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徐舒和柳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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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池夏才知道这日子还是挺幸福的。
尤其是第二天她杵着根木棍在山间小路上瑟瑟发抖的时候。
她扶着路旁老树，抗议道：“我管你干什么呢，我不走，坚决不走，打死不走。”
柳衣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作为一个纯正的病秧子，他看起来脸像是油漆糊上去那样白：“请姑娘……咳……再坚持一下。”
池夏摆着手道：“你把我带过来还有个原因，是怕我断了你每日的药吧？你个心机狗……”
柳衣愣了下，好像才想起这回事：“是啊……不过姑娘请你相信我……”
“我信你个大头鬼。”池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摸出块山下买的糕点塞嘴里，“不过我劝你，好歹顾忌下身体，这样漫无目的地找，还不如动动你脑子，想清楚了我们再去。”
柳衣背靠着树，笑得勉强：“我要是知道确切的地方，哪里还用受这罪。”
池夏递过去一块糕点，目光越过他往后飘了飘，只见满山苍翠，不知徐舒躲在哪里。
柳衣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嘴上催着池夏，腿却打着颤，只好和她两人挑了块地歇了会。
柳衣的解释池夏其实都明白，徐清还有几天就登基了，要保下徐舒，要么颠覆了徐清的皇权，要么拿到徐清忌讳的把柄，否则指望徐清放他们一马，就是痴人做梦。
她问：“你确定徐清没跟踪你？”
柳衣答：“他的探子手段我都清楚，想甩脱并不难。”
池夏心道：那你怎么甩不脱徐舒呢。
仪州北，有群山座座。
他们二人穿行在山中，柳衣时不时蹲下，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走几步，还会蹲下观察地形。
池夏不管是处于□□的折磨还是精神的鼓励，都想帮帮他，可脑袋这时候不给力，根本想不起来原著中可能藏着的线索。
而且……破系统跟死了机一样，除了嘲笑她外，半点提示也不肯给。
简直是个傻子。
池夏忍不住骂。
天黑了。
池夏疲倦至极，枕着满地厚厚的落叶半躺着，想睡，但是不敢。
深山老林，夜里冒出多奇怪的东西她都不会惊讶。
柳衣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灭，他用木棍拨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
池夏懒得问他，反正不是为了来仪州这事，就是徐舒，他还能想啥，难道是想晚上吃什么么？
“姑娘，晚上吃什么？”
“……”卧槽。
“我的疏忽。”
“闭嘴。”池夏已经熟悉柳衣这种可恶的行为模式，话永远是最好听，事永远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她现在医疗箱掏了会，摸出一粒药丢过去，“先吃药。”
柳衣毫不犹豫一口咽下。
池夏转过身，偷偷往自己口里喂了颗。这不是药，是补给丸，能抵御饥饿。是她好不容易从医疗箱小角落里刨出来的。
不知道还要在这深山里待多久，她可一点也不喜欢爬山。
她挪到一棵树旁靠着，放松了紧绷的脊背，走一步算一步吧。
忽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听起来是什么动物踩着草来了。
池夏汗毛倒竖，伸手从火堆里抽了块烧得正旺的树枝，对着声音的方向抖了抖。
她没看到柳衣轻轻抽了下鼻子，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动物走得越来越近——妈的，徐舒连续两晚吓她，这个仇她记下了。
徐舒易了容，如今不过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汉子，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背着柴火，手上还提着两只山鸡。
比起吃补给丸，池夏觉得还是烤鸡更香。
徐舒在装，她在装，柳衣也在装。
三人你问候我，我问候你，称兄道弟招呼了半天，终于开始烤鸡。
徐舒手艺很好，烤出来的鸡倍儿香，他照顾柳衣惯了，细节一点没落，甚至连调料都带了过来。
池夏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最大的鸡腿分给了柳衣，自己只得到一只小翅膀。
她嚼着小翅膀，目光狠狠地撕扯着这对狗男男。
徐舒他好像也不担心掉马甲的问题，照顾柳衣细致得和谈恋爱没什么两样，伺候他吃完，又递上水，喝完了还给他拍拍背。
池夏翻白眼，柳衣若是没认出你，那就是百分百纯眼瞎。
柳衣又困又累，刚才强撑着不敢睡，也是担心安全，如今布满血丝的眼彻底黏上，睡着了。
睡着还不忘靠着徐舒的肩头。
徐舒看了池夏一眼，伸手将柳衣揽在怀里，还轻轻给他按着头部。
中国好男友啊。
池夏羡慕。真该让我的前男友来学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柳衣睡得深沉，眉目舒展，脸因为这样的舒适显出宁静的美。
池夏看了看他，发现这是这几天里，她所见过的最放松的柳衣。
徐舒小声说：“姑娘休息会，我在这里守夜。”
池夏甩了句：“谁昨天晚上说不想让他知道的？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说完，寻了块地，背过身合上眼。唉，实在不想看他们俩，怕被亮瞎狗眼。
徐舒守了半宿，一半的神思放在堤防周围环境上，另一半全搁在柳衣身上。怀中的身体常年病痛，瘦得膈手，从哪里摸过去，都是一把枯瘦的骨头。但他的脸上肉却不少，看起来格外健康，也许真实的瘦弱只有他清楚。
手沿着柳衣的眉眼虚空晃着，想摸一摸，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手，但并不认为收手是个坏决定。
柳衣睡觉时不太安分，喜欢到处翻滚，常抢了他的被子而不自知。现在在他怀里，倒是乖巧很多，清浅的呼吸、颤动的眼睫，每一样都是他魂牵梦绕过的美好。
直到那美好变成一场噩梦——
徐舒的心猛地抽动下，身体不由自主一颤，搂着柳衣的手收紧了些。
柳衣似是有点不适，轻轻挣扎了下。
徐舒立刻放开他。
柳衣身体往外滚了些，眉心蹙得厉害，他一双手在空中划着，好半天才抓住一截衣袖。
上面有他熟悉的味道。
他眉心展开，往徐舒怀里拱去，手臂往上，勾住他的脖子，抬头亲了口。
自始至终，都没有醒。
徐舒深吸口气，手托住他的背，将他按在怀中。神情肃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徐舒和柳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