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59、西州七王

　　歌德六世即位后，维苏亚的政局更加动荡，上层官员频繁更换，政策朝令夕改，官员腐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而皇帝却没什么耐心，一旦抓到贪赃枉法地即刻处斩，并且会牵连出一堆上下级的门生故吏，结果官员们互相勾结，欺上瞒下，当朝的宰相都被收买，往往一个干不上半年就被撤换，便一上任就拼命捞钱，在这种环境下，百姓们被逼上了死路，纷纷揭竿而起。
　　截止到歌德六世南行时，西方三州已经兴起了七个势力，分别以遂安、莱森、山提亚、斯莱文、新莱茵、亚姆利特和坎大列为首府，并统治着周边的多个郡镇地区，形成了一种新的城邦小国，他们彼此交战结盟，争夺着西方的霸权，被称为“西州七王”。
　　莱森王卡尔·索德门罗，原是行脚商出身，父母都在灾荒中饿死，只有他自己靠吃父母的尸体活了过来，后来进入摩根会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卫，在这个过程中结实了一些名商富贾，精明干练的他很快就被看中，脱离摩根会成了一名奥兰渥尔富商的学徒，之后做了五年行脚商，四处游历，进一步拓展了他的交际圈，从底下的文书小吏到州官郡长，从客栈掌柜到起义军的将领，他几乎都有过接触，更能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来往打点，游刃有余，很快就被富商所仰赖，做了这个豪门大户的管家。
　　183年，卡尔勾结佛利纳的郡长陷害了富商，又买通盗匪将他一家暗杀在路上，与佛利纳的郡长瓜分了富商的家产，随后，卡尔利用这些钱和积攒的关系招兵买马，并获得奥兰渥尔州州官的封赐，成为了“讨逆将军”，负责讨伐叛军。之后，卡尔一边拿着官府的饷银，一边与所谓的叛军做着各种背地里的交易，要么归附自己，要么拿钱买平安，要么被消灭，短短三年中，他的势力扩大了数倍，手下也聚起了两万人的队伍，卡尔的野心也随之迅速膨胀。186年初，他联合霍古斯与奥兰渥尔州的州官佐治乔亚谈判，要求平分奥兰渥尔州的统治权，结果谈判失败，两人突然发难，最终攻陷了首府莱森，与此同时，卡尔又在背后阴了霍古斯一把，将他的势力驱逐到了伊瑟莱拉河下游，两人也因此反目成仇。
　　186年夏，卡尔在莱森加冕，自立为莱森王，随后不久，霍古斯在遂安加冕，称东江王，两人长达三年的征伐也随之开始了。
　　东江王霍古斯·加里瑟斯，母親是著名的海盗头目安娜·凯·加里瑟斯。安娜在海盗史上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天生丽质，一身格斗功夫让无数海盗不得不收起了非分之想。据说她还精通着不少暗魔法，为人心狠手辣，在海盗中有“海女巫”的称呼。至于霍古斯的父亲是谁却没人知道，有人说是一个强大的剑士，有人说是教给她暗魔法的巫师，也有人说就是个小白脸，后来被扔到海里喂鱼了。霍古斯的童年就是在颠簸的海盗船上渡过的，母親对他的要求很严格，8岁时就让他跟着海盗们一起去打劫商船，参加火拼，10岁时霍古斯就尝到了亲手杀人的滋味，这种严格有时候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在他的印象里，母親似乎从没对自己笑过，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他甚至开始憎恨自己的母親。181年，在他十六岁成人礼那年，他用母親送他的一把小刀刺杀了母親，并成为了这支海盗的首领。
　　接手母親的产业后，霍古斯开始带领船队频频向伊瑟莱拉河上游进发，不断掠夺着沿岸的村庄，官兵几次围剿都无果。传闻霍古斯生性残暴又好色，对于反抗他的人，男的统统砍掉脑袋挂到桅杆上，女的则倍受侮辱后被扔进大海，他听说莱森王卡尔喜欢吃人，就特地抓了三十个童男童女腌成一百罐肉干送给对方，也因此换来了双方的结盟。霍古斯手下以水军为主，后来又招募了一大批流寇土匪，松嚎王汗都非常看不起他，称呼他是海盗头子，拒不承认他是一位城邦的王。霍古斯虽然残忍好杀，但指挥才能却不怎么样，与卡尔合作时就被阴了几次，后来两人爆发恶战，十战七败，不过他逃命的本事却非常了得，每当危险降临时他都有先见之明一般迅速撤退，因而每次作战都无法动摇他的根基，最终凭着这个本事，霍古斯成为了维苏亚末年诸多起义军势力中苟延残喘到最后的一个。
　　昆莱王贝克尔顿·罗·克罗曼，贝克尔顿原本是摩切尔州的州官，早年带兵四处平定该州的叛军，对朝廷来说劳苦功高。他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更能体恤民情，爱护州民，也正因为如此，他得罪了当时朝中的宰相胡安，178年，摩切尔州出现大规模蝗灾，贝克尔顿私自开仓赈济灾民，结果被胡安安了一个私吞皇粮的重罪，当即不经过上头派人调查就缉捕了他。属下都劝他逃离，可他却坚信皇帝并不糊涂，到了京城一定能还自己一个清白，可谁知胡安在路上就安排人想将他截杀，还拿出了皇帝的密令，贝克尔顿终于彻底对皇帝死了心，在属下的帮助下逃得性命，回到了斯莱文。由于贝克尔顿深得将士信任，很快就取回了兵权，胡安狼狈逃回京城，并向肯瑞斯二世诬告贝克尔顿举兵造反了。
　　肯瑞斯二世大怒，派遣大元帅萨塔里奥斯侯爵率军平叛。然而这不过是胡安的计谋，所有人都知道贝克尔顿是萨塔里奥斯的学生，两人对阵前，贝克尔顿又忍不住与他见了一面，向他陈述了自己的苦衷，萨塔里奥斯侯爵以正值果敢著称，当即按兵不动，要自己进京向皇帝求证。这恰好中了胡安的诡计，胡安又趁机表奏皇帝，称师徒两人念及旧情串通一气，欺骗皇帝，肯瑞斯二世当即割除了萨塔里奥斯的兵权，并派人将他押回京城审讯，最终又听信胡安的谗言，将他打入大牢，等待来年夏天处斩。
　　萨塔里奥斯的门生故吏遍及朝廷内外，为他求情的也不在少数，贝克尔顿也在昆莱山搅风搅雨，对朝廷施加压力，无奈之下，肯瑞斯二世只好将他放出来，贬为副将，随征西大将军东斯出征。东斯是胡安的同党，并没有什么才干，因为姐姐是皇妃才跟着沾了光。这次出征目的就是趁机做掉萨塔里奥斯，因此他在路上数次挑衅这个副将，只是萨塔里奥斯非常能忍耐，不管对方怎么挑衅都不闻不问，倒是让东斯急得团团转。不久后，官兵与贝克尔顿的起义军遭遇，两军却无意爆发太大的冲突，只象征性地打了几场便草草收兵。贝克尔顿几次想救出老师，却都没有成功，就这样，两军僵持了起来。
　　180年，肯瑞斯二世驾崩，歌德六世上位，一场自上而下的大清洗也随即展开，胡安被查抄，所属势力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除，东斯连京城都没敢回，带着自己的亲卫往南庭逃窜，结果在路上被提刚人所杀，萨塔里奥斯也官复原职，并重新夺回了兵权。只是当他想向新皇汇报贝克尔顿的冤屈，而且歌德六世也打算重新派遣使者下诏赦免贝克尔顿时，却被山提亚的郡长提瑞斯设计陷害，这位郡长派人假扮成贝克尔顿的手下截杀了路过自己地盘的使者，并嫁祸给了他。生性多疑的歌德六世很快便认为萨塔里奥斯和贝克尔顿欺骗了自己，当即下令逮捕两人，贝克尔顿终于不再报任何期望，反而劝说萨塔里奥斯直接起兵反了算了，然而萨塔里奥斯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并随官差回到了京城。
　　11月末，在审讯了半个月后，萨塔里奥斯在证据并不充分的情况下被认定犯了叛国罪、谋逆罪等五项重罪，判处绞刑。12月初，这位倍受赞誉的侯爵在赫塞纳被处刑，而他无数的门生故吏和家人也因此躲过了一劫。同一天，贝克尔顿在斯莱文称王，不久后，提瑞斯也在山提亚称王，西方变得愈加混乱。
　　月北王提瑞斯·厄比隆，相传他是东拜尔德公国的公爵查理的后代，赤发长须，身材高大，看似豪放不羁，实际上却阴险恶毒，诡计多端，甚至连莱森王卡尔都不屑与他为伍。
　　提瑞斯原是山提亚的郡长，忍耐的功夫极好。在职期间，他既没有过度盘剥百姓，也没有什么积极的治理措施，对上恭顺，对下仁爱，虽然说不出好，也挑不出差。然而实际上提瑞斯却是个眼光独到、心思缜密之人，早在柯里福州杰米领导的农民起义爆发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维苏亚将亡，所以这么多年他就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展露自己的利齿，同时也在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
　　当自己西部的贝克尔顿陷入麻烦时，提瑞斯的心思终于开始活络起来，他明面上对前来征讨的官兵百依百顺，暗地里却与贝克尔顿互通有无，为他提供了许多钱粮，并鼓动他不要妥协，甚至在萨塔里奥斯为他申冤即将成功时，又使了一招恶毒无比的诡计害得两人坠入万劫不复之境，贝克尔顿猜到多半可能是提瑞斯所为，却没有证据，何况两人势力相当，拼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所以两人一直维持着亦和亦战的关系。
　　180年末，萨塔里奥斯侯爵被判处绞刑，贝克尔顿也在斯莱文称王，提瑞斯见时机成熟，便在山提亚举兵，称月北王。
　　月东王比克·布兰米，战国时期小国布劳克缪尔的后裔，灭国后，当时的贵族后裔都迁徙到了月神湖以东隐居起来，历经了费雷和维苏亚两朝数百年时间，一直保持着传承没有间断。由于中间三百年的历史断层，现在已经无法追寻这个家族的痕迹，只能知道这个曾经的公国经过数百年消沉后，最终又一次绽放起了更加耀眼的光辉，虽然短暂却无比炫目。
　　比克是个很有雄心壮志的人，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维苏亚末年群雄四起，当时暮仓王赫克特尔与英西王卓满在暮拢山品论天下英雄，赫克特尔曾说，当今天下英雄，唯有你能在东方与我一较高下，放眼西方，我也只惧怕那个叫比克的小子。
　　赫克特尔生性傲慢张狂，他占据暮拢山，与英西王结盟，几乎横扫了整个英格和爱渥达的起义军势力，后来就是他带头发起十六王的暮拢山会盟，在歌德六世南行时中途截杀了他，事后为争夺霸权而与东方后崛起的反王贾法尔爆发了数次大战，并最终将对方逼至绝境，能让他示弱的，也就仅仅只有比克一人。
　　180年，皇位更替，天下随之更加混乱，比克散尽家财，聚起八百乡勇，一面清剿四处流窜的匪寇，一面对抗贪官污吏，保护一方百姓。渐渐的，四处的灾民和逃荒者听到他的侠名，纷纷前来投奔，比克干脆在家乡打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庇护着这些流亡者。但是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而钱粮却越发不足。恰在这时，歌德六世宠爱的可妃生日，南庭的州官备了一份厚礼准备送往京城，要路过这里。商议之下，比克伙同盐商康拉德和屠户伊诺克在野猪林截获了这笔财宝，等风头过后，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在乌克苏斯起兵，称“义难军”。
　　在短短三年间，比克领导义难军四处征讨，势如破竹，官兵望风逃窜，不敢轻迎其锋。185年，他攻陷新莱茵，并在部下的推举下称王，再一次重现了布劳克缪尔的荣耀。
　　松嚎王汗都·勃克齿金，出身于南庭，是玛尔扎族的后裔。勃克齿金是玛尔扎的一个豪族，南庭地处偏远，即使到此时也有很多蛮荒的习俗，当地很多大事都由地方大族的代表决定，甚至连镇长和郡长都不管用，汗都就是这样一个大族的代表。
　　幼年时，汗都就已经成了郡里赫赫有名的大力士。十三岁时，在当地一年一度的盛会“赛日格纳”上，他与卫冕几届的冠军比赛摔跤，一把把那人甩出了十多米远，据说汗都十五岁时就能单手举起六百匝的玄铜人像，他的兵器是两把重大四百匝的锤子，作战时常常带头冲锋，两把大锤无人能挡，令人忌惮。而他的称号就来源于此，人们称赞他的勇猛堪比于强大的巨兽松狮、嚎牛，因此称他为松嚎王。
　　维苏亚统治时期，萨满教徒的地位又一次受到打压，具体原因未知，可以知道的是整个南庭都在这种政策中倍受歧视，很多南庭人都被迁徙到北方和东方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使得南庭的异族与朝廷愈加敌对。肯瑞斯二世统治时期，为了修建庞大的陵寝和楼阁，更是征调了许多南庭苦力，惹得南庭民怨沸腾。178年，南庭的沙卡莱部族爆发了暴动，屠杀了前来征调苦力的官差，肯瑞斯二世大怒，直接派遣军队以叛乱为名清剿了沙卡莱部族，引发了一起血案，这就是著名的“沙卡莱动乱”事件。这个事件成了引发南庭与朝廷矛盾爆发的导火索，当年8月，勃克齿金部族与口北部族相约起义，拉起了反抗的大旗，次年10月，两支部族的领袖汗都和吐谷懒一同攻陷了南庭州的首府坎大列，公开处斩了州官德朗耶尔，其他南庭诸族纷纷呼应，一时间各个郡镇的官员要么归降，要么逃窜，南庭千里之地都落入了两支部族的控制之内。
　　次年初，汗都在亚姆利特建邦，称松嚎王，与此同时，吐谷懒在坎大列建邦，称口北王，天下大乱的时代到来了。
　　口北王吐谷懒·口北，是南庭如姆阿族口北部族的族长，定居在南庭的最南端，整个部族过着夏秋渔获、冬春狩猎的日子，他们在山岭上开垦出颇具特色的梯田种植一些茶树、果树等作物，贩往整个南庭换取稻米等粮食。然而肯瑞斯二世上台后，却加大了对南庭的剥削，这位皇帝发现如姆阿部族生产的茶叶浸泡在水里后，用来淬炼铁器可以增强其韧性和可塑性，于是开始大量要求他们生产茶叶，交不上来甚至要坐牢，搞得整个部族闹起了大面积饥荒，幸亏汗都伸出援手，才让他们渡过了一次次灭族的危机。
　　吐谷懒是个很聪明的人，被称为“南庭智囊”，他看着自己的族人受苦却无法改变，索性心生一计，借机奔走在南庭各族中间，煽动南庭人反抗的情绪，说服大家团结在一起，抵制朝廷的荒唐政策。本来南庭各族还对朝廷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当“沙卡莱动乱”发生后，才彻底失去了信心。吐谷懒看准时机，说服汗都与他一起举起了大旗，反抗朝廷的统治。一时间，南庭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数不清的人齐聚在他们旗下，更有无数小势力袭击各个村镇，暗杀朝廷官员，一年之后，吐谷懒联合汗都攻陷了坎大列，最终争取了南庭的解放。
　　180年初，吐谷懒在坎大列建立邦国，号称口北王。
　　之后，西方三州陆续竖起反抗的大旗，一个个割据势力拔地而起，到比克称王时，西方已经竖起了七大势力，合称为“西州七位”，当西方乱作一团的，位于统治中心的东方也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剧变。