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时间之追落》圆木

27、第十九章 所谓两相知

　　窝在家里听摇滚。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听枪花，听林肯，十元三碟的盗版，音质差的可以了。我买的起，我听的起。萧风洋和白萌准备转战北京，那个梦想堆积的城市。我没有什么理由，一点理由都没有。但就是有点堵。你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的，你说不出，你不能拉着他们说：“别走成吗？”

　　咱需要成熟。十年。不短了。头发不剪都能申报吉尼斯了。他们说的时候，我不惊讶，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们是有梦想的。他们说：“李子，我们要去北京。”他们没有说。

　　他们很平淡的对大家说：“我们决定考到去北京了。”我没有惊讶，我平淡着呢。我看着大家跟他们说，你们行吗？想好了吗？加油……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贼恶心自己，窝囊，小气，没主见。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应该被人唾弃。

　　我想我们初中那会。

　　那时候我们坐在河堤上，抽着两块五一包的散花，乐呵呵的谈论着哪班的姑娘最漂亮。萧风洋好这口。他喜欢漂亮的姑娘，照他的话说，那叫欣赏。但在我看来，那叫“好色”。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年少的时候就露出了端倪。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和他乐呵呵的说这些，我觉得我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我自恋的这样觉得。我一直都特自恋。恨不得天下没了我就得大乱一样。我知道有人不会放弃我的，就算我已经腐烂的盘曲在土地里，还是有人不会放弃我。至少他俩不会。

　　但我害怕，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连唐婧都可以说没就没的，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永恒的，不是我矫情，我想我说我不是矫情。我必须做好准备，省的有人离开时我受不了，真的，我只是这样想的而已。我以为我做好准备了。我觉得我可以了。我脑子里回旋着这样的想法，我在天人交战。就如当年小雅去秦皇岛前说我的一样，“你固执的觉得自己强大的可以了，但却自私的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不想搅缠这些问题了，它们没有答案。

　　我笑着对他们说：“恭喜。”这话说的很不符合常理。这是他们考上后大家才应该说的。我知道他们可以的，不然他们不会说。我想我是羡慕他们的。我很想努力忽视些什么，比如我慢慢接不上他们的话，比如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问题。我不知道高考制度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哪个学校值得去。这是他们关心的，可我一点都不了解。

　　白萌抱了抱我，她说：“李子。”没有下文了，因为你知道说什么都特矫情。我想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别担心。可这有点生硬。

　　“都会好的，都会好的。”我拍了拍她的背。

　　“哎！哎！哎！我们都还没走呢！”萧风洋站在我们旁边咧咧。

　　“他们女的都那样。”张澍笑呵呵的拉着萧风洋打球去了。

　　这样挺好，这小地方放不下他们的心。他们的心太大，太广。现在他们忙着开疆扩土，但如果有天他们累了，累的飞不动了，那停在哪里？都成问题。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说不了什么，我没这个水平。

　　我们几个女的坐在乒乓球案子上，我和白萌的腿在下面荡啊荡的，恨不得把鞋踢飞了去。苏惟腿太长，荡不起来。豹纹妹妹站在旁边，人家穿的是超短裙不敢坐。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三个男的打篮球，有阳光，特充足的阳光。旁边围着看的小女生也不少，可没一个敢上前的。美不过苏惟，可爱不过白萌，热辣不过豹纹妹妹。

　　我仰头看着天，乱花花的云彩一堆一堆的飘向未知的彼端，没有开端，没有结局。还是不习惯太灿烂的东西，不习惯人群，繁华。你想融入，想靠近。

　　“李子，艾辛今儿怎么没来？”白萌趴在我肩上小声问我。

　　“厄？”我有点闪神，“哦，他最近在学校吧。”

　　“他人不错。”白萌吃吃的笑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闪神。

　　豹纹妹妹给袁大少递水，踩着高跟鞋一蹦一蹦的，看的我心惊。

　　“我就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白萌口气不善，“成林眼光真不好。”

　　“凑合吧，他喜欢就好。”我耸了耸肩。

　　“可咱们都知道，他不喜欢。”苏美女开了口，直指中心。

　　我接不上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状态很不好，我融不进去。所以我编了个瞎话，没有去和他们吃饭，我说的时候袁大少依旧和那妹妹打得火热。

　　我的小窝还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安静的让人激动。我特激动的砸了我前天刚买的镜子，玻璃渣子铺了一地。我发现砸镜子成了我一爱好了。我还很坚定的实现了多次，并且乐此不疲的决定以后继续发扬。我扫了扫沙发上的玻璃渣，地上的那些实在是没心情。在前天淘到的二手CD机里放了王菲早期的CD，音质与价钱完全成正比，但我就是屁颠屁颠的喜欢。

　　一遍一遍的听《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叫《你快乐不如我快乐》更合适点。所以我每次跟着唱的时候都会大吼：“你快乐不如我快乐……”畅快淋漓的躺在沙发上抽着小烟，屋顶上的灯泡亮的恶心，刺得我眼睛酸痛。我起身关上灯，置身于漫漫黑夜，却从窗□□进来霓虹的光泽。它们打着阴影，它们侵占我的私人空间，我却安然的享受这一切。

　　手机，窝屈再我旁边，我看着它不停的震动，上面显示着我不熟悉的号码。不，也可以说是相当熟的号码。这个号码在最近的一两个月总是会时不时的抽风，空白短信，深夜骚扰。我接过一两次，没有人说话，我和对方久久的沉默，然后我破口大骂，挂掉。

　　我一般不去挂断它，它陪着，我觉得挺好。有人陪着，我想可能不是骚扰吧，但是却不需要接听，我把它当成神秘彼端的某个人的一点小小的互动。

　　音乐响着，电话闹腾着，我深深的跌落。

作者有话说

　　这几次写的太少了。下次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