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60、东州剧变

　　米历180年，著名的“铁匠皇帝”肯瑞斯二世驾崩，储君即位，即歌德六世。歌德六世全名歌德·瓦特·金恰德，在还是储君时就被称赞为金恰德家族的希望。他勤奋好读，喜欢钻研治国之道，整日跟法家和论道的学者在一起探讨问题，对政事很是上心。肯瑞斯二世突然驾崩后，他一上台就除掉了为祸很久的宰相胡安，使得朝廷一时之间仿佛拨开云雾，人们纷纷期待他能复兴维苏亚，可惜的是，生性爱猜忌的歌德六世最终反而成为了加速维苏亚灭亡的推动者。
　　维苏亚末年，灾祸连连，先是柯里福州和奥兰渥尔州出现大面积旱灾，紧接着一场大规模蝗灾从艾米尔高原向月神湖地区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粮食颗粒无收。当西方因为旱灾和蝗灾动荡四起时，东方却爆发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水涝灾害，182年7月，斯通菲纳河下游连下18天大雨，水位高涨，将两岸数万平方里的农田淹没，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次年，厄尔其诺河也发生大面积水涝灾害，灾害过后又有瘟疫爆发，正值炎炎夏日，河道流经处到处可见腐烂发臭的尸体，野狗争相啃咬，一片凄惨景象。
　　而此时的歌德六世接到的报告却称只是河水决堤，淹没了十几块农田和三五户农家，他只是吩咐农府拨了一笔款赈济灾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他被自己选拔出来的所谓的“忠臣”环绕着，听到的尽是太平盛世的赞美，有人禀告乱像，也会被属下污蔑成诋毁皇帝，收监治罪，久而久之也没人再敢上奏，歌德六世得意洋洋，认为自己扭转了维苏亚灭亡的命运，整日沉浸在幻想中。
　　事实上，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东方已经乱作一团了。184年，自从宰相俾格米·俄尔麦上台后，就一直把持着这个职位。俾格米是当朝皇后玛德琳的父亲，野心很大，他一上台就大肆培养自己的家族势力，次年，他将弟弟沃登·俄尔麦扶上了商府司隶的位置，187年初，他又通过女儿说服了歌德六世，将京城都防这个职位给了自己的儿子杰克，这个职位负责拱卫京城防务，非常重要。当这个职位也落到了俄尔麦家族的手中时，整个赫塞纳和朝廷基本都已经被这个家族掌控了。
　　京城之外，同样也风起云涌。185年，酷爱斗兽的歌德六世又从外面进了一批野兽，当时的佐谏是葛尔甘·尤塞尔，相传是先贤尤塞尔的后裔。葛尔甘担任佐谏四十余年，果敢正直，能为百姓说话，有“赤胆铁口”之称。肯瑞斯一世时曾赐给他免死玉牌，持玉牌可仗义执言，不受处罚，临死时更是告诫肯瑞斯二世要多听他的谏言，肯瑞斯二世虽然嫌弃他啰嗦，却最终也遵循先皇遗嘱，对葛尔甘恭敬有加，就连胡安都要畏惧他三分。然而俾格米上台后，却千方百计想扳倒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平时他罗织罪状，先是逮捕了葛尔甘的小儿子儒勒，将其在狱中折磨致死，又串通后宫妃子，污蔑他的大儿子贾法尔轻薄后宫，结果在众臣告免下，仅仅被下放到廖山关做了总兵。
　　当得知歌德六世又进了一批野兽时，葛尔甘终于坐不住了，家人苦苦哀求他不要去触皇帝的眉头，葛尔甘却没有听从，他说自己被肯瑞斯一世提拔，世受皇恩，如今维苏亚的江山风雨飘零，正是他报答皇恩的时候。说完，他穿戴好朝服，揣着玉牌上朝了。在朝堂上，他怒斥歌德六世玩物丧志，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如今天下万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做皇帝的却只贪图自己享乐，不思徒进取，有何面目面对打下江山的列祖列宗！歌德六世被骂得面红耳赤，当即询问众臣是否属实，众臣皆噤若寒蝉，唯有俄尔麦兄弟大声斥责葛尔甘是在造谣生事，污蔑皇帝陛下的功德，应该施以寸斫。葛尔甘痛骂两兄弟狼狈为奸，为祸朝纲，并拿出玉牌表明自己的心志，两兄弟被骂得哑口无言，暴跳如雷。这时，一支箭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射落了葛尔甘的玉牌，玉牌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俄尔麦兄弟立刻污蔑他意图谋害皇帝陛下，结果陛下皇威所在，没被伤到，两兄弟一口咬定葛尔甘是在胡说八道，倚老卖老，再加上有免死玉牌有恃无恐，肆意挑衅当今皇上，说得歌德六世雷霆大怒，将他立即逮捕，两日后寸斫而死，家人皆被抄斩，脑袋被挂在城中央的街道上。
　　这件事让朝廷内外的忠义之士胆寒，当日，贾法尔在廖山关起兵，称孝亲王，矛头直指歌德六世。一个月后，时任摩根会会长的朱莉聚集万余会众，以“伐无道，诛暴君”的旗号在桥谷起兵，反抗歌德六世的统治，自号桥城王。朱莉姓氏不详，据说是被前任会长捡来的孤儿，性格好爽，好饮酒，与贾法尔有八拜之交，如今义兄一家被害，昏君暴虐无道，摩根会也根本无法好好做生意，她便趁机高举义旗，与义兄一东一西遥相呼应，让朝廷的几次征伐皆无功而返。
　　两股势力一起，暮拢山地区也纷纷响应起来。185年末，赫克特尔公爵与卓满公爵相约起兵，186年5月，两军攻克卡布瑞尔，赫克特尔以此为都，号称暮仓王，8月，赫克特尔又借兵助卓满攻陷了罗玛，卓满随即称王，号英西。这时候，罗德里克公爵虽然四处征战，却已经无力回天，俄尔麦兄弟也开始秘密篡夺起中央的权力，将手伸向了朝廷的军队，天下硝烟四起，分崩离析，而歌德六世却始终认为不过是一些小叛乱而已，交给叔公足以，只是朝廷被俄尔麦兄弟把持，罗德里克公爵的话也很难传到歌德六世那里，虽然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同年末，厄尔其诺河以南又兴起了两股新的起义军势力，分别是荷兰王利奥波德·伊利亚和温兰王娜美·路易，两人都是地方领主，而且身体里还流着一丝南英拉纳人的血，对于维苏亚统治者本来就不认同。这四位称王之后迅速开始扩张，将周边的郡镇和领土瓜分一空，彼此之间也多有战乱，截至歌德六世南下时，基本形成了一个还算稳定的格局：贾法尔与朱莉结盟，将赫塞纳以南到厄尔其诺河下游以北的地区控制在手里；赫克特尔和卓满结盟，控制了厄尔其诺河上游地区，势力也最为庞大；而厄尔其诺河以南至博尔乔纳山以北的广阔地区，则落入了利奥波德和娜美的手中。
　　188年夏，罗德里克公爵联合几位将军，在索姆湖南岸发动了规模空前的马关水战，厄尔其诺河以北的四位起义军领袖结盟与之对抗，激战三个月后，罗德里克公爵却不幸被朝中的俄尔麦兄弟出卖，最终被赫克特尔的先锋大将萨姆尔斩杀，维苏亚的最后一座靠山也随之崩塌了。
　　189年初，传闻鲁瑟里安出现苍羽异鸟，乃是天下将兴的预兆，于是俄尔麦兄弟趁机说服了歌德六世南下前往祭拜，祈福诸神赐福。
　　消息传出后，赫克特尔和卓满联合起来，邀请其余十四诸王齐聚暮拢山，商议“铲除暴君、安民救国”之事，这就是著名的“暮拢山会盟”，而天下诸王暗藏杀机时，朝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