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毫无长进》榆林不是瑜琳

2、先把饭做了

　　文宁敲了敲脑袋，不让自己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多想无益，还是先把晚饭做了吧。
　　搬了张骨牌凳，连拖带拽地进了厨房，爬上骨牌凳，把挂在墙上的淘米筲箕够下来，再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凳子搬回到客厅，再拎着淘米筲箕去了楼梯间，米缸就放在了楼梯间——那里很黑，以前的文宁是不敢去的，经过楼梯间都要加快脚步的。
　　揭开盖子，这大木头盖子对文宁来说还是很沉的，所以她只是移开一道口子，方便她伸进手去把米舀出来。想想这几天杨凌月的饭量，文宁用米缸里的小碗舀出来两碗米，将小碗扔回米缸，把盖子推回原位，拎着淘米筲箕又跑出家门。
　　文宁的家是依着河岸建的，出了家门东边就是条小河，大青石板铺就的河滩，淘米洗菜不成问题。
　　蹲河滩上仔仔细细把米淘洗干净，见身后有一小片水芹菜，文宁把自己能够得着的全部摘了下来，就着河水洗干净，就放在淘米筲箕里，一兜拎回了家。
　　门口有张小板凳，不高，也就二十公分，是文宁昨天晚上搬出来看星星的，回家时她顺手又给搬了回去，正好可以给她垫脚使。踩着小板凳，把淘米筲箕放在搪瓷大盆，拿水勺舀出两勺井水连米带水芹菜一块漂洗了番，把水芹菜放到墩头板上，大米下锅，添点水，安置炖架，把厨房剩余的四根茄子洗净，划上大十字刀，沿着锅摆成一圈，拿一大碗，扒两瓣蒜切碎、搁盐、酱油、醋、水、食用油，放在炖架正中间，落盖。
　　厨房还是老式灶台，煤气灶要等新屋落成杨凌月才会置办，这厨房不太通风，文宁只能尽量把北窗开到最大，拔插销时就用了很大的劲，差点卡到她的手指。
　　灶跟头没多少柴，文宁又跑了趟柴房，柴房北墙上挂着幅伟人画像，小时候的文宁特别害怕那张画像，哪怕画中的伟人笑容慈祥，哪怕再过十多年文宁会爱死了画中对她微笑的老人头，小时候的文宁还是毫无理由惧怕的，独身一人根本不敢进柴房。
　　碍于身板问题，文宁一手拖着一捆柴出了柴房，也不知道这两捆柴够不够她把饭煮好。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上手做饭，这两捆柴能烧多久早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为保险起见，还是多搬上两趟吧。
　　灶台上有两口锅加一个汤罐，里侧的那口锅口径比外侧的锅大一圈，通常里侧的锅用来做饭，外侧的锅用来做菜。至于汤罐……哈，哪怕垫着凳子，她也是够不着的，她的极限就是拿起汤罐上座着的铜勺，确定汤罐里头有水，不用她另外费心思而已。
　　文宁没发现打火机，不过火柴她也会使，燃起少量稻草扔进灶膛，等火烧得稍微大些，往灶膛里扔进个草把，艰难地用两只手操作火钳，总算将草把调整到了适宜的位置。遗留下的草把也不是很多，文宁拆开一捆柴，拧草把对她来说不成问题，只是要费些力气罢了。谁家六七岁的孩子都会在家里大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往灶膛里添把火，几十年没接触过这活，不代表文宁就没办法胜任。
　　等文宁将米饭做熟，楼上的自鸣钟正好响了六下。择下小部分水芹菜的叶子，剁碎，装在一个汤盆中备用。剩下的水芹菜切成三厘米左右的长段，放入一个深盘中。
　　杨凌月的嫁妆中有几十套碗碟，文宁不知道堆放在什么地方，也就没有去找。现在家里用的是旧的，大概是结婚后爷爷奶奶分给这个家的，青边大海碗居多，还有她小时候的专用碗。
　　那是她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碗，还能再见到这碗，用这碗吃饭，简直算得上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了。
　　文宁还是太小了 ，她不能够一遍烧火一遍炒菜，所以干脆把前期工作都准备好，等杨凌月下班回家再说。
　　乡下人吃晚饭都很早，基本上下午四点钟开始做饭，五点钟就有开始吃饭的，六点钟大概都吃完饭收拾妥当了。她家情况特殊，杨凌月六点才下班，下班回家还需要给她做饭。
　　文宁将她力所能及的事全部做完，跑去了隔壁。
　　隔壁是她大伯父家，大伯父家有两个姐姐，大姐前一阵子嫁人了，二姐过个二年会招一个上门女婿，当时文宁也陪着二姐把姐夫接回家的。现在嘛，一家三口在小屋后头说话。
　　“大老伯伯，大嬢嬢，新华姐姐。”
　　文宁打过招呼，对询问她是否吃过晚饭这样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拉着她的大伯母开始问：“大嬢嬢，恁明朝阿忙啊？”
　　大伯母倒是没想到会这么问她，也没把这问题放心上，继续慢悠悠打着手里的毛衣，反问：“恁要做啥？”
　　“我明朝想去耙蛳螺，搭恁一道去呀。”
　　这是一项大伯母十分钟爱的活动，耙回蛳螺来能给家里加餐的。
　　“恁嗒娘要是同意的说法，我就带恁去。”
　　基本上这事就能定了，杨凌月对她有求必应。
　　“好咯，恁明朝困早来寻我啊。”
　　在大伯母答应后，文宁一刻不停地回到家，去翻找大的编制篮。
　　她没多少力气，明天跟着大伯母去耙蛳螺，到时候只要大伯母能分她两大碗就行。家里有那么几天没见荤腥了，杨凌月还有很严重的贫血，这样的日子想想都令她感到痛苦。所以，干脆就不往下想了，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没等太久，杨凌月就到家了，她刚把自行车停放好，怀里就飞扑进一支小钢炮。
　　“面孔上墨彻黑，恁做啥去咯呀？”
　　杨凌月把她抱了起来，摸了摸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黑印，顺带检查了下她的衣服——很干净——这几天特别乖，不用她一回家就给她换衣服。
　　“没有做啥，我烧好饭嘞，饭锅也涨好嘞，等恁家来烧菜呀。”
　　杨凌月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拍文宁的小屁股，进厨房拧了块毛巾给文宁擦脸，又看了眼灶台。炒个水芹菜一点问题没有，旁边那大汤碗里切碎了的绿色叶子是什么？
　　“咯是啥物事？”
　　冲着那碗不知名物体努了努嘴，杨凌月生火炒菜。
　　“芹菜叶子啊，一歇歇烧只芹菜叶鸡蛋汤啊。”
　　杨凌月手脚特别麻利，几句话的功夫，倒油、水芹菜下锅、煸炒、加盐、添水，时不时还要去灶膛加个草把，征询了小毛丫头的意见，炒好了水芹菜，也把芹菜叶蛋花汤做了出来。
　　角落的小饭桌支了起来，水芹菜和蛋花汤上桌，杨凌月正要去盛饭，打开锅盖，看见炖架上的茄子和汤料，简直是意外惊喜。
　　“恁还蒸茄子啦？”
　　总算晚餐看着不那么简陋了，餐桌上杨凌月问了文宁几句学校的事，简单的饭菜，倒也有滋有味。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给妈妈做饭了，别人家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自己家的孩子都知道心疼妈妈了，简直不能更好了。
　　杨凌月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很显然，她的女儿并不是。

作者有话说

　　对方言不适的小伙伴们，估计要忍一段时间了，看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