他的身世，之前偶有胆大的仙侍靠近他，想要与他攀谈，结果在看到棠樾脖子上的蓝色珠子时露出震惊的表情，便向他匆匆行了礼就一溜烟儿遁了。第一次来天界游玩的棠樾顿时觉得困惑，润玉伯伯送的珠子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本想隐藏着，可是这珠子也是奇怪，只要用灵力催动了就一定会显现出来，怎么也藏不住。不过本来也不想跟这些幼稚的仙侍玩，棠樾也就懒得藏了，在天界就随它去了，反正回到魔界不催动它也就不会显现出来。
　　棠樾径直走向勤政殿，在门口遇到了上元仙子，上元仙子面无表情地说：“天帝陛下还在跟众仙家议事，还请在殿外等候。”棠樾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便点头致意，顺从地回：“多谢上元仙子提醒，那我就先去省经阁看书，一会儿天帝陛下议完事我再过来，烦请上元仙子通传。”说完便与上元仙子告辞，一路慢悠悠地去往省经阁。棠樾对上元仙子的漫不经心不是很放在心上，比起那些经常拿着探寻眼光看他的仙家，上元仙子的“目中无人”还要让人好受些，何况他第一次被围在一群小仙侍中还是上元仙子解的围，那些个小仙侍看见上元仙子对他如此客气周到，自后再是不敢怠慢他。不过这个上元仙子也不是很喜欢他，第一次上天趁着润玉伯伯去勤政殿就板着脸威胁说：“在天界只有天帝陛下，没有润玉伯伯，你可千万别叫错了，不然会给你，还有更多的人带来麻烦，你可记住了，小白鹭？”棠樾自是不知道上元仙子为何如此严肃，只是不喜欢麻烦，所以在天界众人面前从来都是称润玉为天帝陛下，而非润玉伯伯。不过只有他和天帝两个人在的时候，天帝总会说：“棠樾，你还是叫我大伯吧。”可是棠樾谨记上元仙子的话，再不肯在天界唤伯伯，虽然不知道会给哪些人带来麻烦，可是棠樾知道这些人里面一定有自己的润玉伯伯，他很喜欢这个温润如玉又有学问的大伯，他虽说没有父尊和母上那般对自己宠溺，也没有月下仙人那般有趣，更没有蛇仙那样潇洒，可是棠樾说不清楚，润玉伯伯身上的那股清冷、温柔与平和都让他觉得很安心，面对众多仙家的疑难问题也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比起只会和母上秀恩爱撒手不管魔界事情的父尊，棠樾更喜欢大伯。
　　棠樾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天的场景就不自觉露出了笑意。当他路过璇玑宫的时候，他被昙花的的香气羁绊住脚步，忍不住走了进去。这璇玑宫的昙花也真是奇了，竟能在白昼卷着花苞还能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小仙人怎么来了这璇玑宫，害我好找，天帝陛下已经议完事情了，你赶紧去省经阁。”一个小仙娥匆匆来报，棠樾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璇玑宫，跟着小仙娥去往省经阁。
　　推门进去，只见一仙风道骨的白衣男子坐在上位静静看着左手上的书，右手执一青玉三足杯。案几左上角也摆着昙花，一颗水珠在上面滚来滚去，煞是灵动。棠樾走上前去施礼：“棠樾参见天帝陛下。”
　　天帝陛下见棠樾前来，放下手中的书，笑意盈盈地绕过案几，扶起棠樾，抑制不住地欢喜：“棠樾，你来了，我亲自收了上好的清辉凝露，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快来尝尝。”
　　棠樾谢过天帝便坐下和他共享好物，随即，上元仙子奉上清辉凝露，也不言语，放下托盘就退了出去。棠樾对此场景也见怪不怪了，几千年以来，上元仙子对天帝都是如此的恭谨，按照她的仙阶原本是不必做这些小仙娥做的事情，可是她却一直跟随在天帝左右，天界上下虽对此也有议论，但始终不敢明说。
　　“棠樾刚刚都去哪里赏景了，可有什么美景可说与我听听？”天帝徐徐问来。
　　“不过随处逛逛，美景没怎么注意，倒是闻到了很不错的昙花香。只是棠樾实在不知，母上说昙花是在夜间开放的花，可天界的昙花为何会在白天散发出香气？”棠樾道出自己的疑惑。
　　“这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我用灵力浇灌罢了。”
　　“原来您和我父尊、母上一样，也喜欢用灵力浇灌花草啊。”
　　“哦，她…他们也喜欢，那他们都种的什么花？”天帝略微有些吃惊。
　　棠樾端着杯子，笑笑说，“其实天界也有这种花”，他看了一眼天帝，继续说，“就是栖梧宫里那样的凤凰花。”
　　天帝明显怔了一下，手微微抖了一下：“棠樾，可喜欢栖梧宫里的凤凰花？你若喜欢，今后栖梧宫就留着你居住如何？”
　　棠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宫殿显得有些茫然，便站起来辞谢：“多谢天帝陛下，但是棠樾不能接受，您这几千年一直教我读书写字，读天史和兵法，还亲自教我上清天的法术，棠樾不能太贪心，不能再收下栖梧宫。”
　　“无妨，无妨。你在天上总得有自己的住所，就这样决定了，不要再推辞，这是作为大伯的一番心意，”天帝丝毫没有收回天命的意思，“邝露，你带棠樾去栖梧宫收拾安顿一下，让他熟悉熟悉里面的环境。”
　　上元仙子进来，听到栖梧宫眼神游弋，似有隐忍的眼光，便回禀说：“禀陛下，栖梧宫虽说干净，但是暂且还没有仙娥在内，现在过去，大概有些不妥。要不，还是先让小仙人跟以前一样，暂去姻缘府上，他也欢喜，等邝露将栖梧宫布置妥当再带他过去，陛下觉得这样可还行？”
　　“也好，那你带棠樾去姻缘府上，让月下仙人也欢喜欢喜，”天帝不假思索答应了，“棠樾，你去月下仙人那儿去看看他，他看见你一定欢喜。晚些时候我让邝露去姻缘府里接你去省经阁，大伯再教你些新的法术。”
　　“遵命。那棠樾就先告退了。”
　　“邝露，你送了棠樾去姻缘府回璇玑宫一趟，本座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