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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遮挡 ...

  •   晨间8点时,相泽消太曾接到山田阳射的讯息,问他是否要一起去新年参拜,听说香山睡和另外几名雄英教师喝了一夜酒,家都不打算回就打车直奔神社。但因宫泽真央还在醉着,他也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邀请。

      被宫泽真央抓着睡了一宿的相泽消太沾了浑身酒气,他彻夜未眠,现下洗过澡,拧开水龙头,冬日管道使水刺骨冰冷,他不管不顾地捧起泼到脸上,让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结果刚拿起刮胡刀,突然从布满水雾的镜中模糊地发现自己左侧脖颈竟然留了几处青紫色的痕迹,反复提醒他除夕夜的糟糕回忆。

      职业英雄Eraser·Head活到30岁,就算交过女友睡过觉,也是第一次有如此体验,当下心情难以言说的复杂。折腾一夜到现在他已经无力生气,好在头发长,就算不去刻意遮挡,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相泽消太刮好胡子,换了件衣服走入厨房,洗了米丢进锅内,加了足足的水,小火慢熬。粥搁置在一旁煮着,他人也没闲下来,拿了鸡蛋敲开壳,搅拌蛋液,烧热了平底锅慢条斯理地做起鸡蛋卷。

      宫泽真央站在一旁看他忙碌,不敢吱声,等相泽消太终于拉开椅子坐下后,她才试探道,“相泽老师,您还在生气吗?”

      “没有。”相泽消太答,他表情冷淡,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我给你煮了粥。”

      “抱歉,我现在吃不下。”仔细看宫泽真央一直用手压着胃部,背也略微弓起,面色发白,一幅十分难受的模样。

      “反胃?”

      “嗯,胃很痛,就是不太想吃东西。”

      朗姆酒劲本就是烈酒,第一次就喝大半杯,胃没穿孔都已经该谢天谢地,于是相泽消太轻描淡写道,“吃了饭才能吃胃药,就算吃不下,也不能一直空腹。”

      没有办法再继续推拒的宫泽真央这才挪到餐桌前就坐,拿起勺子,清粥只放了米,没有任何味道,刚盛出来还有些滚烫,喝下肚的确让人舒服了几分。但只吃了半碗,她就再也吃不下去,视线一直往相泽消太脸上扫,犹豫好几分钟后,“我昨天是不是做了让您很生气的事情?”宫泽真央问道。

      相泽消太不答话,只是徒自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给宫泽真央备了药便要回房间休息。见他不打算回应,宫泽真央着急起来,站起身突然伸手拽住相泽消太的袖子,“抱歉,您不想提也没有关系。”她解释道,“我能做些什么让您不这么生气吗?因为您不理我让我有些害怕。”

      不得不停住脚步的相泽消太回头,“我没有生你的气。”

      “但您平常不是这样的,我感觉您今天很排斥我。”

      “你太敏感了。”

      “可是您……”

      “宫泽,”相泽消太打断她试图继续的话题,捏住女孩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扯开,“你的这些问题不值一提。无论讨厌你还是排斥你,我都是你的老师,教学态度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宫泽真央表情倏然就变了,她极力压制着情绪,但眼底却涌上了水汽,嘴角往下一扯——相泽消太已经能够看出这是她想哭的前兆。只是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倒仍是波澜不惊,“我知道我这段时间,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您讨厌我或者觉得照顾我很费力,都是很合理的。然后,我记得警视先生说过,其实可以把我移交给警视厅进行保护性监管,这样我觉得可能对您会更好一些。”

      相泽消太没由来地有些烦躁,“我并不觉得照顾你很费力。”他揉了揉头发,语气毫无变化,“但你继续纠缠不休讨要回答,才会真的让人觉得麻烦。”

      他说得毫不留情,撂下句子也不再管宫泽真央如何,只是自顾自地回到房间。被孤零零扔在客厅的女孩默不作声地重新坐下,飞速地把饭囫囵吞完。

      当宫泽真央正在清洗碗筷的时候,相泽消太又走回了客厅。他掀开沙发椅上的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进去,“如果你想要看电视,记得把声音调的小一些。”男人的语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困倦。

      宫泽真央放下洗干净的碟子,试图劝阻道,“客厅开着窗户,您刚洗完澡容易感冒,还是回房间去睡比较好。”

      相泽消太充耳不闻地将被子盖好,闭上双眼,他头痛欲裂,全然不想再过多讲话。自知自己不该再更多向相泽消太搭话的宫泽真央也无法劝阻,欲言又止了几秒,还是生生把话憋回了胃里。等她将餐具放进洗碗机进行烘干时,相泽消太已经陷入沉睡了。

      自打从雄英毕业、考过英雄执照之后相泽消太就越来越嗜睡,生活作息极度不规律导致他在闲来无事时能一口气睡上10多个小时,像是要把平日匮乏的睡眠都一口气补回。原本除夕夜他滴酒未沾,但一整天下来却乏力得比醉酒时还要难受,肩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挤成一团乱麻,找不到头尾,相泽消太现在迫不及待地希望平山洋次惹出些什么动静,赶紧抓了他塞进监狱,结束跟宫泽真央更多私人上的接触。

      光怪陆奇的梦境在脑内铸造,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欲望的满足,它充满隐意与对愿望的迫切,是潜意识对自我的剖析,是应当被协调的本我的胡作非为。

      相泽消太回到了那间被替换成红色光线的、倒人胃口的公寓,低头看到自己赤【】裸的脚背,能够透过皮肤看到下面青紫色的血管。铺散满地的裸【】体拼接照片中夹杂着对宫泽真央本人不怀好意的拍摄。从睡觉时平静的五官,从埋头在桌前做课业时纠紧的眉,从趴在床上翻看杂志时的悠然自得,还有他从塚内直正整理照片时的手中看到的、需要刻意回避视线的——女孩脱下制服更换居家服时裸露的皮肤,细长的脖颈,清晰可见的锁骨。

      打住,收回视线,停止审视的眼光,把身体的轮廓记成不值一提的曲线图案,而不是与某个能够说话、与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学生。责任与道德使相泽消太耻辱,他低下头,手指触碰到相片,捡起?不,他不能捡,不能看、不能动、不能说。

      这一切必须快点结束,他做了个错误且不合理的决定——相泽消太半睡不醒时模糊地想着,他以为14岁的学生只是孩子,所以他根本不以为然。作为英雄他只是习以为常地帮助他人、照料他人,目光不偏不倚,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是无性别的,是年幼者,但自从案件发生之后。他便被迫从一条本该清晰的分界线上向外眺望——即便只是凝视,就已足够酿成大错。

      是的,其实相泽消太无比清楚,从他插手阻止平山洋次充满性【】意味的骚扰与跟踪开始,

      一切的若即若离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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