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ron+Saint》九鱼示希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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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冬天着实太冷了。

　　十一月气温突然降到个位数，整座城市如同一台机器出了故障，十一月中旬城东地区自来水停了两天，十二月初供暖系统又出现问题。

　　那会儿我跟的研究项目已经步入尾声，大家都直接睡在实验室旁的休息室里，通讯设备一概没收。前后也就三天左右的时间，我拿回手机后，接到了姐姐的死讯。今年第一场雪下得也早，三环高架上路面结冰，一辆货车侧翻，后面小车连环追尾，两死五伤，新闻铺天盖地。

　　大抵是姐姐生不逢时，阳寿已尽，可偶尔还是会做个假设，如果今年不是严冬，姐姐是不是也不会这么早离开。

　　往年冬季是雾炮车朝空中喷水雾以降雾霾，但效果不大，今年政府重金投资这个项目，希望能研制出有效溶解有毒气体及颗粒的药剂。其实去年研发的编号G914M80药物已经能够做到，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未投入使用，今年也是在M80的基础上进一步调整、试验。

　　在项目第一次调试前，祝连建议我在药剂中添加GK1601，那是一类制暖药物，与M80是同一阶段的产品。其实我早有往这方面想过，但调节气温并不在我们研究计划中，添加这一项反而增大实验难度，况且其调温过程理论上没有污染，可人为调控自然因素难说会有什么副作用。我把这个想法跟同事提了一下，大家都认为不错，却也都觉得可行性不大，周转几天，最后上头签字批准，要求GK1601的含量低于10%，并且三次调试在需在一月十五号前完成。

　　最后项目如期结束，我作为实习生，只在边上记录实验数据，但也拿到了一笔酬金。毕竟最先提出添加GK1601的人是我，大家商量后同意我来给新药剂编号。没有多想，就叫ND19，只因为我姐姐叫周宁朵，ND是她名字缩写，而正式投入使用在一月十九号。

　　第二天早间新闻便开始报道这件事，不过赋予了这个名字新的理解——暖冬一九。同事问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把ND想成是暖冬的意思，我都草草说是。

　　变故发生在ND19投射的第十天。越来越多市民出现鼻炎、哮喘及一系列呼吸道感染的病状，大多数症状都不严重，但比例比往年同期高出不少。专家发言称是药物的问题，于是整个试验小组被关押起来审问。

　　参与后期试验的一共八个人，均被单独隔离。住宿伙食还是不错的，不是当犯人拷问。

　　那是我第三次见到祝连。

　　“……你不是在边上记录数据的吗？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啊，”他坐在我床上帮我分析问题，“要不你让他们准备个实验室好了，查出问题所在就能放你走了吧？”

　　“万一根本就不是ND19的问题呢？”我把声音压得很低，祝连能听得见。

　　“那就在这里吃好睡好，等上头把你放了，反正这里条件不差。”

　　我跟他并排坐着，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我听见我用疲惫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只在我处境最糟糕的时候后才出现啊，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人吗……一定是吧，正常人怎么可能看得见你，你会走吗？”

　　“不会的，我在你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他嘟囔道，转过头，见我闭上眼睛没搭理他，摇了摇我的手臂。

　　我猛地睁眼，我好像能感觉到他碰我。

　　“我不是幻象，是真实存在的——当然也不是鬼，只是别人看不见我……你信吗？”

　　我坐起来，愣愣地看着他，抬手在空中捞了一把，手指穿过他的身体，喃喃道：“我信的。”

　　“嗯，”他认真而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那我以后不走了，就在你面前晃悠着。”

　　　　我记得我是笑了，单吐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