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四六）禛爱。若我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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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十五的缘故，月亮的曲线珠圆玉润，晕黄的柔光下，郁郁葱葱的畅春园梦境般迷人，夏蝉蛐蛐正在缠绵对话，偶尔园中的小鹿孔雀悠闲的散步，给静谧的夜增添了许多生气，而我和楚越一坐一站却相对无言。
仰着脑袋看“蓝蓝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在现代时看过各式各样的人利用博客播客做晒客，无论亲疏任人随意品评，我做不到如此公开，只刻意晒给我希望亲近的那部分人群。
因此我只能称得上是很乐意八卦却又拒绝八卦的矛盾的人。我抬眼睨向楚越，想问他今晚的立夏与他是否打开心结，更猜测着我们二人谁能率先打破沉闷。
“芊颜，我要带你离开，离开这吃人的皇宫，离开京城，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会照顾你保护你。”
我们的对话甫一开始，就是楚越占据上风，虽然有些跑题，可是足以震撼我这大概喝多了桃子酒反应迟钝的人。正兀自回味着已被他迅速握住手腕，将我拉近胸前，我皱眉不解盯着楚越近在咫尺的眼，感觉脱了线。
“离开，能去哪里？”他的眼睛今晚似乎格外的闪亮，我一阵心虚忙收回视线垂首轻声反问，穿越小说里写过的离开似乎就是在这时空里生命结束那日，而结束对我来讲似乎太遥远了些。
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我，生活得出乎意料的好，有这里最强大的帝王照拂，有安逸的公主生活，还有爱我对我真心真意的王子，替我遮挡残忍血腥勾心斗角的宫廷倾轧，这一切多么的灰姑娘，多么得童话故事！何况现代社会里的竞争及忧患意识早被我扔进了太平洋，仗剑天涯的潇洒偶然做做梦便可，我耐心享用一切，也不愿轻易放弃？我偏着脑袋，忽略了此时我和楚越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楚越叹息着，我正要听他说明原由，再一秒不知何故他已迅速将我护在身后，警惕得压低嗓音道：“是谁？”
我讶异越过楚越的肩膀，只见高高的石头山下泾渭分明的小路上，并未看到任何人影在附近流连，正在我疑惑之时，楚越依然纹丝不动护在我身前，不多会儿，树影摇晃，一个小黑影从中钻出，直直冲向我。
“小毛球？！”看清在我脚旁撕扯拖拉的小肉团，我又惊又喜，俯身欲抱起小毛球，心想这丢失多日的流浪儿总算迷途知返。
楚越说着小心已抢先揪起小毛球，紧接着对我耳语“回书阁”，他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我将将按下喜悦和疑问，虽不明原因也未敢再做停顿起脚回返。
安稳坐着还好，甫一走动才知晓自己真喝高了，待得跌跌撞撞回到书阁，珠儿和小安子还在候着，楚越招呼小安子吩咐他先照管小毛球，小安子应了声抱走小毛球，珠儿及时奉上醒酒茶和梅子，帮我捏着肩膀，问我要不要现在安寝，梅子的酸味使我保持了一丝清醒，但见楚越视线紧紧锁在桌案上，背着烛光我很好奇让他凝视的是何物，示意珠儿暂停，我踱至桌前：
“碧栏干外小中庭，雨初晴，晓莺声。飞絮落花，时节近清明。睡起卷帘无一事，匀面了，没心情。
浣花溪上见卿卿，脸波秋水明，黛眉轻。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好是问他来得么，和笑道，莫多情。”
只见一副精致的簪花小楷，笔触流畅细腻，安静娴雅。阅览整首词，我依稀忆起曾在现代读到过，思索半晌却只大致记得这词，是对年少时爱恋最终却无奈终止的怀念，我眼前立刻映出立夏的身影，落寞得让我心疼。。。
珠儿看我默不作声：“立夏今日不当值已歇下了。”
“有没有喝些醒酒茶？她今儿个喝得不比我少吧。”
珠儿怯怯看向楚越，楚越淡淡说：“我看着她喝的。”
“那这字帖是何时写下的，”我拿起那字帖质问楚越，“你怎会如此狠心亲手打破立夏的梦，是我认错你了吗？”
楚越保持表情，可我知道无论轻言细语或是恶声恶气，他都已打定主意守口如瓶，我觉得酒劲复又升起，额头上冒出细汗。
小安子捧着小毛球再次出现，我收回目光坐下，大口喝醒酒茶，他打了千后楚越接过小毛球，上下左右瞧得仔细，我借机也观察着小东西，火灾后走失有几日，很明显它受了惊吓，眼珠子显得比往常大了些，这些日子以来估摸着三餐都成问题，现下被楚越控制，眼睛水汪汪似要落泪般，四肢无力的乱弹，发出变调的汪汪声，我心疼小东西不禁气血冲上头脑，脱口而出道：“楚侍卫，请你不要虐待我的狗。”
楚越楞住，却并未放开小毛球，只回道：“格格不必担心，卑职不敢弄伤您的宠物。”
“楚越，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讲话，你一定要把界限划分得如此分明吗？”我心知生气暴怒不利于交流，因此尽力放缓语气。
“格格教训的是，卑职不敢造次，当铭记于心。”阴影下楚越的脸，辨不分明，可那自嘲又嘲笑的口气却让我难受，这些日子攒下的火气就直直拱上心头，再也无法压制。
“小毛球这玩物我不能跟你计较，也不会同你计较。可有些事你有什么立场自个儿做决定？
“你不喜欢立夏我无法强留，更不能逼迫你，想她当年籍没入宫，终归还是因你而起；自认识你，她又为你操劳付出过多少，她也是女子，她也是父母心尖上的肉，而今她需要肩膀倚靠，凭什么你一句不喜欢便挥手推开她，这让她情何以堪！楚越，她牺牲嫁去太子府，你就当真不会担忧。
“再问你，凭什么说喜欢我、说要带我离开，”我冷笑，“不过不可否认你说对了，我确实羡慕侠客隐士的自由自在，可扪心自问你真的有能力保护我照顾我，给我幸福？”
不知何时也如此伶牙俐齿起来，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各位滋味都聚集在心头，“我等着你的解释。”
一番话讲出口，楚越能听进多少，始终缄默不语的他只颓然得松开了手，小毛球坠落在地时发出一声呜咽，让这间书阁平添了哀愁，他的脸他的眼藏在暗中，肩膀似乎随着烛光摇曳微微抖动，瘦削得脊背直直挺立着，却似是背负了千斤重量而无力卸下。
珠儿和小安子此时早已跪在地上，我心隐隐抽痛，有些懊恼自己气急败坏得突然对楚越发脾气，都说不吐不快，可说出口却收到相反的效果教彼此为难。可惜覆水难收，我此刻绝计讲不出道歉的话，所幸恶人做到底：“楚越，时辰不早了，你走吧。”
我偏过头不忍再看，恍恍惚惚得呆坐，也不知楚越是何时离去的，都说人人心里都有一段伤痕无法愈合，他是立夏的伤，而我注定成为他的伤。
我头枕着手臂，将脸深深埋下：“胤禛，我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四六）禛爱。若我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