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花不再》念睡

71、第 71 章

　　第二天一早，尚扬带着大皇子和何苼一同进京入宫，皇帝在皇后的寝宫召见大皇子。
　　“大皇子，该行礼。”
　　尚扬在一旁低声提醒。
　　大皇子恍若未闻，继续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穿着华丽的夫妇二人。
　　皇后见气氛尴尬先是开口道：“皇儿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来母后这儿，给母后好好瞧瞧。”
　　皇后走下位子，想牵过大皇子的手，大皇子不肯，皇后使了蛮劲，大皇子的手腕上出现了五指红痕。大皇子用力推开皇后，皇后一把摔在地上。
　　“还不赶快将皇后扶起！”
　　皇帝本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已是疯傻，但思及托里国来访还得用上人家，便看此份上在后宫召见做做表面功夫，现下看见自己曾经给予厚望的大儿子变成这般模样，没有心疼，只有丢人。
　　皇帝生气，挥袖离开。皇后见皇帝离开，又见自家儿子痴傻，就不再装作颜色，将大皇子草草安置。
　　大皇子到了自己的慧德院，发了阵疯病，一众宫女太监和嬷嬷被他吓退。
　　一众宫女太监跪在院子，最得皇后得力的安嬷嬷代表众人，跑到皇后面前。
　　“娘娘，大皇子疯得厉害，奴才们无能为力啊，还请娘娘饶过奴才们一命。”
　　皇后正给十七皇子喂吃食，安嬷嬷一闹，十七皇子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鸡蛋羹，一下子全都呕了出来。皇后皱眉。
　　“没规矩的！来人，安嬷嬷一众宫人冲撞了本宫及十七皇子，拉下去杖毙。”
　　安嬷嬷大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院内传来，安嬷嬷和宫女太监此起彼伏的求饶声音，十七皇子蜷缩在皇后的怀里，皇后说道：“把人拉远点，吵到本宫。”
　　说完，皇后让人将房门关上，抱起十七皇子轻声安抚，直到十七皇子安睡。
　　皇后身边的宫女，替皇后按摩发胀的太阳穴。
　　“娘娘，大皇子那边可是还要再派些奴才过去小心伺候着？”
　　皇后闭眼，靠在卧榻上养神。
　　“不必了，不要多久他就得出宫建府，到时再说吧。”
　　“娘娘，奴婢瞧着大皇子和当初相比，好像瘦弱了些。”
　　皇后不以为意。
　　“大皇子长期不食荤腥，吃的都是些冷食，也是正常。”
　　“娘娘…”
　　皇后有些不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娘娘，您不觉得大皇子的眼睛有些像大公主吗？”
　　皇后沉思片刻，睁开双目，拉过宫女的手。
　　“你不提醒，本宫还未觉得，如今细想确实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皇后又摇摇头，“不可能。大皇子和大公主是兄妹，长得有些相像也是有些可能的，更何况，大公主当年适才几岁，宫里能依靠的除了太后以外再无他人，当时太后都未能幸免，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如何。皇上当年也让大理寺查过，也未曾见到任何异样，不可能的…不可能…”
　　皇后嘴上说着不信，但心中就像扎进一根刺，如鲠在喉。
　　“可是娘娘，您难道觉得太后当年之事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吗？”
　　“慎言！”
　　“奴婢知错，但奴婢也是为了娘娘好。”
　　皇后还在思虑之中，未见宫女露出阴险之色。
　　“行了，今日大皇子回宫，皇上那边今夜是不会过来了，本宫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下去吧。”
　　宫女应声，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你跟我到内室来。”
　　皇后拿起博古架上的紫檀木手串，敲了两下木板，床沿边出现一个房间。
　　“你在这儿等着。”
　　宫女静候。
　　皇后好一会儿才从房内走出，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接着递给宫女。
　　“你和本宫从小一起长大，本宫对你最为信任。你也知道，如今大皇子疯傻，这包药是本宫还不容易求来的，本宫也希望大皇子能早日痊愈。大皇子院里除了个侍卫，再无他人，平日你帮忙将吃食送到他那，将来大皇子建府，大皇子的病若是好了，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宫女意会，从袖兜拿出手帕仔细将纸包包好，放进怀中。
　　“行了，东西放好了，丢了可就没有了。”
　　宫女行礼离开。
　　宫女在皇后殿内，品级算是高的，拥有单独的院子和伺候的宫人，夜晚她找了个由头，悄然离开。
　　“大公公。”
　　“皇后那边出了什么事？”
　　宫女将纸包交给尚扬。
　　“这是皇后娘娘交给小的，小的适才看了一下，像是曼陀罗花粉和乌头一起研磨所致。”
　　尚扬本为觉得有何异样，只是宫女的双手有些湿润，将纸包印出来深浅。
　　“为何皇后会突然将任务交给你？皇后的奶娘不应该更合适。”
　　尚扬的威名在宫中众人皆知，特别是掌握的西厂，全厂上下无人能欺瞒他。
　　宫女吓得差点将纸包抖落在地上。
　　“大公公明鉴，小的不敢欺瞒大公公。”
　　尚扬掐住宫女的脖颈，手渐渐收紧，直到宫女满脸涨红，发青，发紫，尚扬突然放松，又突然用劲。
　　“不要在咱家面前耍小聪明，你干不了，咱家换个人一样。”
　　宫女求饶，一五一十将事情和尚扬复述一遍。
　　尚扬也不戳穿她的心思。
　　“皇后娘娘吩咐你的，一定要好好干，记住了。”
　　“是，大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