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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缝合 ...

  •   警车呼啸而至,两名巡警不认得相泽消太,也不了解案件信息,只能先扣留证物,并将相泽消太送进附近的医院,又按照他的要求联络了塚内直正。一通折腾下来也过了几个小时,等接到警方联络电话的案件协力者山田阳射火急火燎地冲进外科急诊室时,相泽消太已经清理完了伤口,沾满血的纱棉触目惊心地堆在手术盘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正在帮他缝合。

      伤口位于右肩,匕首在刺入后还不依不饶地向下割了几厘米,皮开肉绽的痕迹烙在血肉上,光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生疼。“您这伤口得亏不深,没伤到内脏,就诊也及时,不然就真要进手术室了。”医生边缝边滔滔不绝地说道,“这年头职业英雄也挺辛苦哦,我给您缝得好看点,就算留疤也要留个帅气的疤对吧。”

      相泽消太坐在椅上一声不吭,忍受着中年医生滔滔不绝的废话,除了失血导致脸色有些发白,其余倒是没什么大事。山田阳射这才松了口气,“怎么回事?你见到Villian了?这死变态是得有多厉害,还能伤了你?”近战一向是相泽消太的长项,打从在雄英念书起就很少有同龄人能在肉搏上打过相泽消太。山田阳射看了几眼刀伤的位置,难得头脑惊人地醒悟过来,“行了,不用说了,你这是给学生挡刀了吧。”

      “宫泽怎么样?”相泽消太不置可否,只作询问。

      “没受伤,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小姑娘挺凶的,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跟塚内争论,你说塚内多大一人了,当警察都得有十几年了吧,被一个高中生讲得无话可说。”山田阳射觉得好笑,“平时瞧着对你说话挺温声细语,没想到说起话这么不留余地。”

      相泽消太狐疑,“争论什么?”

      “她想知道案件细节。”

      胆可真是越来越肥,都敢找警察辩论了,相泽消太皱眉,“叫塚内别搭理她。”

      山田阳射在急诊室里随便找了把陪护椅坐下,“塚内倒是想视而不见,可惜你的优秀学生完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他接到电话就从家里狂奔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邋遢地乱成一团,“虽然我也觉得有些事不知道最好,不过宫泽说得有点道理,这个案件她才是受害者,知道或不知道不该由我们单方面决定。毕竟她也是雄英学生,有几分自保能力。什么都不知道,到了紧急时刻也就不知道怎么应敌。”

      行了,相泽消太再熟悉不过宫泽真央惯用的诡辩,他眉头紧锁,简直想夺过医生手上的针把宫泽真央的嘴也给一并缝上。

      “总之,清水警视,就是给你气味探测仪的那个塚内的上司,现在正跟她谈案件细节。事情都这样了,你就由着小姑娘去吧,我看她挺机灵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错,能不能帮上忙真的说不准。”山田阳射看着相泽消太脸色不佳,稍作劝解后递给他一张照片,“平山洋次这超水平发挥,你要是不想被倒胃口,也可以不看。”山田阳射迟疑道。

      除了满地内衣、几百张偷拍照、黄【】色拼接图片、门把手上精【】液和插满刀具的人体模型之外,相泽消太实在是也猜不出还有什么花样能更令人作呕了。他冷笑着接过照片,画面中规中矩地记录了物品,红色礼品盒内垫满纸草,硅胶制作的假阳【】具摆放之上,搭配一套扎眼的情【】趣内衣。相泽消太看了一眼直接揉成团,劈手砸到墙壁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蹿了起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山田阳射说到这里时,声量都压低了不少,显然是知道自己在火上浇油而小心翼翼,“那两名巡警不知道情况,拆礼物的时候不小心让给宫泽看见了。不过你想,宫泽还小,14岁什么都不懂,看不明白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相泽消太抬眼,端得是风轻云淡的架子,眼底却冷得让人骨寒,“看不懂?你14的时候还没上过生理课吗?”他说话从来听不出情绪,就算发火也稳着调子,但跟他相处十多年的山田阳射愣是被吓得如同听老师骂人的小学生一样,乖巧地在椅子上坐直,不敢吱声。

      医生眼瞅着气氛堕入冰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按住相泽消太试图起身的动作,“先生,别激动,您好不容易止了血,待会伤口再裂了还得重新缝。淡定,咱们马上就缝完了,等缝完了您再生气也不迟。”

      等相泽消太又挨了几针,怒火稍有缓和后,山田阳射才再次开口,“以及,人没抓到,警察查了餐厅的监控录像,是平山洋次没错。当然街道上的录像也调了,不过一片黑灯瞎火还一堆人,屁都没看清,里面连你跟宫泽都找不见。警方连夜给你备了警备范围更广的气味探测仪,还问你要不要安排警察在你家楼下24小时轮值。”山田阳射道,“不过警察抓捕这种犯人实在是能力有限,给多少也没什么用,反而是添麻烦,到时候打起来还得忙着救他们,我就干脆直接替你拒了。”

      “谢了。”相泽消太道。

      山田阳射头疼,“不过这种事再出一次,我看就只能把宫泽关起来,关到抓住平山洋次为止了。”

      “没有必要。”相泽消太恢复常态,语气无波无澜,“放宫泽在外面跑,反而让他的行动能被推测。一旦宫泽被警方保护,他就会更换目标,增加无辜的受害者,还不如让宫泽暂且先被盯着。”

      山田阳射往椅背上一靠,稍作思索后说道,“你说的对,至少宫泽这个’饵’你还能全天24小时守着,要是换个人,可真就不知道上哪去找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飞速缝好最后几针的医生剪断线,替相泽消太裹上绷带,讲了几句最近注意饮食,不要让伤口沾水,有发炎迹象立刻来医院的例行嘱咐,就放他离开了。相泽消太道了谢,站起身,单手套上里衣又穿好外套,脚步平稳地走出缝合室的门。

      缝合室门外站着塚内直正和一个陌生面孔的警察,见到相泽消太出来都七嘴八舌地询问了几句身体情况。而原本坐在走廊等候椅上正和警视谈话的宫泽真央看到相泽消太,立刻站起身跑上前,“您没事吗?伤口很重吗?”

      “没事。”相泽消太随口应道,继而对着站在宫泽真央身后的警视微微低头,“抱歉,学生给您添麻烦了。”

      上午在警局匆匆见过一面的警视此刻穿着便装,兴许是因为忙了一天,他看起来比白日更疲惫了几分。照理说这种案子根本用不着警视级别的人亲自出马,但据说塚内直正早些年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每次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他都会一路跟着跑。

      “算不上麻烦,我们刚刚谈了一下,也得知了一些线索,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他看向宫泽真央,“你的学生认为,既然监控摄像能够记录Vilain的身影,说明这名敌人个性的发动对象应该有一定限制。他并非【隐形】,而是肉眼不能直接看到。以及她依稀有记得,曾在家中的镜子里模糊看到有人一闪而过的情况,但当时以为眼花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来看,依靠镜面反射应该也可以看到敌人。”

      这倒也巧,相泽消太与宫泽真央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在餐厅门前的街道上能看到平山洋次的确不是巧合,或是他解除了个性,而是实打实的弱点。

      那名警视盯着相泽消太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开口说道,“以及,我要先对你道歉。”在相泽消太莫名其妙的视线中,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知道你一向注重隐私,但我今天没带耳塞,所以无意听到了你跟麦克的谈话,这让我对你有些疑虑。”他单刀直入,“Eraser·Head,用学生做诱饵未免太过冷酷。作为警察,我认为比起还未出现的受害者,更应该先专注保护眼前的人。所以我需要知道,你是否有把握下次遇到时,能够抓住平山洋次?”

      “十分里有九分把握。但在对战之前,没有英雄能够作出一定能够抓捕的承诺。”相泽消太回答,“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不会拿学生的性命冒险。如果遇到情况,我会最优先考虑受害者的安全。”

      警视打量了相泽消太两眼,“很稳妥的说法,”他退后一步,“既然如此,警视厅保持对你的信任,暂且不对你的学生进行保护性监管。”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行人也没理由继续再医院开会。麦克和塚内直正打算继续回警局加班加点查录像,试图再挖出些信息。至于受了伤的相泽消太,则被两人轰回家安静养伤。无微不至的塚内直正操着保姆的心,生怕相泽消太没法开车,甚至打算亲自送相泽消太回家,结果被相泽消太以’伤没那么严重’婉拒。现在医疗水平发达,药物和缝合线中都有加速愈合的功效,这种刀伤恢复速度极快,不过几天就能好全。

      “老师,您的伤真的没有关系吗?”只是宫泽真央坐上车之后,仍然不放心地再次问了一遍。

      相泽消太被人问了无数遍受伤情况,耳朵都快出了茧子,“别再问了,我不会逞强,如果伤得很重我会直说。”他系好安全带,手刚放上方向盘,“倒是你,没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受伤。”

      “我是指,知道案件细节,没有问题吗?”

      宫泽真央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相泽消太会直白地问起,“那名警视先生并没有告诉我全部,我想他隐瞒了一些会让我感到恐慌的部分。剩下的多多少少也有猜到,所以并没有觉得很吃惊。”她快速的说着,嘴唇一开一合,却极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兵荒马乱。聪明的女孩,巧言善辩的学生,又一心想被大人当做同龄人看待,她真的懂吗?也许。所以她不敢提及,害怕与羞辱交织,自尊会化成效用最强的黏合剂,让她避而不谈,“而且我听说这名Villain杀害了很多女孩,所以我尽量的告诉了那名先生我知道的所有细节,希望能帮助到……”

      “抱歉,宫泽。”相泽消太启动车。他知道心思过度缜密的人容易胡思乱想,这几日自己敷衍的态度反而会让事态雪上加霜。也许自己该感谢警察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一个让他烦闷的源头——他清楚自己没有办法亲口对宫泽真央说,有人对14岁的你虎视眈眈,跟踪、猥亵、偷拍,甚至还想要奸【】杀你。

      事已至此,相泽消太也终于找到机会坦诚,“前段时间我太忙了,忽略了很多事情,如果我更好地尽了职责,现在你也不会遇到这种危险。所以,抱歉。”

      女孩不出声,过了一会等车驶出医院的停车场时,相泽消太才得到了姗姗来迟的回应,“您的道歉让我很难过,老师。”他隐约察觉到宫泽真央似乎在哭,但余光扫过时,她又没有流泪。“您很好,是因为我不好,是我不够优秀,如果我再警惕一些,这件事也不会闹成这样。所以,您不要对我道歉。”她说。

      气氛异常僵硬,宫泽真央从每一字中溢出的悲伤无法言说,在狭窄的空间中四溢,两人沉默无言。突然,“我饿了。”相泽消太手握在方向盘上,他轻描淡写地问,“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宫泽真央的确也有些饥肠辘辘,晚上吃的东西在提心吊胆中早已消化得干干净净,但她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现在?现在应该没有店开门了。”

      “24小时快餐店?”

      “您不是不喜欢吃油炸食品吗?”

      “圣诞节,突然想吃。”相泽消太改变导航方向,就近找了一家仍开着的快餐店,“总之,我们吃完东西,再回去睡觉,明天起来这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你努力做个优秀的学生,”

      “我也努力,做个合格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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