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养龙要善后啊！》奚木亘

11、我想不起来他

　　腾殷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动于衷的顾鹄，他相信自己那一下可以撕碎顾鹄，却不相信顾鹄躲得过去，何况顾鹄连躲都不躲，晏清河还只是冷眼旁观着。

　　他闭上眼睛想象山海阁内家具被溅上血的模样，在心里为自己的冲动道了千百次的歉。

　　当然，如果他的蛇尾没有被一道更蛮横的力量弹开，他不会震惊到无以复加。

　　就在他的蛇尾抽到顾鹄身上的一瞬，顾鹄身上突然爆出了一个光圈，力量蛮横却温柔地包围着顾鹄，也看呆了腾殷。

　　那道比他强横数倍的力量弹开他的蛇尾却并没有伤害到他，这是对力量控制的有多精确才能做得到的？腾殷想象不出来，他呆呆的，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晃了晃身子差点站不直。

　　他在心里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晏清河所说的没用，这个想法把他从云端打入深渊，他不愿意相信从小被寄予厚望的自己是个连普通人类都打不过的废物，可他带了十成力度的蛇尾被毫不费力的弹了回来，这又怎么解释？

　　腾殷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顾鹄又何尝不是。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他不管辗转过多少世，身上也永远带着一个类似保护膜的屏障，而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留下屏障的人。这是为什么？

　　晏清河侧首看向顾鹄以及他紧紧皱起的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尤一出于龙族的敏感，对那道保护了顾鹄的力量有着更直观的感觉，他感觉那股力量与龙族的很相似，很接近。同时他也很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他绝对达不到那个程度，还需要被晏清河保护的他。

　　尤一看向顾鹄的目光里带了些复杂，那道力量绝对不属于顾鹄，他清楚顾鹄根本控制不了那种力量，但是只要那个力量在，顾鹄就绝对不会有危险。

　　那么究竟是谁，在顾鹄身上留下了这样一道屏障？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晏清河，晏清河明白他的意思，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俩怎么可能知道，顾鹄自己都不知道。

　　尤一很好奇，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还有个现在在怀疑自己的蛇妖在，什么话都不方便说。

　　腾殷从巨大的心理落差中清醒过来，不再自怨自艾，也不再对从晏清河身边带走尤一抱有幻想。他最开始也只是想逞强，想向族人证明自己才自告奋勇地出了部落，结果把自己带进了阴沟里。他很清楚顾鹄身上刚刚爆发出的力量有多强大，也很清楚自己在这根本讨不到好。

　　但是他没想到那力量不属于顾鹄，他把顾鹄想象成清逸绝尘隐世不出的高人，把晏清河想象得更胜一筹。

　　他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逐渐萌生了退意，还清清楚楚地表现在脸上。晏清河看出了腾殷的退缩，转了转眼睛开始狐假虎威起来：“还继续狂？继续不知天高地厚下去？还想再试一下？”，尤一心里一乐，探出头故作严肃地点头。

　　顾鹄还是低着头闭口不言，大概是真的心里很乱，不然这些话应该由他来说。

　　腾殷不傻，能跑就跑。他拱拱手冲晏清河告辞，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顾鹄，转身离去。

　　终于送走了不成熟不懂人情世故乱说话的蛇妖，晏清河松了口气，他无所谓腾殷怎么出口诋毁他，只是不希望尤一干干净净的心被污染。

　　蛇妖走了，终于有时间可以处理一下顾鹄的事情。

　　晏清河看向顾鹄，并不询问，他在等，等顾鹄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对他开口。尤一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沉默地看着顾鹄。

　　两个人沉默地注视了顾鹄许久，久到尤一眼睛发酸。

　　顾鹄终于抬起了头，就一会的工夫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尤一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疲惫脆弱的样子，他这才发现他原来根本不了解顾鹄，不了解顾鹄的过去不知道顾鹄的故事。

　　他也从不了解和他朝夕相处的晏清河，他身上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尤一想到这里，突然有些难过。

　　晏清河没发现他情绪的变化，他的注意完全被顾鹄吸引走。顾鹄红着眼睛哑着嗓，说：“清河，我想不起来他。”

　　晏清河蓦地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