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 小巷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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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程立晴去超市买菜。
回家要经过一条小巷。
程立晴走进小巷的时候，前面有几个年轻人。他们笑得很大声地互相追着，不时冒出几句脏话，动不动就把人家铁门撞得“哐当哐当”响。
好像是觉得不过瘾，在追逐的时候，他们开始互相扯裤子。
躲得快的就还好，没躲开的，就只能听着“刷”一下裤子被扯下去，露出半个小屁屁。
无聊的小屁孩。
程立晴停下脚步，等着他们走远。
抬头看别人家房子旁边挂着的月亮，又白又圆，突然觉得和那些小屁屁好像。
……天上地上，相得益彰。
不同之处在于，月亮老躲在朦朦胧胧的云后面，好害羞。
而小屁孩们却是“争前恐后”地露小屁屁。
……现在的小孩，真不矜持。
程立晴本来想安安静静地做个观众，但那群小孩里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他们玩得正高兴，有人喊：“这位姐姐，是不是很好看啊，过来一起啊！”
话刚说完，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还吹起了口哨。
……现在的小孩，太嚣张了。
“我没兴趣看你们跳脱衣舞，只是你们挡了我的路。”程立晴努力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趁他们稍微楞了一下，程立晴重新提起袋子快步越过他们。
好想自己也会凌波微步。
没走几步，后面又传来“姐姐、姐姐”的叫声。
没听错的话，还有追赶的脚步声。
不会吧，又要玩什么把戏。
程立晴眉头一皱，走得更快了。
后面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逼近的样子。
程立晴觉得自己像只小白兔，拼命地跳啊跳，也甩不掉在后面欢快地追啊追的猎人的小狗。
终于，她还是被追上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啊？”程立晴决定先发制人，从气势上压倒他。
果然是刚才那几个人里面的一个。
他大口喘着气，手里很滑稽地拿着一排牛奶和一盒排骨：“姐姐，你把东西洒了一路。”
程立晴朝来时的路望去，果然洒了零零散散的东西。再看手里的袋子，原来其中有一个破了个大洞。
那人把牛奶和排骨塞给程立晴，又顺着那条路把掉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栗色的头发一颤一颤的，在不是很亮的路灯下面泛着一点光泽。
程立晴眼睛一眯，好像想到了什么。
念书的时候，轩也染过这种颜色的头发。
神奇的是，连发型都和这个小孩差不多。
貌似最后一次看到轩顶着栗色的头发是在他妈妈的葬礼上。
他爸妈本来开了个公司，后来好像爸爸养小蜜，把钱都拿走了，他妈妈一下子没了老公和公司，受不住刺激就自杀了。
程立晴记得，那时她有偷偷跑去拜轩的妈妈，轩答礼的时候，头低得快贴上他的胸，能看到的就只剩他一颤一颤的栗子颜色的头发。
听同学说，从那之后，轩都不染头发了。
程立晴想到中学毕业照上轩顶着显眼的栗色头发很帅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可惜。
不过，他黑头发的样子也是很帅的……
……
“姐姐，你怎么了？”
程立晴回过神，看见那人把捡起来的东西抱在胸前，露出一口奸诈的白亮亮的牙齿：
“你也没袋子装了，不如我帮你送回去？”
这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程立晴想到他们刚才互扒裤子的情形，顿时就好鄙视他：“谁要你送。”
“我也是看你拿不完嘛！”那人有些委屈，头一仰，栗色的头发又开始一晃一晃。
“不用你操心。”程立晴语气坚定。
栗色头发把东西放在地上，双手一摊又自以为很帅地耸了耸肩，然后慢慢地往回走。
看着他走远了之后，程立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程程，快拿几个袋子来楼下那个巷子里接我！”
其实程程小时候不叫程程。五岁之前，他叫程意夏。
这是程程的爸爸也就是程立朗取的名字，据他单方面解释，“程”是爸爸的姓，“意”是妈妈的名，儿子出生在夏天——程意夏这个名字，绝对是有意义到了一个境界。
可惜，境界再高也有限。家人渐渐发现，程意夏、程意夏……一不小心就成了“称一下”。
“又不是买菜！”程立晴的妈妈很义愤填膺。
身为这个名字始作俑者的程立朗，也是后悔得好想时光倒流让他把中文系念到博士。
一句话，改名势在必行。
为此，家里专门召开了一个简短而又隆重的会议。说简短是因为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说隆重是因为，程立朗为了让他儿子有个好名字，不惜用请吃一个礼拜饭来利诱——让每个人想十个以上的好名字。
“要不去掉‘夏’字，叫程意，多好听！”
“叫起来跟陈毅差不多，搞不好人家以为我们故意要冒充伟人，换一个换一个。”
“要不叫程向？向往未来，够大气吧？”
“丞相？我还皇上呢，不行不行。”
“我觉得叫程龙挺好的，人中龙凤，肯定不同凡响，我们家宝宝以后肯定比那个明星成龙还出名。”
“叫‘成仙’吧，更加不同凡响。”
“叫‘程西林’怎么样，好听吧？”
“西林？西边的森林？又不是阿莫西林。”
“不是啦，是那个晨曦的‘曦’，一个日字旁一个王羲之的羲，然后是麒麟的‘麟’，就是那个一个鹿字旁一个波光粼粼的粼的左边啦，我昨晚翻字典到一点，估计没有人会重名的啦……”
“这么复杂，你想他念到中学才会写自己名字吗。”
……
程立晴像一个密实的水闸，把一个又一个提议挡在了闸门外。
力挫群‘熊’的感觉，真爽。
程立晴面不改色地“爽”了一个又一个提议之后，家人们的脸却开始像不断升级的洪水。
程立晴知道，再不开闸，就该决堤了。
于是，在程妈妈提出“程程”这个名字的时候，程立晴把快出口的“冯程程”三个字吞了回去，假装严肃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久旱逢甘霖，终于取好名。
家人们都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个完美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程程对他的名字不满意了，会不会把程立晴这个千古罪人海扁一顿。
程立晴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害怕。
——她已经猜到答案：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会……
想着想着，程程就下来了。
穿得挺清爽的，脸却黑得像包公。
程立晴以为他也会读心术，差点吓出冷汗。
本来要跟他抱怨刚才那些可恶的小孩，可是看到他这样，程立晴不敢说话了。
两个人一路无语走回家，程程的脸也一路黑到家里。
程立晴试探地问：“怎么了？”
程程不说话走进他房间，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程立晴站在旁边也听得到他放的歌。
“怎么了。”程立晴再问了句，程程还是不说话。
哼，不说就不说，以为我很想听。
程立晴走出他房间继续做饭，做好了饭程程也没有吃，程立晴就自己吃了。吃完饭觉得好无聊又好累，早早就爬上床睡觉了。
晚上程立晴起来上厕所，看见程程没有在玩电脑了，不过拿着本书好像在发呆。
程立晴懒得理他。
上完厕所经过程程房间，却被程程叫住：“姑，你还没睡啊？”
“嗯？”这好像是程程回到家说的第一句话。
程立晴有点受惊吓。脑子里想着不要理他，头却比脑子还早反应过来。
所以她很殷勤地点了点头。
于是程立晴被拉进去，努力面带悲悯地听程程讲他的悲伤心情。
总算搞懂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 小巷奇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