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徐舒和柳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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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愣了下，难以置信看着他：“陈兄？”
被称为“陈兄”的挂着张普通中年砍柴汉子脸的徐舒“嗯”了声，面不改色道：“家族秘辛。”
池夏捧场：“哦，好棒棒。”
徐舒继续板着脸道：“顾来不是普通谋士，传言他能堪风水测乾坤，精通天文、阴阳五行之说。太祖最信任也最忌讳他。顾来……”
徐舒罕见地沉默了会，才道：“虽被太/祖追杀，但仍忠心耿耿，至死也没变。他拿走传国玉玺，是因算出几十年后，能借此保下一脉后嗣。若成，国祚绵长，若不成，十年内皇朝必遭倾覆。”
池夏消化了会讯息，半晌，张嘴吃惊道：“就是现在？”
徐舒答：“不确定。”
柳衣叹道：“此秘辛只传继位者，若继位者决定用此退路，必是已陷生死攸关之境……”
池夏瞪着徐舒：“这么说先帝早就属意你……咳咳，端王为继任者？”
柳衣垂眸：“先帝的确曾留下密旨……”
池夏盯着面前二人交握的手，温柔地问柳衣：“被你毁了？”
柳衣痛快点头。
池夏服气了，比出大拇指夸他：“那你可……真厉害。”不愧是最渣小受榜热门人物，做的都是什么事啊？她现在真的特别理解徐舒，怪不得人不肯轻易原谅你。
想是这么想，但时刻关注任务动向的池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缓了好一会才顺利落回胸腔，只因这次徐舒没再发脾气甩开柳衣。
当然，也可能是柳衣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扣紧五指、还微微往徐舒方靠了靠、眼神死死黏在徐舒脸上的缘故。
徐舒的汉子脸没什么表情，眼倒是深邃了些，剩下那手虚扶了下柳衣的腰后，又极快地收回，平静道：“他知道。”
密旨的存在和所放何处他只告诉过柳衣，遍寻不得后毫不费力就猜出是柳衣所为。
说不伤心不愤怒不心如死灰都是假的。
可……他也不知为何，碰到柳衣从未露出过的、带着卑微惊惶祈求的眼神时，恨和愤怒通通变得不真实起来。
背后翻涌而至的情绪里甚至还有缕缕心疼，密集缠裹着本应死寂的心，让他忍不住想去抱着他、安慰他。
可终究，伸不出手，也说不出口。
实在太不甘。
……
池夏如火般炙热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逡巡时，系统终于给她带来了个好消息。
——恭喜你，两人亲密度达到60%。
——小花你眼睛治好了？
池夏热泪盈眶，简直要买串鞭炮点上，好让自己在震耳欲聋地声响中感受及格了的喜悦。
她抬起袖子抹了把脸，顿时恢复力气，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迫不及待问：“咳咳，你的线索是什么？”
徐舒望着茂密山林：“至山顶，待子时，散浓雾，现乾坤。”
池夏忍不住问他：“那咱们这几天到底在转悠什么？”
柳衣抢答得很干脆：“踏青。”
……踏你大爷啊踏，敷衍得也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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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难行，越往上越吃力，罕有人至的地方灌木草树丛生，薄雾渐起，寒凉遂至。
池夏那点儿力气在气温与腿的双重磨砺下，很快兵败如山倒。就连被爱情滋润的柳衣也敌不过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脸色难看不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终于，大发慈悲的徐舒决定原地休息。
池夏半点没客气地静坐养神，柳衣被摁在地上坐着，只有徐舒没闲着，忙得团团转。
他先寻了两根粗细长度适中、比较端直的树枝，抽出匕首将上面的勾刺削净，分给他们二人：“拄着这个走要轻松点。”
拿人家手短的池夏郑重表示感谢。
而后他又拣出根半米多长的，在前端劈开短裂缝，匕首寒光一闪，截下一段衣袖，裹在前端，又掏出一小瓶，将里面的火油尽数倒在前端。做出一个简易的火把。
他握着没点的火把抬头望着顶上越来越浓的雾，叮嘱道：“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点上火把，你千万别跟丢了。”
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瞟了眼池夏。
池夏顿时明白徐舒这话的意思，柳衣丢了是不可能的，想丢也绝对丢不了的，有徐舒老人家牵着，怎么也轮不到他丢。
所以这话是对她说的。
池夏磨着牙考虑了会：“你有带绳吗？”要不一会把我栓上？
柳衣噗嗤下笑出声，指着徐舒讲：“你别吓唬她。”
徐舒迅速低头摆弄火把，将压得十分平整的布团多此一举地拨出来一缕。
池夏将恼羞成怒这个词演绎得准确，举起刚才还贴着感恩标签的树枝打过去——棍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偏了下角度，砸在徐舒身旁，泥土卷着枯叶飘了飘。
池夏收手，无比自然地接过柳衣及时递过来的干粮，承认自己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某人。
柳衣笑着讲：“陈兄说得也有道理，姑娘你千万要注意。”
池夏瞅着他，嘴里问着：“谁把我带过来的？”心里答着正确答案：是那个破系统啊。
柳衣眉眼弯得幅度大了些：“请放心。”
池夏扭头冷哼，将悲愤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
踏上山顶时，落日在地平线上挣扎了会，沉落，漫天金光被黑幕吞噬，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
别的还好，就是冷，跟泡在冷泉里一样，冰凉的水雾往身体里每个缝隙钻。而且随着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山顶上的温度呈断崖式降低。
池夏抱着胳膊在原地跺跺脚，上下牙齿在愉快地交流。
徐舒脱下外袍给柳衣披上，伸手在他额间探了探，柔声说：“你们等我下。”
池夏给他让开了路，心知他必定是去找柴火了。
柳衣收效甚微地披着袍子，身体仍是抖得不行，一字一顿地蹦着话：“姑娘，此时距子时还有两个时辰，一会他回来，能否请姑娘帮忙，让他睡上会。”
池夏明知故问：“为何？”
柳衣摇了摇头：“他有三日未睡了吧，身体受不住的。”
池夏十分赞同柳衣的决定，毕竟徐舒是他们仨中唯一的青壮劳动力，要是倒下了谁也讨不到好。
徐舒拣了柴火点了火堆，替柳衣暖了手脚后，才松下心神，吃了点干粮。
然后他就跌进黑暗中。
临睡前那头晕目眩的几秒内，他绵软的手轻轻抓住柳衣的衣袖，怒气像喷发的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想的是：你又骗我。王八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徐舒和柳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