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是海心上的疤》响之

26、暗流

　　着急地翻着书包和桌面上的所有资料，怎么会不见的，自己昨晚明明装进包里的，幽静的咖啡馆，空灵的轻音乐，四周环绕着人工绿植，桌上闪着白光的苹果电脑无不显示着主人不错的消费水平
　　现在正是期末考试和四六级考试预备阶段，白灿华可不是去图书馆占座位的风格，她早就在学校里咖啡馆包了一周的下午卡座，舒适，安静有格调，此刻却心急如焚找着昨晚确定下来的设计稿。
　　“灿华学姐，这是你的吗？”
　　白灿华被星星点点的光芒晃到眼睛，然后抬眼就看到齐耳短发，发黄的帆布鞋，她接过徐雨手中的资料
　　“我刚才看到学姐下车，这些不小心掉了出来，就立马给你送过来了”
　　白灿华面无表情说着“thank you”然后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帆布鞋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还停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也对，这种人往往做了好事需要些报酬，用钱打发就可以，她冷笑
　　“学姐，我刚才在图书馆碰到梁信学长，他好像拿着一沓英语四级试卷，我就是想问问梁学长英语四级过了吗？你和他在一个班，我英语还不错，想和学长一起学习”徐雨细心地观察着白灿华脸上起伏的表情
　　“怎么，你喜欢他？”白灿华一点也不意外，像梁信那样的长相没人喜欢才是奇怪，要不是他性格太过清冷，为人又孤傲难处，否则也不会现在还是单身。
　　白灿华看着女孩紧张兮兮的样子，十有八九，她才不关心谁喜欢谁？梁信英语六级早都高分过了，他拿着四级试卷给谁？又想起那日岳阳拿的司徒岛四级准考证，她不得不想到一些惊奇地事情，上次的音乐厅司徒岛的话犹在耳畔
　　“不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对我很重要”
　　对，她要去确认，亲自确认，找梁信问清楚，她信任他的人品，不是个能撒谎的人。
　　“梁信四级过没过，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学妹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学姐，你说”
　　白灿华拿出包里的一个黑色镶着金边的丝绒盒子放在桌面
　　“你知道你的梁学长现在在哪吗？”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他在···”白灿华丝毫不想听下去，她的风格才不会找满校园找一个男生
　　“好，那麻烦你去告诉梁信，我在这里等他，关于期末考试的事情需要和他讨论”
　　徐雨迟疑，谨慎问道“学姐找梁学长有事？”白灿华露出一副多嘴的样子“学姐，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学长”
　　“我没必要和谁都是手机联系人的关系吧”
　　徐雨自觉闭嘴，白灿华推了推手里的盒子
　　“这个就当我谢谢学妹的拾金不昧和助人为乐”徐雨看着上面的logo这绝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她连连拒绝，白灿华将盒子塞到她的手里
　　“我这人不欠人情”

　　司徒岛兴致冲冲地提着两杯冰镇的冷饮，赶到和梁信约好的图书馆大门口，却只看到了一个软萌可亲的齐耳短发妹子
　　“司徒学长”
　　“你，徐···”司徒岛脑袋瓜搜索半天，愣是没想起人叫什么名字，看来她还不算吸引注意力。
　　“徐雨，学长真是健忘呢，我们音乐节见过的，我和梁学长一起来的”
　　司徒尴尬地笑了笑，又看着她手中抱着的资料“梁信呢？”
　　“梁学长学院有急事，让我代他和学长你一起学英语，我刚好也要考四级的”
　　司徒岛就像泄了的气球，什么兴致都没了，小不正经竟然晃荡自己，看自己回去收拾他
　　他殷切地接过徐雨手里的资料，笑容满面道“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学妹抱着呢，天气这么热，热坏了怎么办，可心疼了”
　　徐雨哪里听过这么撩骚的话，脸羞赧地便红了，司徒岛惯会欢场逢迎那套，惹得小姑娘脸红心跳
　　“不重的，学长”
　　“不行，你帮我拿着这冷饮，凉快凉快，我们赶紧进去吧”
　　徐雨羞涩地接过司徒岛手里的纸袋子，指甲触碰皮肤的瞬间她觉得自己都快融化了，司徒学长竟然和她如此亲近，她兴奋地极了，她感觉路过的人对她的眼神都是嫉妒和羡慕，她肯定要和她们不一样，她耳朵上闪着耀眼的光芒。
　　白灿华倒是很直接的人，将自己的设计图稿给梁信一丝一毫都没有藏着，这本是设计师最私密的东西，可她自认为梁信不是那样的，两个人交流着想法，白灿华有时很是钦佩梁信的设计的敏感和天赋，只是谈到考试，白灿华一句话冷了场面
　　“你在给司徒岛补课吗？”
　　他抬头略带惊讶地看着白灿华，仍是平静如水的表情，却回答的干脆利落“他成绩确实差点，便求我帮忙，我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果然，承认的倒很快，不过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梁信端起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看来讨论课题是假，兴师问罪是真啊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作为同学，我提醒你一句，你不是能和司徒岛做朋友的那类人”
　　梁信眼露不悦之色，却极好的用平静掩盖
　　“是吗？我是知道的，司徒岛是司徒家的二公子，朋友皆是言章岳阳这些有名望的子弟，就连这华美学院也有他们家股份，我虽不善交际但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包括我眼前的你-白家的大小姐也是他的未婚妻，梁信没有说出这句
　　“我自是会和他保持距离，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白灿华笑的灿烂“梁信你哪里都好，连这心思都很聪明”
　　梁信乘着她半是讽刺地夸奖，脸是好看但说话真的不可爱。
　　“我挺喜欢你的性格，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和你做对手”
　　梁信颔首，收拾着东西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在距离学校两站的公交站等着司徒岛和他一起回家，白灿华口中的那类人很轻易地就把人划分成两个阶层，把司徒岛和他隔开成两个世界，就像是上学那会班里的学习好的的学生和差生，学习好的坐在前排，差生就总是站在后排门口的位置，很自然而然地划分出界限，不在一起玩，不打交道，毫不夸张地说有些读了一个学期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是见了面好像是自己班里的人，现在在白灿华的眼里自己不就是那永远坐在后排的人，提起时总是一副轻蔑不屑的样子。
　　司徒岛回到家，只有周婶在厨房收拾着杯盘碗筷，高兴地喊着他吃饭
　　“阿信呢？”在家或者两个人独处时，司徒岛总是亲昵地喊着他名字，这还是跟着周婶学的
　　“睡了，我看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
　　司徒岛顾不上吃饭“我去看看”
　　周婶还摆着饭菜，操着浓重的闽南语喃喃道“这两个孩子回家都先问对方回来了吗，感情真是好的很啊！”
　　司徒来到梁信地床边，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在那人脸庞，月华似仙，他伸手探上额头不热啊，看到放在外面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
　　“也不知道你忙什么呢，不等我也发个短信啊，害我等了你那么久，下次不准这样了”说完在他那人翘起的比肩比划着一拧，生怕打扰他的清梦，悄悄走出去，关上门。
　　床上的人感受着房子再次变得冷清睁开了双眼，他一直没睡着，只是不愿意面对司徒岛罢了，他摸着刚才司徒手指触碰过得额头，仿佛还留着他的余温，司徒，我们能走多远呢？
　　四六级考试的倒数一个周末，某人终于在做完最后一张试卷后，直接拉过魂牵梦绕的大腿，死乞白赖枕在上面呼呼大睡，丝毫不顾忌当事者的臭脸和威胁，梁信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
　　时间一长大腿有些酸疼，要不是自己有些技巧，早就废了，再看看这个无赖睡得倒很是香甜，不知道做什么梦呢，竟然淡淡笑着，梁信无奈地轻轻抬起他的头换了一条腿，也让自己往后挪了挪靠在榻榻米上，重新拿起司徒的四级测试卷勾画对错。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司徒岛在学习上绝不上六科一百分的智商，插科打诨，抬扛顶嘴绝对是装出来的，他本也不报多少希望他能学进去多少，可几次测试下来他的英语水平绝对在一般人之上，学习和融会贯通的本事更是出类拔萃，他不知道司徒岛为什么要伪装起来，能一晚上看完并记住大一到大二所有英语课本的单词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前提是司徒岛的书拿出来干净的名字都没写。
　　手里这张试卷批改完后，分数虽说达不到自己的程度，可是500多绝对没问题，看了看那睡得没心没肺的人，真不知道他隐藏着什么，司徒岛，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会站在你的身后，免你无后顾之忧！
　　随着一声刺耳的铃声，坐在紫藤花道大理石板的椅子上的男孩，看了看手表，合上书，姿态说不出的优雅，活生生如画中的美少年，嘴角微微一笑，迷住了不少走出考场的女学生，偷偷看了过来。
　　司徒岛吊耳浪荡的夹着笔袋子，后面跟着抱怨的岳阳，喃喃自语道“哎呀，我的作文就写了一半，为什么就不能多给点时间”抓着头发，一脸丧气
　　“得了吧，你上次还没写作文呢”
　　司徒岛戳到岳阳的脊梁骨，小白兔一下暴躁起来
　　“司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本就在司徒面前软糯的小岳阳更没气势，一生气就有点结巴“你···你上次写了还是没过，425以下都一样，嘚瑟啥”
　　“就有人不一样”司徒岛想起那个人心情很是大好，岳阳好奇地问“谁不一样，这425就是个门槛，其他多了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
　　司徒岛卖着关子“那考了680呢？”这下轮到岳阳张大嘴巴，炸毛
　　“680，谁啊，我还没见过谁考这么高，总分不是才720 ，我去谁这么厉害”他拉着司徒的胳膊求介绍的一脸崇拜样
　　“就有这么个人”司徒得意极了，而且这个人还给自己当个半个月老师，两人打打闹闹一前一后出了考场大楼，司徒一样就看到站在紫藤花下面的白衣少年，抱着书站的笔直，却比平日多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微笑着
　　“你来等我？”
　　司徒岛的心有种异常地感觉，他没想到梁信就在大楼外等着自己，还记得考试前他站在同样的位置嘱咐自己考试该注意的事项，实足的唠叨婆，现在有个人等着自己感觉真不错！
　　“恩”
　　梁信向岳阳点头问好，岳阳围着梁信转圈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发现外星人
　　“司徒，他是不是校庆上的那个帅哥？”梁信尴尬地笑了笑
　　司徒大腿一跨挡在岳阳和梁信之间，隔出一道距离“你远点，他又不是稀有动物，这样很丢人”
　　岳阳看着眼前眉眼俊朗的男生，不是普通的好看，虽说前几日见过他摔了司徒，可是他总觉得好像比这更久之前就见过这个男孩，在脑袋瓜不断搜索着
　　“司徒，到底是不是吗？”司徒岛自然地拿过梁信手里的画册，忽略某人聒噪的声音，笑着问“中午想吃什么？”
　　岳阳被眼前的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眼神一个激灵，激动地脱口而出“司徒岛，他是你男人，照片上的那个，叫梁信对吧？”
　　梁信一脸懵逼，这个卷头发的低个子男生怎么和司徒岛说话一样二逼，他尴尬地用手捂住嘴，低着头看着其他地方
　　“胡说什么？什么男人，他是老子的新交的朋友”他一巴掌拍在岳阳的脑门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的人，不知心虚什么，解释道
　　“他这有问题，四级考了两次都没过”岳阳看着最好的兄弟对着外人，指着脑子骂他，气急败坏
　　梁信心里暗笑，打了个圆场“司徒开玩笑呢”又看着司徒岛嗔怪道“你自己不也是两次都没过，就别欺负别人了”
　　岳阳第一次见司徒岛语塞的样子，甚至开心，对梁信更是另眼相看。
　　三个人找了个川菜馆，边吃边聊，岳阳也算终于正式认识了梁信，趁着司徒去洗手间的空隙，拉着梁信表情神秘地低语，顺势搂过梁信的肩膀
　　“兄弟，你和司徒真的是朋友？”
　　梁信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恩”
　　“厉害，你不知道司徒岛这个人出了名的挑剔，脾气坏，嘴又贱，还老是装酷，你都不知道当他朋友好累的”
　　“还好吧，司徒岛心地善良”
　　岳阳像是听到了外星语言，善良，司徒岛可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放在古代那就是一个横行霸道，吃喝嫖赌的官宦子弟，平时就没少欺负他，善良和司徒岛有关系吗？
　　岳阳摸了摸梁信额头，确认没烧糊涂“对了，给你一个情报，算是见面礼”
　　梁信不知不觉被岳阳拉的两个脑袋靠在一起，聚精会神之时，之见某人一个如来神腿，岳阳话还没说完，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干嘛啊？司徒岛”
　　来人眼神并不友好“我想问你干什么？”刚才两个人快挨在一起的亲密画面他心里就是不舒服，他讨厌梁信和别人亲近，讨厌他对别人笑的天花乱坠，仿佛他只能对自己这样才合理，这种感觉比上次他在餐厅见到那群女孩还要强烈。
　　“我就是和梁信聊聊天”岳阳揉着屁股，梁信瞪着司徒岛，扶着岳阳起来“司徒岛，你有病啊？没事吧，起来”
　　前一句满是责备，后一句温柔关心，又看着他举止亲密的关心这岳阳这个傻缺，司徒岛更是恼怒，这火一下发到岳阳这个现世报身上
　　“说个话，有必要靠这么近”
　　岳阳还委屈呢，但是总不能说我说个你的坏话还得大声喧哗吧，说话间把梁信拉倒自己这边“别管他，又不是没摔过”
　　梁信一下甩开司徒的手，眼神冷漠地忽视掉司徒，给岳阳重新放好凳子
　　“坐下吃饭吧”
　　岳阳感激涕零，更是得意洋洋，司徒岛也不会自讨没趣只不过剩下饭全程盯着岳阳，吓得他头皮发麻，就连夹菜给梁信都被吓得放到自己碗里，嘟囔道“真是霸道”
　　饭后，岳阳积极地埋单算是自己请梁信这个新朋友吃饭，然后偷摸拉着梁信“刚才都被那混蛋踢蒙了，司徒岛不喜欢白灿华”
　　梁信被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懵逼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岳阳倒是惊讶的看着梁信，挠着头发“你们不是一对吗？司徒很喜欢你的”
　　梁信先是一愣后扑哧一笑，那边踢着路边石子的人一副想要把岳阳揍一顿的表情，快要抓狂。
　　“放心，我不会歧视你们的，我也不喜欢白灿华那个大小姐”
　　梁信真觉得奇葩不是一个人练成的，绝对是组团的。
　　“说完了吗？走了”
　　司徒还是没忍住，亲自跑过去叫人，只是听梁信说了一句
　　“司徒是我的朋友”
　　和岳阳告别后，随着司徒岛一同去停车场。
　　“岳阳的话别太上心，他有点傻，说话不过脑子”
　　“天真烂漫，就是有点二”梁信的这个二字完全没有贬义，就是觉得岳阳有颗赤子之心，不经事，说话直白少了分寸。很少见他如此在背后议论别人，司徒一扫阴霾
　　“没想到，一向清高孤傲的梁大才子也会在背后议论人，很是有趣”
　　梁信也不恼，只是懊悔自己随意了些，又看到司徒故意捉弄自己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啊，逮住机会就会寒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