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五章 彼岸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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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彼岸之花
彼岸花，何来瑕？前世泪，今润葩。
彼岸花，何来悲？前世血，今润薇。
彼岸花，何来伤？前世恋，今润桑。
彼岸花，何来叹？前世恨，今润蔓。
泪为何？只羡仙。知往昔，通海天。
血为何？只应命。该生死，终注定。
恋为何？只是缘。共漫步，同心连。
恨为何？只怨神。隔阴阳，愚凡尘。
彼岸花，开彼岸。离喧嚣，断前痕。
能看到月亮的地方，在神境中真是少得可怜。
不为别的，只因为神不需要像凡人一样去仰望。神之上是他们惟一的尊崇所在，这就足矣。
所以当那个红衣神祗在隔了百年后再次抬起头时，真的是恍如重生。
这里是神境中拥有最美丽的月色的地方。北方圣战域，惟有在这里，月光能将那黑暗彻底撕裂。
真是有点可笑。分明主神是以欺骗众生为名的迷惑，偏生住的地方，却是再洗练再直接不过。
圣战域，神境之中，只怕再没有人能比犬夜叉更熟悉它。
他的母亲是北方偏神。在他得到铁碎牙之前，他便一直都住在这里。
记忆里，母亲一直都会对着水镜，静静祷告。以此终日，却也不觉得乏味，只是当偶尔抬眸时，会闪过那一抹止不住的叹息。
而他则会出来，看月亮。虽然为神，终究还是小孩子，看看月亮，有时还会突发奇想，跑去那沉着迷惑主神的主位神器的湖前，找找那波光，想要收起，给母亲一起分享。
一直都是这样，十数年川流而过，十重门内的女子目光越发沉重，而在塔顶看月亮的少年，则已经成人。
没有再多的变化，直到，那个携弓追刀而来的女子的出现。
美极了的女子，自带着一种孤高的气息。黑发白衣，素雅大方，圣洁却难以脱尘，清奇却不减威意。
一眼便能看出来的锋芒，是一种从内到外将整个灵魂剖开后才会有的自负。
回想起当年，犬夜叉笑得干涩。
从未想到，年纪轻轻便已威名远播的四魂之神竟是这样一个美得纯粹却如此自尊甚至是有点自大的人。
想想也是在那时，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便看到了那个清冽得伤人伤己的女神的结局。
是注定悲惨的结局。
因为那光太过耀眼。而舍了生去追求光辉的人终将是被那自身发出的光所伤。
那一次桔梗来，是因为狂战之神的主位神器铁碎牙忽然冲破了封印，直向圣战域飞去。那是认主的迹象，也就是说，等待了几十年，第三代狂战之神终于出世了!
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偌大圣战域竟只有那母子二人。而铁碎牙，也根本未曾现出过身影。
铁碎牙竟又回到了封印中。但与那白衫女子的一次偶见，却令单纯的少年将那单薄而锐利的身影深刻进心底，再也无法忘记。
他从未想过是否还会与她再见，因为直到他们再次相遇，他都一直沉浸在那短短的一段回忆里。
任谁都没有想到，短短的十天之内，铁碎牙竟会再次冲破封印。这一次，却是直直落到了圣战域的观月塔上，插在了那个红衣少年眼前。
铁碎牙认主，悬而未决的西方偏神之位终于尘埃落定。
回想到这里，犬夜叉的心还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每一次都是如此，几乎已在千百年千万次回忆间成为习惯。
还记得便是在那时，就在看到自己带着铁碎牙前来告诉母亲喜讯的那一刻，向来隐忍的母亲，眼中不禁流露出的受伤。
曾经不知母亲如此是为何，如今，知道了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哂笑了一声，犬夜叉换了个姿势，侧过脸，对着月亮。
"犬夜叉?"
听到少女的声音，神祗蓦然回头，旋即却又是神色一黯。
酷肖的脸容，衣袂翻飞立在难得的月光下，宛如当年那持弓女子。只不过是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三分温意而已，但一切于人而言，早已截然不同。
"戈薇?"恍了恍神，终于清醒过来，随即换上的有点调笑意味的声音，"你也来这里看月亮?"
"我是来找你的。"叹了口气，戈薇缓缓道，"和我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七宝一直在闹，枫婆婆也已经不言不语好几天了。"
"让我再看一会儿吧。"几乎有点孩子向母亲恳求的意味，犬夜叉喃喃说道。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但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除去母亲外根本没有人会陪我。然后我就会常来看月亮。
"月亮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我笑的时候它也对我笑，我伤心的时候它也会来安慰我，就算是我生气了，它也还是会跟着我，然后为我照亮眼前的路。
"它会永远跟着我。所以我就常常会想，月亮是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神们都不要它呢?
"后来我明白了。之所以会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神都养尊处优惯了。惯了，所以就把什么都不放到眼里了。
"其实我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在这里发生的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笑了起来，犬夜叉坐起了身，开始给戈薇指这神境中的每个地方。
"那里是小镜湖，我小时候最爱在那边玩。有一次竟然看到了一条鱼精，抓了半天跌了一身水才发现那是酒渊沉泪造出来的幻像。
"南边一点那里那个小房子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小时候淘气，又没得消遣，于是就自己动手开了好几条地下通道。
"还有再过来一点，那十重门。那是偏殿是我妈住的地方。从小到大我也没少折腾那里。后来我妈走了，那里我也就再也没进去过。
"至于这里。"犬夜叉拍了拍身下的塔，"这里是我心情不好就会来的地方，因为能很舒服地看见月亮。后来，我也是在这里见到的她。"
"别说了。"再也听不下去，戈薇冷冷截道，声音中竟已有哽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吧。过去了，没办法回头了!桔梗死了，这你无法改变。你…你又何苦让我们都和你一起伤心?"
这种语气，让他不禁想起在不知多少年前，那个女子在暴雨中的嘶喊。
是一种灵魂上的痛楚。
"抱歉。"他低低说道，声音干得发涩，"让我再待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会马上回去的。"
凝视了半晌，女神细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去了。
"傻孩子，你又何苦。"
淡淡的一阵叶香，女子声音低回，如玉石撞击，清水迸碎。带着难止的沉痛，在红衣神祗身后，缓缓道来，宛如妖魅。
这个声音……!
已经快要忘记的声音，此时听来模糊不清，却仿佛惊雷。犬夜叉几乎没有多想，便回头看去。
一回首，果然看到了那张素靥。
温婉清洁的女子，称不得绝美，却自别有风韵。一袭宫衣，黑发曳地，自远处而来，月光为路，晚风为伴。
任谁也想不到，千百年不见，祷心之神祈天公主十六夜，竟会在这个夜晚，重回圣战域。
犬夜叉有点笨拙地站起身，看着阔别了足有千年的至亲之人。
"乖孩子，你好吗?"
她淡淡微笑，柔声问。踏在屋脊青烟色的轻瓦上，一步步向他走来。
此时犬夜叉脑中全然是一片空白，只是不住点头，反应过来，又接连摇头。
"可怜你了，乖孩子。"妙目中沾着点点泪光，十六夜在不远处止了步，轻轻叹道，"如今也是时候补偿你了。"
"妈……妈……"难以置信，根本就是难以置信!犬夜叉嗫嚅着，却不敢去上前，只生怕这一切不过是浮光泡影，触手及碎的光阴。
"犬夜叉，我的乖孩子。"笑得温柔，月光也为她添了朦胧之意，所有落在旁人眼里，却不过是虚无。
"我也该把她还给你了。"
话起话落间，又是一个女子从她身后缓缓步出。白衣红裙，俏脸上竟也现出了血色，一头乌发在腰际轻轻挽住，在月色下映着光华，宛如彼岸之花。
桔梗……
不是戈薇，更不是妄想……而是，实实在在的桔梗……
女子看着他，对他说，犬夜叉，陪我。
然后他向她走去，任凭她将刀锋，刺进他的胸膛。
纷纷化去，残留漫天的碎片，是我对你最后的思念。
等到何时，才能再见，真实的仅属于你的笑颜。
于是当一切粉碎当神祗也无谓，所余的，只是哽在胸口那一点伤悲。
被斗鬼神刺破的幻影肢离破碎，疾向胸口刺来的匕首却无比真实。犬夜叉木无表情，只是随手一拨，便已阻住了那疾如闪电的来势。再一挑，匕首便立时回转，刺回了来向。
万没料到犬夜叉竟已神勇至斯，女子微微一怔，扬手绰回匕首，却还是被划破了指尖。一时，鲜血长流，却不似一般神祗化云幻雾，只是凡人一般涔涔流出。
看清了背光而立的那个身影，她不由得目光微沉:"又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五章 彼岸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