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许如亦》鱼情

12、第十二章

　　众人迎了严北入座，他却不动筷，也没碰酒，只推说吃过了。
　　又对两边公司的高层说了些官话，诸如要按规程办事，手续步骤都要透明健全之类的，好像就真是来指导工作的。
　　王旭知道这不是什么好预兆，摸不清是他这人就这样，还是之前林如亦的事触犯到他了。
　　但他心想着，刚才看两个人的交集也不算亲近，林如亦对着他一字都没提之前的不快。严北出国多年，估计也就是幼时的同学玩伴罢了，不值得他动怒决裂的。
　　想明白了这，王旭也松了口气。端着酒，对着严北说道：“严处长这次来指导工作真是我们的荣幸啊，您这么年轻有为，将来前途可是不能限量的，今后还要仰仗您才是。”
　　“仰仗不敢当，共同把工作做好就是了。”严北还是笑笑的，却依旧没喝。
　　王旭也不敢逼，这时门又被敲响了，陆珩到了，侍应生领着人进来。

　　严北认出来陆珩就是那天林如亦身侧的那个男人。
　　严北和陆珩从前未打过照面，旁人立刻帮着他们俩相互介绍。都是年轻英才，话语里虽有恭维之意，但也不乏真心实意的赞赏。
　　二人笑着颔首，就算招呼过了。

　　陆珩来了之后气氛活跃不少，众人不再聊工作，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期间陆珩对着许安永使眼色，意在问林如亦的去向，许安永则撇着嘴摇了摇头，对着王旭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陆珩了然，在心里先将王旭剐了千遍。

　　席间有人谈起留学趣事，顺道问了问陆珩，陆珩也说了一二。又有人去问严北，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般敷衍过去。没想到严北也搭了腔，同着一起说了说之前留学的事情。陆珩瞧着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隐约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一时却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

　　再一会儿，终于有人试探着问起之前的那个照面：“严处长和GS的林小姐是旧相识？”
　　在座各位早都对此心存疑惑，此刻见有人问出来，手上动作都慢了下来，纷纷竖起耳朵听。
　　严北点了点头，将面前的热毛巾展开，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是啊，小时候常玩在一块，她父亲对我很是照顾。”
　　全场都愣住了，他们可能不知道林如亦的背景，但绝不会不知道严北的来历。小时候对严北能称得上照顾的人，身份必然不小。
　　除了陆珩。
　　他终于意识到了，原来他就是他，是那个已经离开很多年的，她却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王旭呼吸重了，舔了舔下唇，似有点紧张，张口问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林小姐的父亲是？”
　　严北又将毛巾叠好，放回原处，偏过头对着王旭挑着眉说：“如亦她没和王总提过？她父亲是林巍。”
　　说完又将头转正，对着桌上的其他人，分不清这话到底是对王旭说的，还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王旭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道完了，踢到铁板了。
　　“我...我不知道，林小姐是林部长的女儿。”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哦，看来是她故意不说的，是我逾越了。”话说的是逾越，但他却没有丝毫惭愧的神情，抬手将面前的水杯握住，站起身来，说：“那这样，我就借这杯水，向她道个歉，也预祝在座的诸位，项目进展顺利。”
　　语罢，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接道：“时候不早了，还有工作，先失陪了，诸位尽兴。”末了又对陆珩颔首：“陆总，有机会再见。”
　　起身，穿上外套，推门出去。
　　直至到离席，严北仍是没有动筷碰酒。只留着剩下的一桌人，惊愕在原地。

　　另一边，林如亦上了严北的车。
　　之前，因着恼怒激动和与不期而遇的重逢分泌了不少肾上腺素，使她得以短暂的从昏沉中清醒一些。片刻清醒散去之后，只觉得浑身脱力，倚在后座里，默默对着窗外发呆。
　　这个位置应该是严北常坐的，空气中还能隐约闻见他的味道，她有些贪恋，闭着眼睛，偷偷拧着鼻子，小口小口地吸。这不是她记忆中的气味，却透着别样的熟悉感，使她感到心安。

　　汽车行驶在高架桥上。
　　她反复回味着严北刚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在他的车里，他的味道里，满心满脑都是他。
　　至于项目黄不黄，公司那里怎么交代，她现在已经无暇分神去想。
　　工作这四年，她视工作为生活的全部重心，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这重心，其实也可有可无。
　　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说

　　有人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