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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徐家?还是她? ...

  •   徐仪华再怎么也没想到,吴王果真如他自己讲的那般,如此不拘小节。她亲眼看着爹爹暗示送客时举起茶盏的手抬到一半,却被吴王一手按下,还一面说着“本王知道国公有品茶雅兴,只是我向来喝不惯那个,此次从漠北回来没来得得及,只带回两瓶烧刀,下次,若是有幸还请国公爷来尝。”
      他就这么鸡同鸭讲的扯着徐世子将魏国公府转了个遍,尤其是对着池塘里的两只大雁指指点点个没完。又跟魏国公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漠北战事,这一点倒是惹得国公爷有了点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意思。最后若不是下人跑来提醒他宫门马上要落锁,只怕他还是要跟着徐世子把酒言欢一阵子。
      终于等到吴王起身时,徐仪华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忘了近十年里,母亲请宫里嬷嬷悉心教导的礼节,变回当年那个随父亲征战流离,上窜蹦下的皮猴子。好容易把送他出府,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浑身上下也泄了劲,跟着清衣回了院子歇息。
      一出魏国公府,吴王提身上马,也不待随从跟上,转身驾马不入宫门,反倒是朝着和宫门相反方向的长宁街赶去。
      长宁街不算长,只是对着宫城外城的门,据老一辈讲,这街从前叫前门街,是某朝叛军起兵攻入王城时走的路,沿路百姓遭的祸事不少,人们也都一直嫌这条路晦气。自大昭立国,为了镇这的怨气,也是为了安定民心,皇帝特派钦天监观了天象,建了朱雀像在街口,又将这街的名字改作长宁,以求长久安宁之意。到现在也算是繁华了几年,不知是朱雀起了作用,还是本来就没那些民间瞎传的杂事。
      吴王急急登上一件酒楼的雅间,推门就进,一屁股坐在靠门口的矮踏上,急急取了桌上冷茶喝上几口,抬头冲着坐在床边窗前的人笑道:“皇兄,臣弟一切都办妥了,事一办好,知道你在这等着,我连父皇那都没来得及复命,就赶紧上这来了。”
      坐着那人听他说话,也不搭腔,只是掸了掸袖口,一开口,声音有些沉。“噢?自今晨你出宫到现在少说用了五个时辰,若在北疆,本王打马能跑两个来回,莫不是御马太慢,误了你的事?若你嫌这迎亲使上不了台面,明日上朝,父皇面前,我便上表奏请送你去清点大元残兵,顺便围歼大元右帅帖木儿。”
      吴王一听,顿时苦了张脸,连连摆手,开玩笑,帖木儿被这人打的灰头土脸,现在他去,不是逼着人家困兽之斗,绝地反击吗?再说金陵城繁华,他也还没看够呢。
      只听见窗边一声冷笑,那人也不言语,吴王转了转眼珠:“皇兄,臣弟今日见到嫂嫂了,果然不错,京中那些人评她的那些话……”话音未落,他便觉得屋里冷了几分,抬头一看,窗边那人盯着他,灯光让他挑的只剩几盏,烛影乱跳,竟造出了一种阴曹地府的阴森像,那眼光也盯得他打了个哆嗦。“京中那些人,都说她什么?”吴王出了口气,捡起话头“也没什么,左不过是夸嫂嫂长得好看。”
      屋里静了静,那人没再说话,只是空气好歹缓和不少。吴王搓搓手,上上下下打量那人半天,再说话,带了些小心“四哥,他们总不敢说嫂嫂什么别的,你也莫太当回事。”窗边那人从阴影里站起来,将桌上一个长匣往前推了推,脸被烛火晃了一下,映的他神色有些疲惫,“阿橚,你不用瞒着我,京中现在上上下下说什么我哪能全然不知,只是我刚回来,不能动作,手头上人也少,再者更怕惹了人眼,让父皇心烦。”说完停了停,“我记得,如今锦衣司那些个千夫长,有的是从我们北燕出去的,你这些年虽不在京中,现在也该去联系联系,别让他们寒了心”,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匣子,“若是办好了,这东西就给你。”
      吴王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东西一会,撇了撇嘴,“四哥,你别打量着我不清楚,这弓你从帖木儿手里缴来,可不是为了我,这可是要献给……”说着,手往上头一指,打了个手势,抿着嘴也没敢说“太子”两个字,“若是让下头那群嚼舌根的人说与父皇听了,臣弟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锦衣卫再给我扣上个‘觊觎’上物的大帽子,甭管我是无王还是天王,估计也只能诏狱见了。如今的形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别糊弄着我拿我的小命开玩笑。”
      窗边那人只沉声低笑了几下,再开口时,话语里若有似无带上几分玩笑“弓,你若是怕惹事,不收也可,事嘛,你得办成,到时候另算。”吴王拍了拍脑门,露出几分苦相“四哥,你这回才回京几天,怎么就变得和那些老狐狸说话一个样,着实烦人,你可莫要忘了我们漠北人的气势!”那被他唤作四哥的人,听了这话,敛了笑意,“这话,你在我这说说也便罢了,莫再外头胡说,惹得父皇骂你。”
      吴王也只是敷衍了几句“父皇才懒得管我,四哥,我今天入宫时,那位见了我说要在东面行宫里请你打猎,顺带给你接风。”说完又怏怏了几句“咱们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人喝了口茶,皱了皱眉“你把你这口头这些市井之语都改一改,这是金陵,不是北漠,你行事作风如此大意,总有一日要出事。”
      吴王翻了个白眼,没答话,慢悠悠的喝着茶,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一事:“四哥,今日我见了魏国公世子,怕是事情没像咱们以前打算的这么容易,我看徐家还有几个女儿”,说着,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下“有个还牙尖嘴利得像要吃人,像是在北漠吃火药长大的。”笑过之后又正色道“徐家不只她徐仪华一个女儿,变数无数啊,四哥,不如趁此时燕北一战大胜,父皇也等着你去扫了大元残军,你借这个机会朝父皇讨个恩典,择个稳当亲事,与以后更有助益些。这开国功臣人家多了,又不是非他徐家不可。”
      那人没说话,过了好半晌,久到吴王的醉意又有些上来了,才听他说道“你以后莫再直呼她名字了”话说到这,又没声音,吴王回了回神,有些无语,废了半天口舌,这人竟没听见他说什么,便又挣着说了一句“四哥,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又等了好一会,等得吴王以为可能听不到什么的时候,那人转过身来,手扶着窗棂,说话间带着些意味不明,“不是非徐家不可,我……是非她不可才是。”话说出口,一时间屋里静得能听得见风声。
      吴王听他说这话,喘了口粗气,拍了拍大腿,到底没说出什么,只是站起身来,转身走了“臣弟先回了,宫门估计落锁了,臣弟在这京中无府无邸,寻个睡觉的地方也不容易啊。”说着,渐渐声音远了,不一会,远远听着马嘶声也消失了。
      赵沥站在原地,一直没动,他顺着窗口外头的月光看向那个连在夜晚都好像在发光的宫城,又转头看了看另一个方向。这些年里,他走了,又回来,没得出过什么像样的结论,他只知道,他之前那些年从未思念过那座白日里金碧辉煌,夜里却凉的彻骨的城,城里没他惦念的人,没他偏爱的景,甚至没他想护的一草一木,一切都好像是与他没什么关系一样,所以他觉得,这城还不如燕北一片能看星空的荒芜大漠。他自嘲笑笑,起码躺在大漠里还更安心。他垂下眼,低头细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中的纹路,再抬起头时,眼里浮起来一丝情绪,心里想着,以后,就再也不同了。
      他若再离开,定是有人能牵绊着他的,也有人会惦记着他,就像上辈子一样。
      那人,是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吴王:你自己的事自己不做,还嫌我说话粗俗
    燕王:不是说把弓给你吗,还啰嗦什么,说些没用的,不知道我在畅想美好未来吗?作者说了,再没点击就让我的未来黯淡无光。
    虽然最近点击量不多啊,但是,作者君心态还是蛮好,毕竟是新人一枚,要从茫茫大神的文里找到我的还是极其困难
    我会积极改进哒,希望大家多多关注,尽量收藏。小天使们也可以和我讨论讨论嘛!
    作者君滚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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