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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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转机
我和小土豆每天吃吃喝喝，像俩只老鼠一样快乐的窝在楼上，度过了新年前的美好假期。
我每天帮Betty做咱们四个人的晚餐，顺便在可能的范围内实践新到手的厨艺，结果多少有些沮丧的发现，知道并不等于会做，我的英国菜式做得没想象中出色，味道很一般，基本比不过Betty，怪不得以前找工作都强调工作经验，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不过Betty还是对我会做菜大为惊诧，“哦，可可，你竟然会做英国菜，这真不可思议！”
虽然我英国菜做得一般般，不过我对点心的制作好像比较有天赋，每天的饭后甜点都获得了俩大一小的大力称赞，特别是一款据说已经失传了的宫廷细点‘榛子松仁芙蓉糕’ （减肥瞎掰的）受到了最高好评，这多少修补了一下我被英国主菜严重伤害的自尊心。其实我个人比较擅长中国菜，尤其东坡肘子更是做得出神入化，可惜根本无用武之地，现在伦敦这倒霉地儿，连料酒桂皮都找不到，更别说其他的调料了。
日子过得快，铛铛铛珰~~~~，三十一号，Tom Riddle先生四岁大寿。
我很用心思地做了一个漂亮的大蛋糕，29cm的蛋糕坯子上厚厚的铺着一层奶油，酒红色的糖浆写着‘生日快乐’，我还抱着小Tom，让他亲手在蛋糕上画了个印象派的小土豆。
不过……
“小Tom，你在土豆旁边画的树枝儿是什么？”
“是可可小姨。”这孩子一本正经的说。
“咋把小姨画成了根细劈材？！”我狂抗议，接过奶油在蛋糕上修来修去，最后终于把自己改成了一根白萝卜。
“小姨，你…嗯..也许没..嗯..那么，胖！”这破孩子，知道我比较介意身材，还往我肺叶上扎，掐你掐你~~~
Betty和Alex送了一套儿童小读物，整个生日聚会小土豆从头乐到尾，最后把蛋糕吃到需要被Alex抱上楼才停嘴。
晚上，小家伙趴在我肚子上听故事，说过一小节，他拱上来搂住我脖子说，“可可小姨，这是Tom第一次过生日，有礼物还有蛋糕吃，小姨，Tom喜欢你。”说完在我脸上仔细的啵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喜欢我，说不高兴是假的，能被一个遭遇这么坎坷的小孩放开心怀地接受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搂着他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严实，“小土豆，可可小姨也喜欢你，你可要好好喜欢小姨啊。”
小土豆在枕头上认真点了点头，随后哈欠打得能吞鸡蛋，一分钟就睡了过去，让我一阵牙痒痒，这小鬼今儿晚上又没刷牙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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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的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找工作，本以为小Tom肯定会死活要跟着，没想到我才和他提了个头，他就乖乖答应留在店里和Betty作伴。
“可可小姨，你放心出门吧，我和Betty奶奶在店里。”这小子胡有眼色，知道我出门干正事儿，一点儿也不粘脚了。
我辗转来到市中心，被节日粉饰过的喜庆已经荡然无存，经济危机带来的大量失业人口蜂拥在市政厅周围，劳工局门前挤满了落魄的男男女女，人们神色憔悴而焦虑，不时翻动着手中的报纸，期望着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看到眼前浩浩荡荡的劳工大军，我的心一凉到底，没想到目前的就业形势如此严峻，我没有学历证明，没有求职简历，还是个外国人，连干力气活都比不上高头大马的欧洲人，这可如何是好。于是，我就像蚂蚁一样挤在这些焦虑疲惫的人群中，等待着奇迹的出现，而整整一天，劳工局里一个工作位置都没放出来。
傍晚，当人们裹着暮色失望的散去，我也一无所获的回到霍姆斯夫人旅店。站在店门口，我努力调整了一下脸色，佯作轻松地踏进店里。小Tom正乖乖的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看到我进门，扒着吧台就想蹭下来。
我连忙跑过去把他抱下来，“小土豆，今天都干什么了，有没有给Betty奶奶添麻烦？”
“可可小姨，Tom一直在等你！”小家伙一头扑进我怀里，软软地童音扫去了我满身疲惫，原来被家人期盼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儿，是不是所有在外打拼的人们都是为了心中的这份美好，为了家中这些小天使的笑容呢。
可是，一连几天，我都从劳工局铩羽而归，哪里根本没有工作位置发出来，人们的情绪也好像已经从焦虑过渡到了麻木，机械的来机械的走，没有希望的失望着，没有挣扎的煎熬着。
第六天，我放弃了劳工局，开始在伦敦市周过地毯，敲每一家工厂的门，按每一家公司的铃，受过粗鲁的讽刺，经过礼貌的拒绝，但更多时候是面对大门紧闭的工厂和人去楼空的办公室，伦敦，正用这种萧条和暗淡诠释着经济危机的概念。
我曾经想试着着询问Betty，是否能留我下来当个帮厨，可是一连几天店里都没有客人登门，原来我还是他们唯一的收入。
面对着一次次的失望，我不得不开始考虑另寻出路，或许留在英国是个错误的决定，或许在上海机会更多些，或许我该带着小Tom回到中国，或许……哎……
于是当晚，我把Tom叫道眼前，“小土豆，可可小姨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嗯，小姨你说。”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你知道，小姨这两天..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你…愿不愿意和小姨回中国，小姨…”我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还能怎么说，在孩子面前示弱让我觉得很惭愧。
“好啊，哪里都行，只要和小姨在一起。”小家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心里却酸酸的非常难受，原来我王可可一点儿用都没有，就是个废物。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门询问回中国的事宜，被告知最近的一班去东方的船，也要在半个月之后，我一路计算着花费回到旅馆，没想到，幸运的碰上了一个未来给了我们莫大帮助的人。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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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伴着街灯踏进霍姆斯夫人旅店，小土豆一如既往地冲进我怀里，甜甜软软的喊着“可可小姨，Tom在等你。”我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小土豆，好像一件贴心小棉袄，看到他我就什么疲惫都没了。
Betty正在吧台后边和一个陌生女人说着话，那位夫人有着和Betty四分相似的外貌，操着稍有口音的伦敦英语，手里端了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Betty，你说我可该怎么办，我找是不找？”
“Maggie，这我可说不好，听你说的还挺吓人，要是真招人回去，弄出点儿啥事儿，上帝都不会原谅咱们。”
“可…可是……，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刚刚拉着小Tom想上楼，一听到‘招人’这两个字儿，顿时顿住脚步，“小土豆一边儿先玩儿会儿，小姨有点儿事儿。”
我蹭到吧台前向Betty要了杯热巧克力，然后躲在一边听贼话。
“Betty，你是没看见，二少爷半夜在庄园里乱串的时候，真挺可怕，我……”说着话，这位夫人打了个哆嗦，“我…都不敢半夜出门呢。”
“Maggie，你仔细说说，那个二少爷到底啥样？”Betty的好奇心被大大的勾了起来，一个劲儿的要那位夫人说细节。
“我也就见过一次，有天晚上，二少爷穿着件女人的睡衣跳进了喷水池。”
“然后呢…你出去看了？”
“Betty你疯啦，我怎么敢，我吓得马上躺回床上搂住Larry，发誓半夜再也不往窗外瞧了。”
“你咋不仔细看看，”Betty听到这儿，有些遗憾，“就因为这个原因，庄园里的佣人都辞工了？”
“这不是小事儿，Betty！如果这个二少爷真是被魔鬼迷去了魂儿，我们都会被吃了的。要不是我和Larry半辈子都呆在Kearney庄园，哦，不，现在已经是Turner庄园了，我们也很想离开哪里。”
我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还是抓住了一条重要消息，他们庄园里缺佣人！这个咱在行啊，就凭我现在的糕点手艺，咋的也能混个厨娘当当啊！
机会不能错过！
我连忙上前搭话，“上帝保佑您，这位夫人，敝姓王，来自中国，不知您怎么称呼？”
眼前的夫人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Betty，然后回过头对我笑了笑，“上帝也保佑您，王小姐，我叫Margaret Noyes”
“Maggie是我堂妹。”Betty趴在吧台上说。
“原来是Noyes夫人，夫人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王可可，您叫我可可就好。”
“叫我Maggie吧，可可你的英语说得真不错，哦，我还是第一次和中国人聊天呢，这真是个有趣的经历。”Noyes夫人语气很轻快。
“谢谢，Maggie，刚刚听说你们庄园需要佣人，不知道现在还有位置吗？”我马上上前询问，这是我从刚才就装在心里的大事儿。
“是啊，我们庄园里的人都快走光了，说起来还真是个头痛事儿。”
佛祖啊，我当时心跳加速，血液上涌，如果能当个光荣的厨娘，就不用带着小Tom回中国了，厨娘，多么有前途的职业啊，吃喝都不愁！
“Maggie，你看我行吗？我挺会做饭的，尤其是点心，工资要求也不高，一般就行。”我恳切的看着她。
Maggie愣了愣，有些为难的看了Betty一眼，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
Betty笑了一下，神秘的靠过来，“可可，他们庄园里的二少爷，被魔鬼迷惑了哪，不知道会不会吃人~~”
我刚才就听她们在说这事儿，心下并不以为然，这世上以讹传讹的事儿多了，有时候就算是眼见也未必为真，或许那个二少爷只是有点儿小癖好而已，就被古板的英国人视为了异端。
“可可，你不信？！”见我在哪里走神儿，Betty推了推Maggie，“你给可可说说。”
Maggie叹了口气，慢慢的聊起了这座Turner庄园。
原来这座位于北安普顿郡的Turner庄园，早先是Kearney家族的产业，经济危机爆发时，Kearney家族在美国股市上的投资一夜之间全部蒸发不算，还背上了巨额债务，于是Kearney家不得不卖掉庄园来度过难关，但唯一要求就是买主能留下庄园里的佣人们。
Turner家来自北爱尔兰，据说家族还承袭着不小的爵位，买下庄园的时候一个仆人也没带过来。老Turner已经不在了，只留下Turner夫人和家中两位公子，大少爷常年在海外经商，二少爷刚刚大学毕业，本来这是个标准的英国贵族家庭，可问题就出在这个名叫Robbie Turner的二少爷身上。
据Maggie说，这个Turner二少爷平时不怎么出门，就爱呆在房间里，有时候会做出些令人不解的事儿，房间也不许人打扫，还有的仆人说看到二少爷经常半夜里在庄园里游荡，穿着女人的睡衣。
庄园里的仆人很多都服侍了Kearney家族一辈子，就像Maggie和她的丈夫Larry，原来大家都打算继续在庄园里干下去，没想到新来的二少爷举止这么反常，后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说起二少爷被魔鬼迷住了魂，弄得上至管家下至花匠，纷纷辞职避祸，只有Maggie一家无处可去，继续留在庄园。
偌大的庄园需要人来打理，Maggie只好出来招人，顺便到伦敦看看堂姐，“我们没法在本地找人，大家都不愿意来。”Maggie说得很无奈，“要不是实在是缺人手，我也不想带人到庄园去，天知道二少爷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听了Maggie的介绍，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谣言这东西就是这样，越传越离谱，这个二少爷听起来挺像是个有些诡异的精神病，怎么说这也是个有巫师的世界，没那么容易出魔鬼。
“Maggie，你招我吧，我会做菜，也会做点心，收拾房间也干得不错，唯一的请求就是带着我的小外甥，Tom，就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小宝贝。”我指了指在长桌旁边摆弄泥人的小Tom。
“可可，你可想好啊，那个庄园……”Betty有些不赞成的对我说，“虽然那个二少爷或许就是怪异了点儿，但是可别吓到了小土豆。”
我心里有些好笑，咱家小土豆将来可是魔王殿下，虽然现在岁数小点儿，能吓到他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Betty谢谢你，我想应该没问题，说实话我本来想带Tom回中国，但现在的中国不太平，在打仗，如果能留在英国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我想那个二少爷不会真的和魔鬼有联系，就算是有，相信上帝也会保佑我和Tom的。”
Betty多少知道些我目前的难处，听了我这话，叹了口气也就没说什么，Maggie倒是挺高兴，“带个小孩当然没问题，庄园里多得是空房间，我可以分给你们一间大的，也许还能把那间带卫生间的给你们要过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奔波了这么久的工作问题，在一杯热巧克力的功夫里得到了解决，呵呵，也许真的冥冥中有Merlin在保佑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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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让大家失望了，神秘女人原来只是Betty的堂妹，庄园里的女管家。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