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是海心上的疤》响之

37、不是谁都有哥哥

　　梁信没课不用做兼职的时候就宅在家里画图，设计，而他也更加了解司徒岛，酒吧和家里是他长待的地方，要不就是在书房不知道捣腾什么，司徒岛绝不是表面的纨绔子弟，有次收拾屋子，无意中在他电脑上看着司徒集团的构成以及主事的领导照片，具体负责哪个部门，年薪多少，家庭状况如何都分门别类，罗列细致，司徒岛真的在和司徒晖较量。
　　司徒岛无聊时也会拉着梁信打游戏看电影，更多的时候是强迫给梁信当模特，逼着人家量体裁衣，自己还特不要脸的打欠条，一张欠条一套衣服，司徒岛很欣赏他的风格和手艺，那是独一无二自己的专属。
　　慢慢地司徒岛衣橱里全是梁信设计出来的，不是大师级别可是每一件都是精致细心，连纽扣的颜色都不放过，以至于司徒岛常常会说
　　“你把我惯坏了，都穿不了别家的衣服了”
　　“那你脱了就行了，我可没强迫你”
　　“那可不行，上次我穿出去那叫万人瞩目，活广告，梁设计师给点广告费吧”
　　梁信把司徒岛右胳膊塞进去，带着欣赏作品的宠溺眼神
　　“你从我这拿了多少衣服，白条子都一沓了，也没见你兑现”
　　“还是这么斤斤计较，艺术是能拿金钱衡量的吗？”眼睛一眨，眉眼一挑，个性十足
　　“是，我是俗人，给我钱”司徒岛被怼的一句话没得，被他纯真的眼神打动“下次给，下次”
　　梁信喃喃道，都多少下次了，这就是个骗子。
　　“真的不要和我一起去？”
　　司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倍儿精神。
　　“嗯，家宴，外人去不合适”整理领结又拉平后背，却对上司徒岛严肃下来的黑眼睛
　　“阿信，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司徒岛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承诺什么
　　“嗯，赶快弄好，该催你了”
　　“没有你，我会很寂寞的”司徒岛一副做死的表情，换来梁信白眼
　　“想死吗？”然后系上领带，现在的梁信打领带比司徒岛还顺溜。“阿信，对不起，不能陪你吃年夜饭”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走吧,冰箱里有饺子，我饿不死的”
　　换完衣服，梁信拿来鞋子，司徒岛享受惯了设计师的服务，穿戴整齐，墨绿色的大衣，黑色的西装，外加一双大长腿，那份气度是别人没有的，俊朗至极！
　　“你怎么能没亲人呢？”假期也不回家，元旦寒假也只是打工，他有时想问清楚又觉得梁信好面子，几次都忍了下来，他想说时便说吧。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哥哥”
　　走到门口，那冷峻的背影，突然转过身来，走近梁信，紧紧地抱着他
　　“新年快乐，先对你说了，我怕忘记了”
　　他俩住在一起小半年了，从盛夏到雪花飘落，从陌生到熟悉，却第一次拥抱，也是梁信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拥抱他，很温暖很贴心，他竟然不排斥，没有推开，僵在原地任他紧紧抱着。
　　“新年快乐”半天梁信口吃一样说了这句话。
　　看着走入漫天雪花的司徒岛，梁信突然觉得往常闹腾的别墅格外冷清，司徒岛回本宅吃年夜饭，别墅突然空荡荡的，以前过年也是和爷爷过，爷爷走了后就在老家一个人都习惯了，最起码现在家里有暖气，不冷。想通了这点他不怎么失望了，突然想找些事情干，对了打扫卫生，堆起来的衣服塞满了洗衣机，还有设计室没有整理，卫生间和客厅也乱的出奇，说干就干，他卷起袖子，先洗衣服，又抹灰，拖地，整理，收拾各自的房间，时间过得真快，他都不觉得，直到肚子饿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些速冻饺子，就算一个人，也是过年啊，打开电视春节联欢晚会都演了大半了。
　　“大哥”司徒家本宅还是老样子，司徒晖坐在桌子前，旁边却多了位举止幽雅，穿着不俗的女人，看到司徒岛微微一笑
　　“坐吧，管家，开酒”旁边穿戴整齐的绅士开启红酒，女仆开始上菜“哥，不介绍一下”司徒岛玩味看着对面的女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个女人坐在司徒家除夕夜吃饭，他多少有些吃惊
　　“梁曼菲，梁氏的千金小姐”刚才还有些得意的司徒岛怔了一下“哇唔，好久没回家里，突然多了个女人，哥哥还真是速度”然后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您好，未来，大嫂”那边梁曼菲到得体点头微笑
　　“您好，我早就听你哥哥提起他有个聪明的弟弟，今日有幸见面”其实就是客套，这边擦了嘴扔下口布的司徒岛，没有否定看来又是一个想进入司徒家的女人
　　“没想到，哥哥竟然在未来大嫂面前提过我，他可是觉得我这个弟弟不曾存在啊”那边司徒晖怒气放下刀叉，发出“蹦”的声音“司徒岛”梁曼菲确实被这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司徒家二少爷弄得无话可答.
　　“哥哥，生气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饭桌的气氛，这位梁小姐，我大哥这人严肃惯了，可不喜欢开玩笑，不过女人嘛，倒是从来不缺，记得不久前还和一个不入流女的来往过，你可要管好了”对着曼菲一笑，眨巴一下眼睛，语气貌似开玩笑，却让旁边的人听着都担惊受怕。“是吗？该是逢场作戏，是吧，晖哥哥”两人相视而笑落在司徒岛眼里格外刺眼
　　“我哥还有些特殊癖好，譬如····”他话未说完就听到司徒晖的呵斥声“司徒岛”
　　“喜欢什么？”梁曼菲好奇了
　　“没什么，我还是给我哥留点面子”然后冲着在场的各位爽朗的笑了起来“好了，我也吃饱了，这顿年夜饭能和未来大嫂吃，真是幸运，那么下面请享用二人晚餐吧”说着拉开板凳，起身，看了一眼司徒晖离开了客厅，
　　他真觉得自己特傻，司徒晖能对一个外人关心微笑，甚至斥责自己却对他这个弟弟永远冷冰冰，不屑一顾。
　　在酒窖挑了一瓶95的拉菲，一瓶85年的白兰地，却意外碰见了李诺一，哥哥的小跟班
　　“李秘书，怎么有兴致也来酒窖躲清闲，过年都没有回家吗？”这话还没等李诺一回答就听到他说
　　“忘了，我哥哥亲手送李秘书那个烟鬼父亲吃了牢饭又签了李秘书的终身工作契约，在这司徒家李秘书可不是外人了，房子都有你一间”李诺一笑了笑
　　“二少爷，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是要回去，我安排车送你”
　　“我出来是给我哥和未来大嫂留点二人空间，省的人家看到我隔应，李秘书呢，见过了吗？那女人真漂亮”李诺一眉头一皱
　　“嗯，梁氏的千金”
　　“噢，没想到啊，我哥对你也不瞒着，年夜能带回家吃饭，看来很快公开出来，李秘书不久之后的工作就是好好做司徒集团董事长订婚的策划案了”司徒岛挑衅的眼神看着李诺一
　　“只要董事长吩咐，诺一都会尽力去办，这是我的工作”司徒岛眉梢挑笑，，讥讽地贴在他耳旁，咬着牙齿蹦出一句话 “我哥哥可真是养了条忠心为主的狗”
　　李诺一面无表情，像个木偶，司徒岛却撇出一抹渗人的微笑
　　“李秘书，我有个请求，虽然花点钱从别的人手里也能搞到，可是我这人小气，就只能问李秘书了”李诺一抬起头看着司徒岛
　　“什么？”
　　“别表现这么惊讶，会让人误以为我欺负哥哥的心腹的，梁曼菲的全部资料，这个你很容易搞到吧，贴身秘书”这最后一句话贴着李诺一耳朵说了出来，身体微微颤抖“可以给你，只是董事长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只要你不说，我哥不会知道，他最信任的人不就是你吗？”然后就听到司徒岛上台阶的声音
　　“直接发到我的邮箱里，你不是也不愿意看到他结婚吗？何不让我给你搅黄了呢？这借刀杀人的事情白送你”
　　“二少爷说笑了，董事长早晚会结婚的，我只是他的跟班”
　　司徒停下上楼的脚步转身，暧昧一笑
　　“突然觉得可怜的不止我一个”留下一脸茫然的李诺一。
　　其实说起误会这件事，源于当年司徒晖因着唐禹的事情，沉沦过很长时间，总是夜半无人时喝的酩酊大醉，不喜欢回自己的公寓想起唐禹，更不愿意回到本宅见到司徒岛，李诺一既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学弟，喝醉了总是走着走着就到了李诺一这里，司徒岛在李诺一公寓看到司徒晖□□躺在秘书的床上，李诺一被狠狠揍了一顿，自认是逮住李诺一的短处。
　　司徒晖对李诺一纯粹就是培养的情分，倒是心胸坦荡，若是李诺一真对司徒晖无情倒也不会被拿捏，可惜就可惜到他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自是理亏还不敢让他一直敬佩的学长知道这份爱慕之心，便成了司徒岛手中的把柄。
　　提着两瓶酒，经过客厅打声招呼再走吧，白色衬衣的男子和那举止幽雅的女人微笑着，不时还发出爽朗地笑声，司徒岛远远地望着，带着一丝苦笑
　　“原来连告别也不用说了”他没有让司机送，一个人走进满天的雪花里，也不知道冷，直到手机短信响了
　　“我煮了饺子，给你留了一半，等你回来吃”
　　“等你”他细细揣摩着这句话，温暖地让司徒岛心里忘了刚才的不痛快，步履快速的上了车直奔西岸别墅。
　　开了门，就看到正在吃饺子的梁信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你不会又和你哥吵架了”
　　“哪能，不是你给我发了短信，叫我回家吃饺子，不能辜负美人邀请”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梁信也习惯了司徒岛口无遮拦喊他美人，他觉得自己学会和他做朋友，也没以前那样不爱搭理他，又是也会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司徒岛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我发短信是因为煮饺子多了，可没邀请你，我去给你盛，等着”司徒岛看着为自己忙碌的阿信，突然有些情不自禁，从后面轻轻抱着他，梁信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怎么了？你哥骂你了？”
　　“没有，天气好冷，别动”司徒的眼圈有些红，他不知道是锅里的热气熏得还是看到大宅的一幕难过了，他很冷，从心底抽搐的疼，司徒晖完全无视他，对外人都可以肆意微笑却苛刻地从来没给过自己。
　　梁信冷清的心被搅的天翻地覆，有记忆开始，除了被打被骂，还没有抱过他，可是司徒岛动不动就温柔以待，和他亲近，对他好，在心里司徒岛不止是朋友了吧？
　　“我哥可能要结婚了，今天我去见了那个女人，漂亮高贵，门当户对，可是我为什么很难过，阿信，他切牛排给她，对她微笑，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对我那样笑，每次都狠狠的把我推到在地上”梁信在哪里静静地站着听着司徒说着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心里的某处不停地颤动，摇摇欲坠。
　　“阿信，我说那些过分的话不是让他难堪，只是想让他看我一眼，在乎我一点，我是故意的，从小到大我都很佩服他，去讨好他，可他从不理睬我。”
　　司徒岛搭在梁信的肩头，语气低沉
　　“父母死后，我就只剩他了”
　　司徒岛抽泣一下鼻子，梁信感觉不来肩上的人是否在难过，他仅是停住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站着
　　“我怪他烧了照片，怪他疏远我，怪他夺了家产，可我从来不恨他，因为他是我哥，一切便理所应当属于他，可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我从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不过是家人能在一起。”
　　梁信知道只有在说起司徒晖的时候，他才可以这么安静带着浓郁的悲伤
　　“司徒晖终归是司徒集团的总裁，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他自责自己笨嘴拙舌实在不会安慰人“你也没那么不堪，现在不是还有我陪着你，陪你吃饺子”梁信端着手里的饺子，给身后的人闻了闻
　　“虽然不是亲手包的，味道不错”
　　两个人坐在桌上，看着冯大爷的小品，开了一瓶拿回来的红酒，梁信看着笑着的司徒岛却感觉那人在流泪，他很难过，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他一起笑，其实他想说
　　司徒岛谢谢你陪我过年，以后我陪你，你陪着我，我们一起走下去可好，那些抛弃我们的人让我们也忘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